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坤衣衫凌亂,冷哼一聲,“你們李家真有出息,還能出現你這種人物?!?
李魚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一下體內氣勁,“怎么,現在才三個化神期圍著我?”
“之前人多,不太好施展,現在嘛,你以為你們李家就能脫困?那三個老家伙可一分力氣都沒了?!?
“他胡說,我們三個還能再戰!”李成河大吼著。
李魚心念一動,左手握住五彩石,心里暗暗嘀咕,“關鍵時刻別忽悠我啊,給點能量啊,給點反應??!”
只可惜五彩石毫無反應,忽然圍著李魚的三人動了起來,李魚暗罵一句,“他娘的只能拼命了?!笔樟宋宀适?,李魚腳一蹬,身形拔起,一劍揮下,四道勁氣相接,其他人身形全部往后撤。
除了李魚和那三個化神期激戰,其他人此刻就站在那看著。
雙方一交手,李魚驚喜不已,“他們比那黑衣人差遠了!”一劍在手,李魚豪氣頓生,一劍揮出,“鏗”一聲,和陳換金的長劍相接,身形往左邊騰挪而去,一個仰頭,躲過那白袍中年男子的一劍,身形旋轉起來,雙腳一蹬,一腳揣飛了陳換金,一劍往身前一刺,“啊”一聲響起,那白袍男子被李魚一劍刺中左肋。
李魚一陣驚喜,“他們真的不咋的!”忽然那白袍男子身軀往前一撞,雙手往李魚的劍柄那一抓,“謝兄,快!”
一個身影襲來,一劍劈下,李魚心里咯噔一下,他沒想到那白袍男子如此果決,以傷換命,用身體夾住了他的劍身。
李魚身體橫在半空,眼看白袍男子雙手抓來,右手趕緊松手,身軀一個旋轉,心念一動,左手握住五彩石,迎向謝坤劈下來的一劍。
李魚手中的五彩石和謝坤的長劍相擊,“鏗”一聲,火花四射,五彩石從李魚手中脫落,而謝坤的長劍竟然斷了,劍尖從李魚的身軀掠過,斜飛著插入地里。
李魚只覺得左手疼痛的很,心念一動,黑鐵劍從白袍男子身上攪動一下,再往回飛,他身體旋轉著接住了黑體劍,被強大的氣勁推得往李家的人那邊飛去。
謝坤一劍劈下,哪會料到本命飛劍竟然斷了,又被氣勁傷到,瞬間吐出一大口鮮血,人也往后倒飛出去。
凌霜腳一蹬,雙手齊出,發出一道勁道,接住了李魚,“公子,你沒事吧?”
李魚左手血流不止,心念一動,一塊石頭閃電般從地上飛回,李魚忽然發現左手瞬間不疼了,一股舒服到不能再舒服的氣勁充斥著全身。
李魚心里激動不已,“看來,你……我曹你大爺的,你至于嗎?就給我這么一點靈氣?你還是不是我的法寶了?”
五彩石只一個瞬間給了李魚一點靈氣,似乎是那謝坤劈了它一下,它才釋放出一點靈氣一樣。
凌霜有點懵,“公子,你怎么了?”
李魚正想說話,忽然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家主,你……你怎么了!”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謝坤身形倒在地上,竟是一動不動。
李魚心里一喜,深呼吸一口氣,腳一蹬,背后幻化著翅膀虛影,一劍畫圓再揮出,八十一道劍氣朝那白袍男子激射而去,李魚人跟在劍氣后面,行至半途,八十一道劍氣驟然合而為一道粗大劍氣。
白袍男子大喝一聲,周身黃光四放,“黃天后土”一道土墻從地面升起,擋在了他前面。
“噗”一聲,“千里追魂”劍氣一個瞬間,擊碎了土墻,白袍男子一聲大喝,雙手劈下,勁氣相接,轟然向四面擴散開來。
白袍男子身上血流如柱,身軀往后倒飛砸向謝坤等人。
李魚一邊出手一邊喊,“受死吧!”一劍揮出,一千零八十道劍氣轟向那群人。
一旁的陳換金內心震撼不已,“這廝怎么還能發出此等劍氣?”
“啊”一聲,身形倒退至半途的白袍男子再吐出一口鮮血,連人帶劍氣砸向才剛剛醒轉的謝坤那。
有兩個人伸出雙掌相接,“噗、噗”兩聲傳來,謝坤那好幾個人人仰馬翻,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李魚一劍劈向陳換金,再一掌拍出,“冰凍三尺”謝坤等人身軀一瞬間批上了一成冰霜。
幾個呼吸而已,“砰砰砰”聲音響起,謝坤等人破了冰霜,身形才堪堪爬起或者飛起,驀然感到有身影接近,好幾個人才反應過來,欲要出手阻擋,都感覺身軀或者脖子或者其他地方一涼,鮮血噴出,都哀嚎著倒了下去。
“趕緊逃啊,那李魚不知用了什么邪術,一下子把謝坤殺啦!”
有人喊逃,自然有人跟著逃,李魚不管其他,只追那陳換金,“你也別想跑!”
陳換金才飛出幾十米,感覺到李魚竟然已經追了上來,轉身怒吼,“小子,我不信你那么厲害!”
“你最好還是信!”李魚手中長劍一揮,地面驟然升起十道小龍卷風,再瞬間合成一道,李魚身形在龍卷風中,驟然加快,閃電般接近陳換金,一劍揮了過去。
“噗”一聲,陳換金這時候才一劍劈下,劈出的劍氣驟然斷了,頭顱也跟著掉落,脖子那冒出了血霧。
李魚吐出一口氣,“風卷殘云也不是沒有用,起碼還能來推動身軀,瞬間加快一下速度嘛。”
大雪終于飄了下來,鵝毛似的飄著,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間似乎才又有了亮光。
寒風吹來,那嗚嗚的風聲,好似亡靈在那哭泣。
李魚忽然覺得有點冷,他抬起頭,看著迎面的風雪,一時怔怔的,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公子,你沒事吧?”
李魚回過神來,看著風雪中,頭發飛揚的凌霜,“沒事?!?
“真的沒事?”
“沒事,只是有點累?!?
李魚身體累,心更覺得累。再世為人,以前經歷雖然也多姿多彩,但是殺人,一晚上殺這么多人,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李家那邊,有人呆呆的坐著,有人抽泣著,有人在忙著收拾戰利品,有人在唉聲嘆氣,有人在靜氣凝神,有人在走動著。
一個略微嘶啞還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李魚,你真當殺了我哥天星?”
看著那臉色有點蒼白的李天辰,李魚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殺了他?!?
李天辰上前一步,“為何?”
“你哥三年多前在大爺爺頭七晚上來刺殺我,沒有福伯用命抵擋,我已經死了,有他的師傅黑衣人為證,不過此時他師傅已經跑了?!?
李天辰閉上了眼睛,留下了無聲的淚水,幾個呼吸后,他睜開了眼睛,聲音雖然有點顫抖卻很堅決,“我不會找你報仇;三位爺爺命不久矣,你來當家主可好?”
李魚看著他,“你比我合適?!?
“我沒那個能力?!?
“你有,你骨子里有一種當仁不讓的氣概,你遇到事情從不會退縮,雖然你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有這一種特質,但現在,你站出來了。你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適合當李家的家主。我會呆在李家,你可以放心?!?
李天辰吞了一下口水,“好,我來當?!闭f完他轉身離去。
凌霜靠著李魚,“公子,李天辰好像不一樣了?!?
李魚抬頭看了看漫天的大雪,“霜兒,你要明白一個道理?!?
凌霜抬頭看著李魚的側臉,“什么道理?”
“人是瞬間長大的,而不是慢慢長大的?!?
李天辰頓了一下腳步,閉上眼睛,低聲呢喃,“我情愿不長大。”
凌霜心里充滿了惆悵,“公子,我不開心?!?
李魚摸了一下她的頭,“我也不開心,不過我們都活著,那就好?!?
雪越來越大,掩蓋了人的軀體,掩蓋了血腥,好似也掩蓋了悲傷。
熊熊大火重,堆積著幾十具尸體,前面站著李家剩余的二十幾號人。風嗚嗚作響,似乎在替代李家的人哀啼這逝去的人。
雖然子時一過就是第二天,但很多人還是把天亮當做一天的開始。
年初二,是祭財神日,也是歸寧日,有這場大雪覆蓋,安靜城顯得美輪美奐。
按照以往,安靜城大街小巷本應充滿拿著各種禮品奔向走訪,穿著華麗衣裳回娘家探親戚的人,
今年卻完全不相同,外城的街道上人雖然還是很多,酒樓的生意依然熱鬧,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但是卻絲毫沒有往年那種歡樂的氛圍,反而有點壓抑,人們指指點點,碎言碎語,都是唉聲嘆氣居多,就連那些個小孩也被父母勒令禁止在街上打鬧。
內城更是一片凄清景象,幾乎家家戶戶都把紅色喜慶春聯換成了白色治喪挽聯,燒的不是煙火炮竹,而是一扎又一扎的紙錢,大街小巷都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嗚咽哭啼之聲。
人人都覺得今年的年過得真不是滋味!
李家大廳內,堆積著如山小山一樣的法寶和各種各樣的東西,除了李家三個老人坐著,其他人都圍著那堆東西。
這么多物資,若放到以往,必是人人笑容滿面,此刻卻是各個一臉肅穆,氣氛壓抑的不行。
忽然一道人影從空中砸落到院子里,卷起了地上一堆雪。
眾人都有點期盼又有點忐忑的看著進來的男子,李天辰開口道:“李魚,一切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