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川不解,疑惑看他。
待他拿下墨鏡那一刻,卻突然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就踹出一腳,好巧不巧,又是前兩天受傷的膝蓋處。
江晨逸是真沒防備她,也真沒想到她動作竟然這么快。她那一腳踹得又猛又恨,疼得他差點跪下去。
“哎呀!”江晨逸夸張地后退兩步,彎著腰靠在汽車引擎蓋上,雙手捂著膝蓋處,疼痛地抽吸著,“我說小姐,我今天又沒對你怎么樣,你要不要這么狠啊。”
“我,我……”其實白婉川一腳踢出去后就后悔了,她清楚自己剛才的力道,看著他彎腰抽吸的模樣,她都忍不住咧嘴感覺疼了。
自覺理虧,她挪著步子慢慢靠近他,看他仍半倚著引擎蓋捂著膝蓋。白婉川停在距他半米遠的地方,伸出食指猶豫了會兒,輕輕戳了戳他肩膀,“哎,你,你沒事兒吧。”
江晨逸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將她此刻的后悔與謹慎盡收眼底。她那一腳確實很疼,但他卻有六七分是佯裝的。
“我沒事兒,不打緊。”還是不忍看到她除了喜悅之外的表情,他直起身體,似乎還抽嗤了聲,才抬眼笑看著她,“小姐,不要每次看到我,就條件反射地使用暴力好不好。”
白婉川看著他沒說話,心下卻又忍不住嘀咕,“誰讓你沒給我留下個好印象呢。”
看白婉川不說話,江晨逸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他看著她的小蝸牛,皺起眉頭。她這車的性能不好,安全系數也不高啊。
這萬一出個事故,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證不了啊。想到這,江晨逸恨不得把自己的車送給白婉川開。
只是,他不敢啊。怕她誤會自己,加深偏見啊。
他不著痕跡得移開目光,笑看著白婉川,“你是來接人嗎?”
白婉川看著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戒備之心不松反緊,面無表情看著他,“關你什么事兒。”
說完不再理他,就要坐進車里。
江晨逸一時間忘了前車之鑒,輕拉了下她胳膊,瞬間就被白婉川甩開,“我告訴你,你別碰我啊。”
“好好,我不碰不碰。”江晨逸雙手舉在半空,不怒反笑。看見她已經關門坐進車里,他趕緊彎身趴在車窗上,“你是要找車位嗎?”
白婉川沒理他,搖上了車玻璃,啟動引擎。江晨逸見狀,拍了拍車窗喊著,“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車開出來,你停在這兒。”
白婉川仍舊沒說話,只是斜眼看了他一下。江晨逸以為她默許了,樂顛樂顛地跑過去打算讓出車位。
結果還未等到他啟動發動機,白婉川卻一腳踩下油門,等江晨逸再匆忙跑出來的時候,只能看見她車尾的紅燈,轉個彎消失在車庫的盡頭。
江晨逸著急,卻不生氣。看著空蕩蕩的車庫,笑得一臉莫測。
“成東旭,你幫我去辦一件事情。”
“好。”
第一次碰見江晨逸,白婉川根本沒放在心上;但這一次在機場相遇,回想起來,總覺得心慌慌的。
這次相遇,雖不是刻意為之,但白婉川卻總覺得,處處透露著怪異。這人她根本就不認識,上次被她打了,沒找她算賬已經是大度至極了。竟然還對她和顏悅色,甚至還要將車位讓出來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甚至覺得,最后他去開車的時候,竟然還充滿了喜悅的。
怪,真是怪!
好在白婉川也不是糾結的人,想不通就不自尋煩惱了。
她洗完澡,填飽肚子,又拆開零食,才坐在書桌旁開始敲鍵盤。
上一本書才剛完結,最近她正在琢磨著新書的內容。一直以來寫的都是現代文,這次她想突破自己,寫一回古文。
只是中華上下五千年歷史,不管正史還是野史,可寫的內容都不計其數。
但她最向往的還是大漠孤煙,醉臥沙場的英雄情懷。
前兩天無意間聽到了《大漢天子》里面的歌曲,覺得好聽,便忍不住單曲循環了一整天。
既有“壯士鐵馬將軍劍,旌旗半卷出長安”的大氣磅礴,又有“何必回頭傷往事,且把風流唱少年”的兒女情長。
于是,當下她便決定,這次要寫一個關于將軍的故事。
既要寫一個能馳騁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的好男兒;又要寫一個鐵血柔腸,情意綿綿的癡情少年郎。
歷史上的武將多不勝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秉性。但她要寫一個至情至性、忠君愛國、亦狂亦溫文,能用自己生命去守護心愛之人的將軍。
于是乎,鍵盤上敲擊出了三個字,“衛長云”。
之所以要讓將軍姓“衛”,只因為一提起古代名將,白婉川腦海里一瞬間就蹦出了“衛青、霍去病”的名字,為了省腦細胞,那就姓“衛”吧。
至于“長云”,只是她想起王昌齡《從軍行》里面的詩句,“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從中取出來的一個名兒罷了,若硬說有什么意義,那便是用邊塞防線蒼涼悲壯的景色,來映襯衛將軍的鐵血男兒、衛國奮戰的決心。
而衛將軍的長相嘛,白婉川陷入沉思。不其然地,一張恍若天人的模樣映入她的腦海。等她反應過來之時,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心也慌亂起來。
怎么會想到他,那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
等禮拜一大早,眾人開完晨會,白婉川才剛進入工作狀態。臺長便讓人傳話,讓她去趟他辦公室。
白婉川聽后擰著眉,看向臺長辦公室的方向,思索著叫她過去的可能性。
最近她沒遲到沒早退、工作上也沒有什么失誤,更沒給電臺形象抹黑,直至到門口了,也沒思量出個結果來。
白婉川看著門板,深呼吸一口氣,才抬手輕聲敲門。
“進來。”
聽見里面傳來聲音,白婉川才推開門。一瞬間,便聽見爽朗的笑聲傳來,白婉川抬眸,便看見一個背影跟半彎著腰身正在倒茶的臺長。
看見她進來,臺長忙笑著招手,“婉川,過來,快過來。”
白婉川疑惑,走了兩步才看見那個背影,不由得愕然,原來是他。
吳臺長多精明的人啊,一看兩人的表情,就心中有數了。他跟江晨逸其實已經認識數年了,今天江晨逸突然而來,說是想要在他們電臺投放廣告。
而廣告費用也是令他驚顫啊,這若是簽了合同,本年度半數以上的效益就完成了。
原本他還疑惑,怎么他堂堂總裁,會親自過來商談。結果后來他便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