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其相(音譯)死了。
人們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又像是再也沒有了褒貶的對象,多少有些失落感。他是一個村中的光棍,家就在學校南邊的場院內。說是家,不如說是個臨時居所。臨時的有些寒酸。一個人的一生里,就在這里那里將就著。
不曉得為何,他此生沒有說上媳婦,靠的是走街串巷小貨郎的生意過日子。每逢五井集,便能看到他的身影。在村中,他也會推著自行車到處吆喝,希望兜售出自己的物品,換取微薄的收益,延續如水的生活。
他之死,聽說是幾天后才發現,但已自己穿上了壽衣。對于這樣的一位老者,煢煢孑立的最后時光,到底如何度過的,或許預測到自己的命運終點,才做了如此準備?
就像電視劇《闖關東》中的張垛爺那樣,臨死之前,自己打扮一番,穿上整潔的壽衣,提前給他的干兒子朱傳杰捎了口信。
由于韓其相的緣故,其不僅單身一輩子,又過得寒酸而落魄,且沒有固定的居所。村人在形容人家過得不如意的時候,往往會將其作為一個參考系,或者會說出:真還不如韓其相!每逢聽到這樣的話,心中總不是滋味。
韓其相的一生,可以說是落寞的,沒有人懂得他的艱辛和苦悶。終生都是一個人的生活,即使在生命的尾聲。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每個人都沒有資格譴責別人生活的樣子。他算得上一個悲劇的人,在鄉野之中,這樣的人不止一個,每個村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