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也到年底了。
元旦是統一放假的，都是三天假期。
陳悅背著一沓試卷回家。
“蔣清洋，我要去你家寫作業了。”她自己一個人沒動力。
“好。”
陳悅放假當天晚上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是元旦，陳晉和林芷柔在收拾東西，準備出去玩。
林芷柔：“悅悅，你要跟我們一起出去玩么？”
陳悅：“我就不去了。”
“好，那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們下午出發回外婆家。”
“啊？”她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爸爸昨天沒和你說么？”
陳悅看向陳晉，林芷柔身旁的男人想了想，慢悠悠回答道，“忘了。”
“我們在外婆家住一晚，明天就回來了。”
陳悅比了個“OK”的手勢。
她早上回了同學的一些信息，群發的就沒回。
沒意思。
顧棉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今天剛好上映了一部電影。
主演都是當紅明星，流量唰唰地來。
陳悅應好，跟蔣清洋說了下今天不去找他，說要出去看電影，然后又告訴她自己要回外婆家的事。
顧棉沒到飯點時間就給她發信息了，催她出來吃午飯。
兩好姐妹手挽著手，穿過大街小巷，尋找好吃的店。
兩人口味都差不多，不嗜辣，偏愛酸口味，市中心這邊的店沒什么特色，都是一些虛假名號。
陳悅：“要不我們還是去秋姨粉店吧。”
秋姨粉店，一間粉店，店面不大，但也足夠客人落座了，客人都很識趣，知道她這生意好，客人多，一般都是吃完就走了。
今天是假期，陳悅和顧棉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位置了。
“小姑娘吃些什么？”
秋姨沒認出來是她們，仔細一瞧，才認出來的。
“喲，我這都沒認出來，你們也放假了。”
顧棉：“對。”
“還是酸辣粉嗎？”
陳悅比了下手指，“兩份微辣。”
“行。去看看里邊還有位置嗎？”
顧棉：“悅悅，這邊。”有人剛吃飽，起身走了。
陳悅：“電影幾點？”
“三點。”
“怎么訂這么晚的？”
顧棉：“啊？那我們訂幾點。”
“兩點吧，我晚點要回外婆那邊。”
陳悅：“你把票退了，我來訂。”
顧棉說，讓她先看看兩點還有沒有票。
陳悅看了，只有一張票。
簡直無語了。
陳悅：“算了，三點就三點吧。”
陳悅又想了下，“今天會不會很多情侶啊，那么多人。”
顧棉：“肯定多的吧。”
陳悅看著對面的人，眼神里仿佛在說，那你還叫我去看電影。
“不看電影街上更多。”
秋姨把粉給端過來，陳悅喝了口湯。
“你可以叫謝晟。”
顧棉：“我不叫。”
陳悅看得出來，顧棉是對謝晟有感覺的，不然也不會讓謝晟靠近。
顧棉心思敏感，她給別人的感覺就是柔弱，好欺負。不接觸她的人只會覺得她不好相處，整天沒一句話。
陳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跟她玩的人。
“棉，你說說唄，謝晟對你好不好？”
顧棉：“挺……挺好的……”
陳悅也沒打算真問她些什么，順其自然就好。
兩人看完電影出來已經五點多了。
電影快到尾聲的時候，林芷柔電話就打來了，陳悅說在看電影，林芷柔讓她慢慢來，不著急。
林芷柔不急，陳悅是知道，陳晉急不急就不知道了。
此時，在家里邊的人。
陳晉：“她呢？”她指的是陳悅。
“在回來呢。”
陳鑫也在，大半年沒回外婆家了，一家四口都得去。
就這樣，“在回來”的陳悅，回了五十分鐘。
陳晉：“你是跑去隔壁市去看的電影吧。”
陳悅：“……”
林芷柔給陳悅拿上東西，“走吧。”
陳晉接過林芷柔手上的東西，塞給陳鑫。
陳鑫：“……”
陳悅擱在一旁偷偷笑，“自己拿。”
陳悅：“我不拿。”說完就跑到門口了。
**
白沅隔了大半年沒見他們了，下車后，那是一個激動。
“外婆。”兩人齊聲叫了白沅。
“好好好，進屋進屋。”
“外公呢？”
白沅：“在廚房燒菜。”
陳晉把東西放好后就跟隨林芷柔進廚房了，客廳和廚房是分隔開的，廚房在后邊的一個小房子里。
這小房子以前是住房，現在已經用來放雜物了。
一開始是有請阿姨來照顧這倆老人的，但他們自己不愿意，說自己手腳麻利得很，用不著別人照顧。
不過，的確也是。兩個老人也不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偶爾不行動手就出去吃，或者像年輕人一樣點個餐什么的。
林芷柔：“爸。”
林雄回頭就看到自己女兒和女婿。
陳晉也恭恭敬敬喊了聲爸。
“回來了。”
林芷柔笑瞇瞇看著父親，“嗯，陳晉給你帶了葡萄酒。”
“行。端菜，開飯了。”
**
晚飯過后，林芷柔和陳晉在屋里陪兩個老人嘮嗑，說這些說那些。
陳鑫在門外打電話，陳悅在他旁邊逗小狗玩。
陳鑫：“吃了什么？”
“……”
“在你包里。”
“……”
“明天就回。”
“……”
“等我回去陪你去。”
“……”
陳悅知道電話那邊是誰，沒打擾他們。
陳鑫打了個電話后，整個人心情都好了大半。
陳悅看了看他，陳鑫在敲字。
抽空看了眼她，“看什么。”
陳悅抱著小狗，搖搖頭：“談戀愛就是不一樣，嘖嘖嘖。”
陳鑫笑到，“一邊玩去。”
林芷柔剛好從客廳出來，“你交女朋友了？”
陳鑫也沒打算瞞著誰，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嗯。”
林芷柔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自己注意點，別亂來。”
她不反對他談戀愛，況且陳鑫也已經成年了，這個年紀交個女朋友也很正常。
林芷柔又問了幾句，陳鑫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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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來，陳悅看了下鬧鐘，七點多。
外婆家空氣就是好，水土也好，養人。
“外婆。”
白沅端著碗粥：“悅兒起來了，去洗漱，過來吃早飯。”
“好。”
白沅舍不得他們，“你們兩人回去，讓悅兒和鑫兒在這，你們過兩天再來接他們。”
林芷柔笑道，“她明天晚上就要上課了。”
“請個假。”白沅說得毫無顧忌。
陳悅忍不住笑道，“我支持外婆。”
陳鑫：“支持什么，你作業寫完了？”
求你別多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下次放假再帶他們回來。”
白沅：“你那次不也這么說。”
陳晉：“媽，放寒假我和芷柔帶他們回來陪你。”
“行，你說的。老頭兒，你記著了，他們說好了的。”白沅對旁邊的林雄說道。
**
陳悅回來后的生活是這樣的，吃飯，睡覺，作業。
三天假期也就這樣過了。
她跑去蔣清洋家寫作業，在他家吃，在他家喝，就差住那里了。
陳晉：“你干脆搬去蔣清洋家。”
林卿：“可以啊。那房間還給她留著呢。”
陳悅喝了口林芷柔杯里的熱茶。
“燙的。”
陳晉剛給林芷柔倒的，“讓你喝別人的。”
陳悅：“那你給我倒。”
陳晉想都沒想，直接給了她一個眼神。
陳悅自己去弄了杯熱飲。
還沒喝上，就灑了。
林芷柔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灑到身上沒有？”
“沒有。我要喝飲料。”
“去叫哥哥給你弄，我和林姨要出門了。”
陳鑫才不會給她弄，只好威脅他。
―whale：［表情包］
―whale：［表情包］
第一張是一個小孩，可憐巴巴望著，配文是我想喝奶茶。
第二張是一個可愛的小兔子頭，然后手指指向屏幕，配文是給我轉賬。
―哥哥：［轉賬給你500元］
―whale：［已收款］
陳悅點了三杯，一本熱拿鐵給她自己，另外兩杯，一杯跟蔣清洋，一杯給陳鑫。
蔣清洋：“不困？”
陳悅吸了口拿鐵，“等會睡。”
陳悅睡醒起來時是下午四點多了。
陳悅：“媽媽還沒回來嗎？”
陳晉：“你打電話問問。”
**
陳悅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和蔣清洋回校了。
謝晟和齊豪在后排，兩人打著游戲。
“我去，謝晟，你特么賣我！”
“你是不是人了。”
顧棉應該是還沒來的。
“喲呵，來這么早。”
陳悅嘴里叼著牛奶，“你不也來這么早。”
“等會一起去籃球場。”
“這么冷，你們打籃球？”
齊豪：“你這不是穿著棉襖嗎，冷個屁。”
陳悅：“哦，那你們去。我不去。”
齊豪：“去啊，等會顧棉也在。”
“？？？”
謝晟：“她等會去舞蹈室。”
籃球場跟舞蹈室中間隔了一個足球場，而且舞蹈室在二樓。
陳悅想說，你是傻逼吧。
但她沒說，直接趴在課桌上睡覺。
六點多，學生陸陸續續進校。陳悅被吵醒。
一睜眼就看見羅靜在旁邊。她睡得有點懵，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學校。
羅靜看她盯著自己出神。
“一年不見，你又變成白癡了。”
陳悅：“呵呵。”
“一年不見，你倒是能上天了。”
羅靜：“不敢當不敢當。”
有同學來問陳悅要作業，陳悅翻了下，沒找到。
羅靜笑嘻嘻看著她，“在我這。”
陳悅拍了一掌在她大腿上，“你不早說。”
陳悅直接扯過來，遞給同學。
悲劇發生只需一秒，“嘶”一聲，試卷被撕開了一角。
“我……”
陳悅看著羅靜，氣不打一出來。
羅靜把自己的小零食都能出來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的錯。”
“來來來，吃點。別氣了。”
陳悅看了看她手上拿著的零食，“你偷藏獨食？”
陳悅更氣了。
羅靜解釋道，“我這剛來學校，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么？”
陳悅：“我不信。”
羅靜：“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偷藏獨食。”
陳悅呵了聲，“先把你那手指豎好再跟我說話。”
羅靜：“……”
得，徹底沒得說了。
**
冬天越來越寒冷，大街上的人都已經是棉襖棉褲了。
學生們也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假期。
陳晉當真兌現承諾，第二天把陳悅送到白沅那了。
“我哥為什么不去？”
“他過幾天自己過去。”
陳悅：“那我也過幾天再過去。”
“呵。”
陳晉沒給她機會，直接給她打包送走了。
林卿知道陳悅回了桉城，也打算過幾天回桉城那邊。
蔣清洋外公和外婆已經去世了，那個時候林卿確實有些沒走出來，所以當初才帶著蔣清洋回桉城。
按血緣來講，那不是林卿的親生父母。她小時候在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時間，她倔，經常打架，常常一身傷也不肯認錯。
后來是一對夫婦認領了她，那時候她已經七歲了。
院長也再三和那對夫婦確認，是否真的要領養林卿。
一開始，林卿很排斥，外界長期的攻擊，已經讓她對別人都保持一種對峙狀態。
她在適應新的環境都同時，也慢慢適應了她所謂的養父母。
他們對她真的很好，家里并不是富裕的家庭，但別人有的，林卿肯定就不會少。
后來上初中，上高中，再上大學。
她依舊是獨來獨往的，她不和別人深交，誰知道別人又會怎么想她。
林卿身高一米七幾，且相貌出眾，長相很有攻擊性，特別是化完妝后，氣質絲毫不遜明星。
惹人嫉妒，那又怎樣，她還是那個林卿。
**
林卿本來打算把蔣清洋留在桉城，蔣勛讓她別亂來。
林卿：“不行嗎？”
“行是行，蔣清洋過去能干嗎？”
“就……”林卿也說不出來。
蔣清洋最終沒留在桉城，一起去墓地看完外公外婆就回林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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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悅的生活：起床，吃飯，刷題，睡覺。
偶爾和顧棉她們打個視頻電話，聊聊天。
蔣清洋會給她發信息，有時候陳悅不想打直接就直接給他打視頻。
“蔣清洋，你給我講一下我剛剛發給你的那道題。”
蔣清洋也很耐心地和她講解。
沒過幾天，陳鑫也過來了，她偶爾和他拌嘴，打幾下。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十天左右。
林芷柔和陳晉來接他們了。
**
陳悅回到林城都生活和在外婆家確實也沒什么兩樣。
就是能跑去蔣清洋家玩，不用在隔著屏幕打視頻。
也可以和顧棉出去兜幾圈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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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一家四口又回了一趟外婆家。
吃完年夜飯，趕回林城。
林城街道上掛滿了燈籠，到處都是熱鬧的地兒。
陳悅晚上從桉城回來也來了興致，喊上蔣清洋一起去逛。
“蔣清洋，我們可以放煙花么？”
“不可以。但是可以放其他的。”
陳悅去小店里拿了幾把仙女棒，還有一些其他的。
“走走走。”
兩人到空曠的地方，和其他小朋友玩得可開心了。
林芷柔電話來了，她說和蔣清洋在一起，然后把手機塞給蔣清洋，讓他接。
“喂，林姨。”
“……”
“我是蔣清洋。”
“……”
“好。”
“……”
“晚些我們就回去了。”
“……”
蔣清洋幫她揣著手機，手里拿著她剛剛在店里買的東西。
小姑娘和其他小孩在廣場上玩得開心，蔣清洋坐在一邊長椅上，看著她。
陳悅玩累了，跑過來和他并排坐。
陳悅：“我們去地下館那邊吧。”她想去寫那個許愿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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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清洋，你寫了什么？”
她想看的時候，他已經掛上去了。
“新年快樂。”
“啊？”
陳悅看了下手機，剛好十二點。“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