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林懷瑾比了個請便的手勢，“這是用雞蛋牛奶和面粉做的，味道好營養也好。”

張主任挑了一個，塞進嘴里，瞪大了眼，笑著比了個大拇指：“雖然味道和我在省城吃到的還有些區別，但味道也很不錯了。”

“這是蒸出來的，若是需求量大，我們會制作烤箱，到時候味道就和省城那邊的差不了多少了。”林懷瑾解釋，“上面點綴了奶油，應該會比省城普通蛋糕味道更好些。”

張主任回味了一下，點點頭：“確實不錯。”

他看向一旁面色難看看著林懷瑾手里盒子的服務員：“我看，你還是請示一下經理吧。這可是一筆好生意，要是莫名其妙的因為你錯過了怕是你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說完，他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林懷瑾的肩膀：“要是生意沒談成，可以去找我，我覺得挺好吃的，說不定新年給廠里工人的年禮可以用這個。”

原來這位張主任正是縣城最大瓷窯廠的主任，手里管著數百人，是縣里數一數二的大工廠。

服務員不敢再廢話，領著林懷瑾去了辦公室，輕敲了敲門：“經理，有人說要和你談生意。”

屋里響起椅子拖曳的聲音，然后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出現在門口：“什么生意？”

女人一頭短發，穿著一身女式中山裝，化著淡妝，眉眼犀利，看起來精明能干。

“經理。”服務員指了指林懷瑾，解釋道，“他拿了一種新的糕點，說是要來談生意。”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懷瑾，讓開了身體：“進來說吧。”

“你好，我叫林懷瑾。”林懷瑾禮貌的朝她頷首示意，走進了辦公室。

“你去忙吧。”女人打發了服務員，關上門，給林懷瑾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桌上，自我介紹道，“我姓劉，就劉陳玉。你要說的，是什么糕點？”

林懷瑾再次打開餅干盒子，讓劉陳玉看：“蛋糕，會用奶油點綴。”

劉陳玉自然見過蛋糕。

這間國營飯店，主要就是接待縣里機關單位的人，算是最好的飯店之一，價格對普通人來說有些貴，但對于官員來說卻并不算什么。他們飯菜的味道不錯，所以也負責接待外地來此的官員貴賓。

劉陳玉作為這家飯店的經理，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看到盒子里賣相并不算好的蛋糕，她目光微閃，笑道：“原來是蛋糕。你想要怎么談？”

“我知道貴店在為縣里機關單位提供飯菜，這些蛋糕看起來雖然小，不過味道不錯。”林懷瑾示意劉陳玉嘗一嘗，“我們想和貴店合作。蛋糕是用牛奶雞蛋和白面粉做的，一般人吃不起，來貴店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應該也更喜歡吃好東西，稍微稀少一點的東西。”

劉陳玉并沒有強硬的拂了林懷瑾的面子，撿了一個嘗了嘗，道：“味道確實不錯。不過我們是飯店，并不是糕點店，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吧？”

“這是飯后甜點。”林懷瑾笑了笑，神態始終四平八穩，“貴店不是也有些糕點在賣。多這一個不多，不是嗎？”

劉陳玉其實對這個蛋糕也有些興趣，就像林懷瑾說的，這在這兒也是個新奇玩意兒，味道不錯又都是好東西做成的，放在他們飯店賣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談生意嘛，自然不會一步就成，誰著急誰就落了下風，這利潤就會有所不同。

“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劉陳玉笑得親和了幾分，問林懷瑾。

“不管我是做什么的，并不影響我們談生意。”林懷瑾臉上始終掛著淡笑，不因劉陳玉的態度有所而有所變化。

他不介意劉陳玉探他的底，但也不想讓她以為自己能牽著他的鼻子走。

“我得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才能決定要不要和你合作。”

林懷瑾點點頭：“我明白劉經理的意思，不過既然是合作，我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蛋糕是我妻子做的，她并不上班，可以保證干凈衛生的足量供應。劉經理若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合同。”

話到了這個份上，劉陳玉也明白了，這林懷瑾是有備而來，一切都想好了，不會輕易退步。

“行吧。”劉陳玉也不廢話了，“價格怎么說？”

“三分錢一個。”林懷瑾自是早就想好了，“至于數量，由你們來訂。”

劉陳玉驚訝的揚眉：“三分錢一個？你確定？”

這個價格的確很有誠意。

林懷瑾笑道：“自然。三分錢一個，不過到時候大小會比這個更小一些。這個是蒸出來的，我們到時候會使用烤箱，不過不會差很多。”

之所以輪個而不是斤，是因為個可以做小。而重量，烤出來的會更輕一些，肯定沒有論個利潤高。

“上面的奶油哪？”

“有奶油的五分錢一個。”

劉陳玉擰眉沉思。

林懷瑾壓下心里的急迫，語氣依然一派云淡風輕：“這已經是極低的價格了，再低下去，我們就沒利潤了。現在蛋糕還是個新鮮事物，城里會做的人不多，貴店可以賣上價格，等日后別人學會了，那價格就上不去了。”

蛋糕這個東西并不難做。只要看過制作過程，回去再自己琢磨琢磨，總能琢磨出來，日后必然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一個縣城都找不到一家賣蛋糕的。他們掙得就是這個信息差的錢。

劉陳玉思考了片刻，最終拍案：“好，那就這個價格定下！數量的話……”

她在心里算了算自己飯店每日要給多少人提供餐食，這個蛋糕又不大，基本上一口一個，便道：“每日最少要送一千個來。”

“沒問題！”林懷瑾一口應下，本有幾分客氣的笑容也真切了些，“那我們簽訂一份合同吧？”

“合同？不用這么麻煩吧？”劉陳玉搖頭，現在哪里有人動不動就簽合同的？不過是一件小事。

“難道林同志你不相信我們飯店？”

“無規矩不成方圓，有了規章制度也就有了依據，省的日后起糾紛。”林懷瑾解釋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對你們也是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