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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走出竹舍,轉頭看了一眼門口貼著的符紙,皺了皺眉。
他叫住了一旁一個道士打扮的年輕人:“哎,小兄弟,這符是你貼的?”
小道士下了一跳,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
安魂嘆氣,將那些符紙一一扯下:“都沒用了,屋中那位姑娘死了也有幾個時辰了,這邪祟早就溜得沒影了。”
小道士低下了頭,抿了抿唇,扯著潔白的道袍,不說話。
安魂仔細看了看那紙上的符文,“還有朱砂嗎?”
小道士遞給他一支朱砂筆,安魂潦草添了幾筆,確認無誤后,又交給了他:“照這個樣式畫,鎮上有女兒的人家門口都貼上,這你應當明白吧?”
小道士連忙點頭,恭恭敬敬地將那沓符紙接過來,細看片刻,便驚得瞪大了眼:“公公公公子,您……這……”
“該說不說,你這鎮宅符畫的還是很標準的,”安魂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我琢磨的符法,沒什么稀奇的,你若是想學,有空教你。對了,你這幾日幫著我除祟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士耳根一下子就紅了,吞吞吐吐,抓緊了手中符紙:“我……我叫楊邁。”
“我志揚邁,水起風生,清心咒啊,好名字。”安魂挑了挑眉,這樣的名字,想來應當是家中道家的長輩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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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婦的女兒晴兒姑娘,剛剛被那鬼胎選為下一個蠶食的對象,如今正靠在父親的懷里抽泣
聽老婦說,被鬼胎賴上的人一般一到兩天便會腹痛難忍,最后死去。
安魂替晴兒把過脈,陰氣還為蔓延全身,可知鬼胎如今還未適應這具身體,暫且還很消停。
“大嫂,這幾日死去的女子可還有未下葬的?”安魂突然問道。
“有的,有的,公子可以教徐令昆帶您去看,”老婦連忙道,“公子,您一定救救我的女兒,她現在可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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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昆將二人領到一處簡陋破敗的義莊,棺材橫七豎八地擺放著,毫無章法可言。
據他所說,有些不明身份的死者也被存放于此,可始終無人認領,日子長了,滿屋都是令人作嘔的尸臭味。
楊邁捏緊了鼻子,閉著眼跨過門檻,險些絆了一跤。
相比之下,安魂顯得從容不少,一眼看出了他的緊張,笑嘻嘻地活躍氣氛:“沒事吧?義莊的門檻是要設的高些才好,詐尸的死人身體僵硬,只能小幅度跳躍,常被擋在門口跳不出去。嘖,我還見識過那模樣,真是可笑。”
這話一出,楊邁默默退后了一步,扶著門框遠遠地望著他。
想來是不怎么成功。
安魂無奈:“我就沒見過膽子這么小的道士,要真有情況腦門兒貼個符不就沒事了?”
“女……女尸大多兇悍,我怕我鎮不住它……”楊邁吞了吞口水,顫抖著道。
安魂也知道自己說不動他,只好自己一個個掀開棺材板查看。
其實剛剛他心中就有一個大膽的設想,在連著看了幾具尸體后,這個想法愈發的清晰了。
“地、地魂?”楊邁一驚,“你是說這些女子都少了地魂?”
“嗯,應當如此,”安魂咬著筷子,目光堅定,“有些尸體內還留有不少血肉,所以鬼胎的目標應當不是吸食血肉,而是與人血肉緊密相連的地魂。”
“人有三魂七魄,這地魂為人提供精力和保佑,所以說……這鬼胎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地魂中的精力,亦或是其帶來的保佑?”楊邁若有所思道。
安魂笑著推了他一下:“可以啊孩子,基本功很扎實嘛!”
楊邁羞赧一笑,身后突然響起了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