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

這是他們認識的第九年，如今他們都踏上了初中校園，并且已經快畢業了。

自從十歲賀錦楠接住在謝落寧家中開始，賀錦楠就很頻繁的借住在謝落寧家里，兩人的關系也因為雪中的溫暖變得越來越好。

在這個臨近中考的一年時間里，謝落寧他們班轉了一個新的同學。

那天，兩個人和往常一樣一同進入教室，意外地發現他們的班主任早已經到了教室，旁邊還站了個陌生的女孩。

女孩長得和謝落寧是兩種類型，女孩自信且大方，長相艷麗，臉上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

“老師早上好啊！你今天來的真早！”

謝落寧看到老師就禮貌地點了點頭，并和她打了一個招呼。

“謝落寧，你也挺早的。這個學期有一個新的同學要加入我們的大家庭，我提前來照顧一下這個新同學。”

他們班的班主任是一個長得很高挑的女人，如今已經三十多了，這個班主任姓曹。

因為和同學們都有共同話題，課余時間都打成一片，因此即使已經三十多了，大家看待她都還像是看姐姐一樣看待她，也有很多人調皮的叫她曹姐。

“曹姐，這個新同學叫什么啊？”

謝落寧屬于有時叫老師，有時叫曹姐的那一類，想到什么就叫什么。

“來，你自己介紹一下自己。”曹老師并沒有直接介紹，而是引薦兩個人互相介紹認識。

“你好，我是余欣娩，剛來這里，多多關照啊！謝落寧？”

余欣娩是聽見了謝落寧與曹老師的對話的，也就記住了謝落寧的名字。

“新同學好啊！”謝落寧點頭，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笑容和對面的女生打招呼。

“老師，讓她坐我旁邊吧！正好我旁邊的位子是空的。”謝落寧腦子里突然靈光一現，向老師請求。

“行，你帶余欣娩過去吧！”曹老師本來也正有此意，聽到謝落寧的話立馬就同意。

謝落寧便十分興奮地把余欣娩帶到自己的位子旁，此時的賀錦楠早已經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謝落寧之前本來是有同桌的，是一個女生，和謝落寧關系特別好，叫葉荀苛，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初二臨近期末考的時候突然轉學了。

“錦楠，你說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也是的，平常看你和那些男生和女生一起玩的時候，都挺喜歡說話的，怎么一到老師和我這，還有賀叔叔這些親人，你就那么冷淡呢？難道是我對你不好嗎？”

賀錦楠的位子就在謝落寧后面，謝落寧一坐下來就和賀錦楠說話。這個問題謝落寧三年前就想問他了，今天終于問出來了。

“不是，別想太多。”怎么會對你冷淡呢？我明明把自己畢生的溫柔與熱情都給你了。

“趕緊吃吧！再不喝豆漿要涼了。”賀錦楠沒有在這個話題圍繞太久，把手里的豆漿給謝落寧，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哦，知道了。”謝落寧立馬拿起豆漿喝起來，不僅剛剛地問題沒有得到答案，還被她拋到了腦后，忘得一干二凈。

“哦，對了，這是余欣娩，新同學。”謝落寧喝到一半，突然間想起來自己這位新同桌，停下來向賀錦楠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賀錦楠。”

“嗯。”賀錦楠只是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一句話。

“賀錦楠同學，你好啊！以后多多關照。”余欣娩倒是不在意她的冷淡，大方地打了一個招呼。

余欣娩剛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賀錦楠這個人，是這個班里最突出的人，最開始是和自己旁邊這位女孩一塊進來的。

“不用，你也用不著我教你，你的同桌成績很好，人緣也好，做事效率也高，有事找她。”

這么一大串內容講得最多的內容就是在夸謝落寧，頗有種十個字有九個字再講謝落寧的意味。

這樣使得對面的余欣娩聽著有些尷尬。

“那個余欣娩，你別太介意，賀錦楠這個人就這樣，脾氣不好。”謝落寧也察覺出來氣氛有些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

“別說話，好好和你的豆漿，待會兒噎著，找我哭都沒用。”

賀錦楠這句話雖然很沒有溫度，看上去像是責備，里面只有他自己聽得出來的關心與溫暖。

“哦。”謝落寧習以為常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乖乖的喝豆漿，沒怎么說話。

因為沒有謝落寧帶動話題，一時間讓余欣娩有些尷尬。

“那個，謝落寧我就不打擾了，我會位子上整理一下東西。”余欣娩是個聰明人，為自己找借口化解尷尬。

謝落寧并沒有說話，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因為她怕賀錦楠生氣，然后就不理她了。

就這樣，兩個人對立而坐，謝落寧乖乖地喝自己的豆漿，賀錦楠在旁邊看書。

等謝落寧喝完豆漿，并把垃圾處理掉時，上課鈴正好響起。

這節課是班會，曹老師先給他們介紹了一下余欣娩之后就給他們上班會。

這一節課謝落寧的思想都不怎么集中，心里都在想七想八：

為什么錦楠他總是對我冷冰冰的？可他對別人都那么開朗？哪到我有那么不受聽待見嗎？為什么他從小就不太喜歡自己，可對別人卻充滿了煙火，為什么呢？他怎么總是對自己這樣，我好像沒怎么惹到他啊？

下課以后，有幾個男生圍到賀錦楠桌邊。

“楠哥，你暑假都干嘛了？找你很多次都說沒空，你是真忙還是為了糊弄我們啊？”有一個男生開玩笑地開口。

“有事，挺忙的。”賀錦楠隨便笑了笑，那樣子要多漫步經心就有多漫步經心。

他總是這樣，一到下課，有人圍在他課桌旁，他就常常擺去漫步經心的樣子，嘴角常常掛著笑，也不知道哪個更接近真實的他。

“楠哥，你暑假干嘛去了？每次一到逢年過節還有放長假的時候，基本上都找不到人。”另一個男生問。

“那個，宋杭遠，戴曉波你們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擠到我了，這樣很不舒服。”

謝落寧正在看課外書，而那兩個男生一直往她那邊靠，她看那兩個男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好不合時宜的開口。

而宋杭遠和戴曉波是從上小學開始就和賀錦楠玩得很好的兩個朋友。

“宋杭遠，戴曉波我們出去。”賀錦楠聽到謝落寧這么說立刻就開口，并起身走了出去。

可能他的初心是好的，是為了不打擾謝落寧學習，但是卻被謝落寧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

我是讓你們離我遠點，別打擾我學習，不是趕你們走啊！難道錦楠因為我這么說他的朋友生氣了嗎？怎么辦？

“楠哥，你說你既然喜歡謝落寧你就直接和他說啊，你這樣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啊！”

宋杭遠一離開教室就和賀錦楠說。

“楠哥，我就搞不懂了，你明明那么喜歡謝落寧你為什么還要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吃兩頭草，這不像你啊？”戴曉波心里就納悶了。

“你們懂什么，如果說出來，萬一不能在一起，反而還越走越遠，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賀錦楠瞟了一眼，因為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賀錦楠也真心把他們當兄弟，離開了教室，離開了人群，他就卸去了偽裝，恢復成了一慣的冷淡。

“可你也說了是萬一啊，如果謝落寧也喜歡你呢？你們倆又都不愿意表達自己的心愿，你們可能就會這樣錯過，可能只能是一輩子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宋杭遠說了一種如果。

“可萬一朋友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一種結果呢？”

賀錦楠反問，這種可能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但萬一是他自作多情呢！

“別說了，有些時候默默地守護也很好，不是所有的喜歡都必須說出口，也不是所有的暗戀都會有結果。”

賀錦楠什么時候對一件事情那么小心翼翼過呢？也就在喜歡謝落寧這件事情讓他總是這樣吧！

也是稀奇，這樣的人也會有喜歡的人。

傍晚放學以后，賀錦楠就在位子上默默地等待謝落寧收拾東西。

“很喜歡這個新同學？”教室里此時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還在里面，賀錦楠的這一問就顯得很突兀。

“喜歡啊，她開朗，大方，待人熱情。”謝落寧愣了一下，有點了點頭，并且隨口說了兩句他的優點。

“如果我和她鬧矛盾了，你幫誰？”賀錦楠接著問。

“肯定是你啊！”謝落寧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別不信，我和你認識多久，和她認識多久，而且小時候我們約好了要做一輩子的朋友的，如果我不幫你，你就會生氣，生氣之后我們可能會吵架，那就成不了朋友了。”

謝落寧怕他不信，還特意解釋了一大堆。

“嗯，我信。”我會無條件相信你。

賀錦楠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不喜歡余欣娩啊？”謝落寧收拾好東西朝門口走去，賀錦楠立馬跟上，走到門口以后，謝落寧突然來了一句。

“沒。”賀錦楠否認。

“可是你……”謝落寧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沒有，你別多想，想和她玩，你就玩，別被利用了就行。”賀錦楠摸摸她的頭，示意他真的沒有。

“對了，我媽讓我告訴你，今天芮阿姨不在家，讓你去我家吃飯。”謝落寧也沒繼續這個話題。

“好。”賀錦楠沒有過多的神情。

賀錦楠和謝落寧以為今天會和以往每天都一樣，路上謝落寧制造話題，賀錦楠在旁邊默默地聽，時而附和兩句。但那都是他們以為，今天注定不一樣。

在走到半路，謝落寧和賀錦楠正在聊一個新的題型，是謝落寧之前發現的特別有趣的數學題。

聊到解題方法時，有一個男的突然過來，擋住了他們的路。

“謝落寧，不和我介紹介紹你旁邊這個男的是誰嗎？”

那個男生的嘴里還叨著根煙，這語氣明顯是知道謝落寧的。

“你誰啊？我們很熟嗎？”謝落寧看見這個男生不由地皺了皺眉，說完這句話就推開他大步離開。

謝落寧這次用的力還挺大的，這讓那個男生愣了愣，回去神來，謝落寧已經拉著賀錦楠跑沒影了。

那個男生也只好作罷。

“剛剛那個男的是誰？”賀錦楠的語氣有點冷。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用管他。你也別不高興，他沒欺負我，你也不會有事。”

謝落寧隨口說了兩句含糊地回答，有安慰了一下賀錦楠。

賀錦楠也看出來謝落寧不想多說，也沒再多問。

賀錦楠自己把這個話題轉移了，主要是他可以感受到謝落寧此時心情的低落。

“你剛剛說的那題我又想到一種新解法。”

三兩下就把謝落寧的思緒全部拉回來了，兩人又像最初一樣聊天，就好像都忘記了剛剛那件事，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