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廣同手放在刀柄之上,氣勢逼人,“再不交出李魚,我現在就大開殺戒!”
一個聲音從眾人后面傳來,“李魚在此。”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已經飛到了李家之人前面,對著那符廣同。
李魚一臉平靜,手握黑鐵劍,直直看著符廣同,絲毫不退縮。
凌霜嘴唇咬出血了都不知道,急得在那跺腳,“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符廣同抽起插在地上的長刀,“李魚小兒,老夫要拿你的頭顱血祭我兒和我孫子!再殺光你李家滿門,方解我心頭之恨!”
李魚朗聲開口,“你兒子毀我丹田在先,你孫子在百劍宗處處刁難于我,我殺他們也只不過是迫不得已。”
“哼,要不是你用計,怎么能殺得了我兒和我孫子,令老夫丟了千劍宗的長老位置,不把你們李家挫骨揚灰,我決不罷休!”
“禍不及家人,你別太過分,你兒子、孫子先無緣無故害人的!”
“老子就是過分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殺光你們李家的人,有關系的一個也不放過!”
眾人心一緊,有人哭喊著,“我和李家沒有關系的啊,我只是來蹭酒席的。”
一有人開口,立馬有聲音接著,“阿尼陀佛,貧僧只是來做法事的,符施主可不能亂開殺戒啊。”
“哎,劫數啊,劫數啊,就不該來這安靜城做這破法事,滿城的人都在做白事,哪里會是好兆頭啊。”
“放了我們吧,我們無辜的啊。”
“李家的人真該死,這是害了大家啊。”
眾人議論紛紛,李成海仰天長嘆,上前幾步,“李魚并非是我李家的人,他是從外面抱回來的棄嬰。”
眾人驚愕不已,都看著那個身材修長的身影,只見他頭發飛揚,在這有點昏暗的天色里,竟顯得有點孤單凄涼。
李魚抬頭看了看天,長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沒想到再世為人,還是那無根之草。”
無根之草,隨風飄揚,到哪哪是家!
凌霜眼淚都掉下來了,沖到前面,拉住了李魚的左手,“公子……”
李魚緊了緊她的手,“沒事的。”
符廣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雙手握住刀杵在地上,“笑死老夫了,你小子竟是個可憐的棄兒,怎一個凄慘了得,哈哈哈哈。”
眾人都神態各異,都低聲議論著,“沒想到啊,這李魚竟然是抱養的。”
“咦?這么說李魚和李家的人沒有關系,那位仙人就沒有理由殺我們了。”
“對啊,那那位老神仙,就沒理由遷怒于我們了啊,他最多只殺李魚一人。”
“哎,真可憐,一個人面對一個仙人。”
“哈哈,那就是不用死了啊。”
人群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各種各樣的都有。
笑足了后,符廣同朗聲大喝,“有何證明那李魚不是你們李家的種!”
李成湖上前一步拉住李成海的袖子,“不可能的,魚兒怎么會不是我們李家的人?”
李成海看著他,“十八年前,玉璞夫婦出去歷練,回來就抱著李魚,但我卻知道,玉璞的妻子容婉兒卻因為早年受過傷,早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容氏的人在那邊,你可以問容婉兒的母親,她閨女嫁來我們李家之前就已經說明不能生育了,只不過當時只有我和大哥在場,你們不知道罷了。玉璞愛他妻子,即使不能生育,他也愿意接受的。”
眾人看向一位年約五十來歲的婦人,那婦人流著淚道:“婉兒的確不能生育。”
李成湖嘆了一口氣,緊接著道:“那也有可能是玉璞和外面的女子生的,婉兒一直喜愛嬰孩,對李魚的疼愛,我看比親生的還要好。讓玉璞在外面找一個代生的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李成海瞪了他一眼,開口道:“我們李家之人取名都按照族譜來取,皆是三字名字,為何獨獨李魚只取一個魚字?聽玉璞夫婦所言,他們是在一條河里發現李魚的,發現他時,他赤裸著飄在河上,有那龍鯉托著他的身體,有此等異像,玉璞才給李魚取這個名字。另外,可以滴血認親,隨便一個我們家的人和李魚滴血一下,就能確定了。”
李魚嘆了一口氣,看著一堆人期盼的看著他,他竟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心里嘀咕,“你們就期盼我這血型和李家的人不一樣吧,滴血認親,那是一點都不合理的!”
符廣同鐃有興致的看著李魚和那些人,心底滿足的不行,“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一個人被一堆人期盼著去死,那得是多么可憐的一個人?等他們確認完再殺光他們,那才叫解恨呢!”
符廣同笑著道:“那你們趕緊滴血認親吧,我看完這場戲,心情好就不殺你們。”
李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眾人,走到一張桌子那,拿了一晚水,轉身之時,手指輕輕一動,碟子上的碎鹽飄了些許進水里。
走回李成海等人那,李魚右手一劃,一滴鮮血滴到了碗里后,遞到了李天辰面前,“你也滴一滴吧。”
李天辰這幾天臉色蒼白的可怕,滿眼都是血絲,此時看著李魚那雙漆黑的眸子,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看了看那扶著刀柄看戲的符廣同,咬了一下牙,看回李魚,“對不起,我代李家向你說對不起。”
李魚不置可否,看著李天辰滴入一滴血后,轉身道:“不用對不起,替我看好凌霜。”言罷,手中碗往符廣同那飛了過去。
碗中清水在空中輕微蕩漾,兩滴鮮血隨著蕩漾,就像兩顆從水里看向天空的眼珠!
符廣同看著懸浮在身前的大碗,哈哈大笑,“還真是不相容,笑死老夫了,笑死老夫了,好一幅為了求生殷殷期盼的美好場面,老夫活了這么多年,都沒看過這么美好的畫面。”
李魚對從凌霜的手里掙脫開來,替她擦了擦眼淚,“霜兒,照顧好自己;別哭,公子可未必會死呢,你小心點哈,別跟來,我照顧不了你。”
凌霜眼淚如珍珠一樣往下掉,李魚怎么擦都擦不掉,眼見符廣同收了笑聲,李魚把右手從凌霜臉上挪開,一伸,黑鐵劍出現在手上,腳一蹬,往前飛去。
風起了,雪又開始下了,人要倒了嗎?
符廣同收了笑聲后,冷哼一聲,“不是李家的人你們也一樣要死!”他拔起手中長刀,就要一刀橫掃。
李魚身形驟然加快一倍不止,身形快速接近符廣同,一劍劈下,符廣同才出刀的手才堪堪揮了出來,“鏗”一聲,刀劍相接,符廣同揮出的一刀竟被李魚一劍封死。
李魚嘴角流出一絲血絲,身形從符廣同身邊掠過,一劍往回一劃。
符廣同轉身反擊的同時不禁心生寒意,“這是一個元嬰期所能做到的?和我一個真仙境硬碰一記竟然還能反擊?”
又“鏗”一聲,刀劍相接過后,李魚口吐鮮血,身形倒退在空中,一劍揮出,“暴雨離花”的一千零八十道劍氣轟然砸向符廣同。
符廣同再次驚訝不已,“此子絕不能留!”一刀劈下,粗大的刀氣和如雨的劍氣相接,能量卷起漫天的塵土!
李魚身形旋轉往外飛去,“符氏老二,你殺不了我!”
符廣同冷哼一聲,身形飛起的同時一刀往后砸去,“你們都去死!”
院子里的人眼瞳收縮,所有人早預備了有這么一著,紛紛出手,更有兩道身影從空中砸下,“官府護衛隊在此,不可造次!”
強烈的刀罡和各種氣勁相接,直卷得地面青石板翻騰,許多人口吐鮮血哀嚎著翻騰飛起,塵埃落定之后,竟奇跡般的沒有人死!
看到符廣同身形追李魚而去,眾人才松了一口氣,唯獨一名女子眼淚婆娑,跑到門口,怔怔的看著遠去的兩道背影。
安靜城華燈初上,處處燈火通明,眾人都在感慨這雪怎么就又下了,還有完沒完了?雖說瑞雪兆豐年,你整天下這么大的雪,這正月都過不去,還兆什么豐年?
天色的余光中,驀然,有人發現空中有兩人在追逐,“快看啊,有人在空中打架!”
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李魚小兒,受死!”后面一道身影一刀劈下,一道粗大的火紅刀罡在風雪中奪目無比,駭人心弦。
“天啊,我們安靜城怎么會有這么強大的人啊,這怕不是有真仙境界才能發出如此強大的劍罡?”
“你瞎啊,那是刀影!前面那人是誰,我的娘啊,這一劍竟然如雨般,如此劍勢,了不得啊。”
“咦?李魚?難不成是城東李家的李魚,不是說他丹田被廢了嗎?怎么還能如此厲害?”
“嘿嘿,你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傳聞年初一城西的那場大戰,李家的人獨斗全城的人,那李魚更是一人就殺了幾百人!”
“老天,你不是說笑?趕緊說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說個屁,快看戲,李魚能否在那仙人手下活著再說吧。”
“哎哎哎,不對啊,李魚才十幾歲,怎么就能和那仙人打那么久?”
“久?你看,也就三兩下,李魚被一刀劈得往下掉了,不知死沒死呢。”
又有人大喊,“那是我家啊,老子上個月才買的啊,就這樣砸了我找誰說理去?”
“你祈求李魚別死,否則李家的人來收尸,說不定找你麻煩呢!”
“靠,還真是,你別死,你別死……哈哈,李魚又飛起來了,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