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一個多月,這事兒啊就接連不斷。這不,王曼玉拿別人錢的事兒剛剛處理好,又出事兒了。
一個叫王金諾的女孩子,美麗漂亮,不愛說話。這天傍晚,李牧接到王金諾爸爸的電話,說王金諾每天帶的一元零花錢都被姓佟的同學(xué)要去了。李牧聽說后,也感到很驚訝,因為他沒聽到這事兒,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李牧只好對家長說:“你放心,明天我一定調(diào)查這件事兒,處理好這件事?!?
放下電話,李牧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么長時間了,王金諾沒說,同學(xué)們也沒放映。
第二天早上,李牧來到班里,把王金諾領(lǐng)到走廊:“你每天帶的錢都給誰了?”王金諾不說話。
“不要怕,有老師在,你啥也不要怕,實話實說?!崩钅晾踅鹬Z的手說。
“都給佟慧了。”王金諾小聲說
“早咋不告訴老師?”
“她說告訴老師就打我?!?
“和老師說實話,不要撒謊?!?
“老師,我沒撒謊?!?
“那好吧,你在這別動?!闭f完,李牧轉(zhuǎn)身進(jìn)班把佟慧叫出來。指著王金諾說:“她帶的錢都讓你要去了?”
“不是我要的,是她給我的。”佟慧圓圓的臉龐上帶著怒色。此時,女孩子的特征都飛走了。
“她咋不給別人?”
“我不知道!”佟慧一臉不屑。
這么小的孩子竟然這個樣子,著實讓李牧沒有想到。李牧只好問王金諾:“是你給她的,還是她要的?”
王金諾不吱聲。
“實話實說,不要怕?!?
王金諾低著頭說:“她要的。”
“你給的!”佟慧舉起小手。
爭論是給還是要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李牧接著:“不論是給還是要,錢是不是到你手了?”李牧指著佟慧的手說。
佟慧不說話。
李牧接著說:“她的錢是不是到你手了?說話!”
“是到我手了?!?
“你聽著,從今天開始你不能給,她要你也不能給。她問你要,你就告訴老師。聽到了嗎?”李牧指著王金諾說。
“聽到了。”
“你聽著,你不能問她要。她給你,你也不能要。你再要,我就給你爸爸打電話。聽到?jīng)]有?”
“聽到了。”
兩個孩子回班了。李牧心里明白,佟慧不要王金諾是不會給她的??少』鬯啦怀姓J(rèn),又有什么辦法呢?
李牧給王金諾的爸爸回電話,把情況反映過去,并告訴他:“我會把佟慧要去的錢要回來?!蓖踅鹬Z的爸爸說:“不用往回要了,以后不出這樣的事兒就可以了。”
李牧為有這樣通情達(dá)理的家長感到欣慰。接著給佟慧媽媽打電話:“佟慧媽媽,有個同學(xué)的家長找到我,說佟慧把人家孩子的零花錢都要去了?!?
“是嗎?回來我問問她,要了多少錢,給人家拿回去?!辟』蹕寢尰卦捳f。
“那個學(xué)生的家長說了,不用還了,以后不要就可以了?!?
“那行,佟慧回來我一定好好管教她。李老師?。∥壹液⒆硬宦犜捘憬o我揍,我不會找你的。”
兩個家長都很懂事兒,問題就好解決多了。接下來的兩天,李牧問王金諾發(fā)生情況沒有,她問你要沒要錢?。王金諾直搖頭,表示沒情況,李牧也就放心了。
周一早上七點半左右,王金諾的爸爸氣沖沖的闖進(jìn)李牧的班級:“誰叫佟慧呀?”
王金諾往佟慧身上指了指,王金諾的爸爸直接奔向佟慧。李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王的父親:“有話和我說,千萬別動人家的孩子。”
“這是個啥揍,孩子拿的錢她給要去!我非得替她家長教育教育她!”王的家長氣壞了。
“碰人家孩子,你就貪事兒了。走走走,來我辦公室?!闭f著,李牧拉著王的家長就向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李牧給王金諾的父親讓了座:“別生氣,有話和我說?!?
“李老師,我都和你反映情況了,這一周的零花錢還是被她要去了。你說氣人不氣人?”王被氣得發(fā)抖。
“金諾爸爸,我和你說實話,這件事兒我和佟慧說了,你女兒也在場。我也給佟慧媽媽打電話了,她媽媽也說還錢、管教?!?
“我連著問王金諾兩天,金諾都說沒事兒。我也想不到出這事兒?。 ?
“你別急,消消氣。我馬上給佟慧媽媽打電話,讓她來學(xué)校。”
“她爸爸呢?”王問
“她爸爸在很遠(yuǎn)的地方打工,高空作業(yè),盡量別和她爸爸說?!?
說著,李牧拿出手機(jī)給佟慧媽媽打電話,讓她馬上來學(xué)校一趟。
大約十五分鐘左右,佟慧媽媽來了。李牧把兩個學(xué)生領(lǐng)到辦公室,又和同組的鄰班張老師說:“小梅,給我班布置點題做?!睆埨蠋煷饝?yīng)著出去了。
佟慧見媽媽來了,抱著媽媽就是哭,媽媽也跟著哭。
“咋的?你家孩子要別人的錢還有理了?”王的家長更生氣了。
“哭啥呀?你問問佟慧,啥情況?”李牧看著佟的媽媽說。
佟慧媽媽不管咋問,佟慧就是不說話。最后,李牧問王金諾:“大約要了多少錢?”
“五十。”
一個一年級的孩子也不知道多少,上學(xué)三十天左右,大約也就是這樣。
佟慧媽媽拿出五十元錢交給王金諾爸爸。王金諾爸爸接過錢:“上次我都說不要了,結(jié)果又要一周。這錢我不收著,不能再有下回了。?!?
李牧又強(qiáng)調(diào)一遍:“你不能要,你不能給。記住了!”
王的爸爸回家了,佟慧哭得厲害,被媽媽領(lǐng)回家了。
第二天剛上早自習(xí),大校長給李牧打電話要他去校長公室。李牧推開門,見佟慧和她媽媽在,還有位一年長一點兒的女士,是佟慧的奶奶。
校長開門見山:“你昨天把人家孩子打了?”
“打孩子?沒有的事啊!”李牧感到莫名其妙,昨天王金諾的家長奔佟慧過去,李牧一把把他抓住,那有打孩子的過程???
大校長問佟慧:“你老師到底打你沒有?”
“打了!”
“打你哪兒了?”校長又問。
佟慧雙手摸著胸脯:“打這了!”
“你還是個人嗎?我家這么小的孩子,你竟然動手打?到現(xiàn)在胸脯子還疼呢!你還配當(dāng)老師嗎?”奶奶放聲罵起來,那聲音、那舉動簡直無法形容。
大校長:“這是辦公室,別吵吵!有話說話,有事說事!”
李牧走到佟慧跟前,彎下腰、低頭問道:“別撒謊,老師打你沒有?”
“打了!”
奶奶又開始罵起來,罵的話都對不上牙齒。大校長一揮手:“別吵了,你到底打沒打?”轉(zhuǎn)身再一次問李牧,態(tài)度有些夸張。
“學(xué)校有監(jiān)控,你們可以打開看。我要是打了,大校長能處理我就處理,不能處理我,前邊有派出所,派出所處理不了我,你們就往西南方向去找教育局、市政府!”說完,李牧摔門而去。
多么可笑啊?上周剛剛說過我家孩子犯錯誤你給我打,這還沒打呢,就想把老師往死里整。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老師的職業(yè)竟成了高風(fēng)險的工作。哎!跪著的老師,能教出站著的學(xué)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