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張得彪已經訂好了去海邊的機票，萬事俱備，在這樣春意榮榮的天氣中，看著美麗女孩穿著涼爽的泳裝，手里拿著冰鎮的啤酒，穿著襯衫，露著胸毛，岔開穿著花褲衩的遍布絨毛的大腿。
黑心老板終于批準了他的假期，美麗的人生終于要迎來高潮。
“喂？”，備注是黑心老鬼的人給他打來電話。
“得彪啊……”，對面的黑心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有什么事嗎？”，張得彪警惕地回答，他已經做好了隨時掛斷電話的準備。
從黑心老板那里，他學到了一招秘籍，他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也沒什么大事。”，老板似乎在喝咖啡，張得彪聽到他抿了一小口。
“那我要洗澡了，先掛了。”，說完，他準備按下掛斷鍵。
”別用那種小女生的語氣好吧。“，老板無奈把咖啡杯放回桌上，張得彪聽到那邊傳來玻璃碰撞的聲音，“你真的不打算聽聽嗎？”
“不打算，再見！”，他已經把電話從耳邊拿開了。
“這可能關系到省內一座城的滅亡……”
啪！
張得彪已經把電話掛了。
老板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咂咂嘴，認真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同時在心底默數著，五……四……
還沒等他數完，張得彪的電話就已經打來了。
顯然，他對自己的預判不太滿意。
于是，他等到自己數到一才接起電話。
“喂？”
“細說。”
……
何虎站在街上對著女人揮手，好像是親人之間的告別。
“如果還遇到什么困難記得打我電話，別再自尋短見了。”，他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女人正是胡曉救下的人，此刻恢復了正常，似乎也不記得自己曾經遭遇過鬼上身。
女人對著何虎深鞠一躬，“謝謝您的照顧了，至少我不會再向上次那樣了。”
“是嘛，為一個渣男不值得。”，何虎擺擺手。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瞬間，去繼續你的生活吧！”，何虎揮手。
學院有一套他們獨有的洗腦方法，只是洗掉人們內心中關于鬼的記憶。
在胡曉指環帶他去的那個世界里，鬼兵鬼王被稱為災兵災王。
其本質還是一樣的。
人在小時候總是害怕這樣那樣的東西，怕黑，怕走夜路，怕遇到鬼。
但人長大后，在各種各樣的壓力下，漸漸的鬼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與其說是他們的膽子大了，不如說是他們對這個世界麻木了。
即使是畫著恐怖裝扮的小丑暴起的驚嚇，他們也只會給小丑一個擁抱。
這個世界到底是鬼在作亂，還是人在搗亂？
看著女人坐上出租車離開，何虎抬頭看著如水洗過一般的天。
“風開始暴動了啊……”
接下來的會是什么，風鬼將？
或者是那個傳說中的風鬼王？
鬼王不會在人間出現，鬼王統治著地獄，號令著黑白無常。
何虎重重嘆了口氣。
“只希望不要影響這群孩子的高考吧。”
學院的人向來行蹤飄忽，只有通過聯系到學院總部，才有可能和那些在自己附近的人聯系上。
執勤教授也好，初試身手的學生也罷。
學院會根據專員提供的危險等級來評定到底選擇哪些人來協助任務。
學院的人在外面辦事從來不用真名和真相貌。
所以想從一個人的外表判斷他是不是學院的人難如登天。
他無聲嘆息，回頭走在青蔥的嫩葉下。
老去的葉子呈深綠色，在新葉底下作陪襯。
自始自終，何虎都認為自己還是那如春天的新葉。
但，他已經見過了多少次春去冬來？
撐桿跳已經不是他能玩的運動了。
。
“胡曉。”
何虎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多媒體上花花綠綠的視頻，胡曉站在講臺上操作著。
前一秒還人聲鼎沸的教室這會兒鴉雀無聲。
踩在板凳上的，吹著流氓哨的，拿書本擋著臉偷偷看的，這會兒全部正經危坐，一網打盡。
就像是喧鬧的山野突然來了一位扛著獵槍的獵人。
所有的動物都凝神閉氣，生怕暴露半點行蹤。
任林只看著后門的方向，那是班主任常走的路，他沒看前門。
前門是校長常走的路。
被校長點名了，胡曉依舊不慌不忙，鎮定地把網頁關閉。
“那個誰……”，何虎指著后排望風的任林，“你也來一趟。”
完了，這下是真的被一網打盡了。
所有的同學都這樣想到。
班里平常第二鬧騰的人這會兒也在乖乖做題。
因為第一鬧騰的是胡曉。
任林在教室里的時候還是一個認真聽話的好孩子。
搗蛋鬼的朋友們不一定所有時候都是搗蛋鬼。
君子和而不同。
雖然胡曉和任林也算不上什么君子。
“到我校長辦公室來一趟。”
等到多媒體徹底關機，胡曉和任林關好了前后門才出去。
他們不想有其他同學跟上來。
他們知道，校長來找他們一定是那些神秘事件，而不是抓他們上課看舞蹈區視頻。
胡曉和任林走后的教室里，班長和一眾班干部想著要怎么和陸瑩解釋。
除去細節不談，最后的結果是小吳和班長在班主任面前頂鍋。
至于校長那里怎么說，就是任林和胡曉的造化了。
班級的凝聚力，總是在這樣奇奇怪怪的地方體現出來。
說來，想要和女朋友搞近關系，不妨帶她做一些小壞事，然后偷偷溜掉。
當然，不是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
那個時候搞近的就不是什么女朋友了。
扛著長槍短炮的肌肉猛男小哥哥會帶著送你的限定銀鐲子，教你做人的道理。
任林和胡曉跟在校長身后，跟著這個穿襯衣的男人進入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在另一棟教學樓，和實驗室的教學樓相望。
胡曉和任林只在實驗室考試的時候來這里上過廁所。
沒有真正和校長談話的機會。
何虎示意兩人進入辦公室，留意一番周圍是否有閑雜人等，隨后關上大門。
他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兩人面前，“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照片上的人面容青澀，比著勝利的手勢，笑容燦爛。
照片被減去一角。
看樣子照片里其實還有另一個人。
任林張大了嘴，“這，這是……”
“認識。”，胡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