我聽過這樣一段話:
我希望,有這樣一個人,我們二十四歲相戀,二十六歲結婚,二十八歲生一個小娃娃。然后走過七年之癢,四十歲時激情褪去,我們仍然相愛。五十歲時我們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愛情,六十歲我們一起去旅行,七十歲我們子孫繞膝,七十六歲是我們的金婚,八十歲不再恐懼死亡,因為彼此相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深情不及久伴,厚愛無需多言。一牽手,五十載,就是一輩子。
昨天,大家剛剛慶祝完沈濯清的八十八壽辰。
第二天一早,沈濯清就捅捅咕咕的把溫晚叫醒了:“老太太,你快起來,快點兒!”
“不……”溫晚一個回身,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肚子,沈濯清嚇得大氣不敢喘,悄咪咪地揪起她的兩根手指,把她的胳膊放回了被子里。他起身走到溫晚的床邊把窗簾拉開了。
“你有病吧。”
“哈哈哈!讓太陽公公曬曬你臉上的褶兒!”
“你真是過了八十八,多一天都不想活啊!”溫晚隨手從床上拿了個抱枕丟向了沈濯清。
沈濯清費力的撿起了地上的抱枕,他坐到溫晚的床邊去溫柔的拍著她的背:“醫生說你得多曬太陽,你得聽話,是不是呀!”
溫晚嘆了口氣,她雙手拄著拐杖,費力的站了起來:“走吧,吃飯去,吃完飯我就去院子里曬太陽去。”
“飯已經擺院兒里了。”沈濯清扶著她剛走到門口,溫晚就嘆了口氣。
“……”
“爸媽,你們怎么起這么早啊?”方方站在玄關的地方抻了個懶腰。
溫晚頭也不回的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誰給我叫起來的,真是討厭!真是討厭死了!”
方方被溫晚嚇得縮小了抻懶腰的動作幅度,他正要走過去問問呢,沈濯清把臉轉了過來:這老頭兒笑的不對勁。
那就是他了!
“方方呀,你再上去睡會兒呀!”
“不了不了,早起曬太陽嘛。”
“對,你說得對!現在人就應該多多早起曬太陽,這樣對身體好嘛。”沈濯清笑瞇瞇的看著他。
聽到‘曬太陽’這幾個字,溫晚回過頭來跟方方說:“這么愛曬太陽啊?今兒晚上跟你爸住去吧!保準你天天有太陽曬,就算是陰天,你爸都能給你支個小太陽出來!”
“啊?”
“沒事兒,沒事兒,你快回去吧!”
沈濯清安撫了一早就受驚嚇的方方,他回過頭來輕聲對溫晚說:“醫生真的說了要你多曬曬太陽,你別不信。”
“我信,我真的信。但能不能晚上曬啊?我真的不想早起!”
“哪兒有老年人睡懶覺的?”
“我啊!我!”溫晚指了指自己,沈濯清無奈的擺了擺手,他自言自語道:“真是沒辦法。”
溫晚看著他的背影,也自言自語說:“真是沒辦法。”
這一年五月,二十二歲的方武奇要和她的女朋友結婚了。
大婚當日。
“你小子比你舅舅結婚早!”沈濯清和溫晚看著自己的孫子要結婚了,老兩口特別高興。
沈川慈靠在沈念慈身后,他像小時候那樣扥了姐姐的衣服:“你兒子比我結婚早誒……”
“是你結婚太晚了。”
“我不想結婚。”
“那就不結了。”
“爸媽能同意嗎?”
“他倆要是不同意啊,你早就娶了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兒了!”沈念慈敲了敲弟弟的腦門兒。
“怎么這么說?”
“你現在要是結婚的話,是找老婆呢?還是找繼承人呢?”
沈川慈想了想自己五十三歲的年齡,又摸了摸自己帥氣的臉,他點了點頭。
沈川慈正要起身去,他無意中瞥見了溫晚五十歲時的樣子……
“姐?”
“干嘛?”
“姐。”
“我問你干嘛?”
“你和媽越來越像了。”
“哪兒像?”
“咱媽看著比你年輕一些,我記得有一年我去公司找她的時候,她坐在辦公室里……我看你剛才的側臉和媽媽當時就特別像。”
婚宴散去,方方開著車帶著二老回了家。車子一路行駛的平穩,沈濯清發現溫晚不停地眨著眼睛。
“你是不是困了?”
溫晚又眨了眨眼睛,她點點頭。
“剛才太鬧騰了吧,咱們馬上就到家了,回家就好好睡覺啊。你先靠我身上,這樣能舒服點兒。”他很奇怪,因為溫晚從來不會這么早就覺得困。
沈濯清把溫晚的頭輕輕放在自己左肩上,他有節奏的、輕輕地拍著她的手,溫晚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