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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堂哥傳帝

傳帝者,堂哥也,長我兩歲。如今已數年不見。據說,他已定居濟南。而突然想起,卻是往事歷歷。從小時起,便在一起玩耍,年少時,做過無數荒誕事,及長大,又真心助我無數。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如此之往事,卻需要再提,趁還記得之時刻。否則,當人徐徐老去,或許曾經的點滴都已經模糊,豈不憾事?

堂哥傳帝,曾有過幾次更名,最終落定這個名。其父我稱大叔,乃村中人不多有職業者,供職于鎮上的食品站,又曰肉食店。家庭可算得上殷實。

至今,我記得他們家的鏡框兩邊的對聯: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而我小時,每逢去,總喜歡鉆入床底。那時,年齡太小,而他們家的床底收拾得也干凈極了。

傳帝在幾個孩子中,算得上是有領導氣質的。所以,總能提出建議,無論好事還是壞事,都能夠在其帶領下完成。

挖地窖。不曉得是看了電影《地道戰》還是別的偶發奇想。傳帝、傳冕、傳照、我等幾人遂決定打造一個真實版。選定在棒槌秸垛下開挖。不多時,竟然初具規模,鉆下去,足以容納四五人,還是個兩居室。

在地下點燃自制的蠟燭,不亦樂乎。這一切,當然是瞞著家人偷偷進行,因為我們并不曉得其中危險何在。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最終,我們炮制的地窖被堂哥的爺爺發現,把我們趕走,把地窖封了。這個巨大的工程宣告結束。這在童年時代,算得上比較奇特的經歷,不曉得緣何向往地下的生活,緣何希望有一個與世隔絕的狀態。

或許,只是覺得好玩,只是想探索未來世界的一個嘗試。這件事,自然是在堂哥的帶領下完成的,也是被訓斥最多的一個。

在童年記憶里,還有一件事念念不忘,更是荒誕不經。去村中小學偷東西。話說,自家小學,沒啥值錢物品,但月黑風高的夜里,卻真的去了。

堂哥以及幾個小伙伴,趁著夜色潛入,卻不曉得被人看到了,一陣呵斥下,四散而逃,我們都被生擒了。

生擒我們的就是王傳家。說來,人生就是這么一個離奇的過程。那次,我們從堂哥家出發,卻不曉得已經被截胡,命運之舟差點走上了漫漫不歸路。

時任小學校長許其亭,將我們狂揍一頓,當時的力度,把二年級的我真的嚇尿了。后來的后來,許其亭走了,本村的王宗厚當了校長。

他在路上遇到我,特意跟我說了一句悄悄話:傳言,你說自己的學校自己不愛,誰來愛?

可謂醍醐灌頂!其實,那次被揍之后,我早就認識到這件事的荒誕,本身就錯誤,也不知為何非去做了,從那之后,也再沒做過這種荒誕事件。

初中在鎮上,堂哥夜宿肉食店,約我也去,欣然前往。不過,住在那里的一段日子,并不十分美好。盡管不用早起,但卻是擔驚受怕的,夜里也不暖和。

最怕的乃是院子中的散養的幾條狼狗,初中之我,如今日般瘦弱,有一次狗來了,兩個前爪搭在我的肩膀上,盡管沒嚇尿,也快了。自然,也就是在這里,被狗咬過一次,時年1995,如今我還活著,可謂撿回一條小命也。

晚飯自帶,堂哥會從院子處的咸菜甕里尋覓咸菜,間或還從地攤上購買蔬菜一把,我們炒之,這已經算得上比較得意的作品了。

當然,既然是在肉食店,自然也會有開葷的日子,那是大叔來臨的時刻,此刻最為開心,也最為豐盛了。

只有我和堂哥在的晚上,他會給我講述五井街往事,也帶我去了一次游戲機廳,我乃生手,此生也未在游戲廳打過游戲,僅僅是看了一下而已。

這是一段特殊的經歷,心中有十分矛盾的地方,希望在,又怕狗;想離開,又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終于還是在寒假來臨的時候,選擇了離開。步入了早起飛奔到學校的日子。

2001年,高考結束,成績一般,當年村中錄取的學生有6個吧。家中還是邀請關系比較近的人來一聚。聚會結束,堂哥之父,我之大叔,又單獨給了我幾十塊錢,說就當路費吧。

那刻之我,心中一暖?;蛟S,在許多村人的眼中,大學生曾經輝煌,但已經不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擴招之后,學費漲價之后,人人都在算一筆經濟賬。

堂哥初中畢業,去了技校,隨后就工作了,奔走于世界各地。那是個暑假的中午,大叔獨自而來,帶著1000塊錢,說這錢是堂哥吩咐的,特意給我上學用,以備不時之需。

那天中午,好像小學同學王德紅也在家中閑聊。共同見證了這樣一幕。堂哥如今的路,不過也是自己摸索到的,卻還能夠想到我,難道不也是一份情感在內?

時光匆匆,已是多年。其實,能夠沉淀下來的,大浪淘沙之后,不是深深刺痛你的,就是深深感動過你的。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其實,人生路,美夢似路長。如果能夠遇到這樣的,不時影響你的人,可能是一件無限榮幸的好事。

總覺得,人生宛如樹木之成長,有的旁逸斜出,有的枝繁葉茂。而最終走上正途,何嘗不是有過同齡人的點撥呢?否則的話,難以想象。

而我總是覺得,堂哥傳帝算得上是影響我深遠的人。所以,盡管多年不見,但仍能感受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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