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穿透層層阻礙,照射在昏睡的人身上,溫暖的好似一個懷抱,包裹住她的那刻,刺眼的光芒,讓身旁的他轉醒。
睜開眼眸的那一刻,簡潔閉著眼睛。蓬亂的頭發,濃密的眉毛,纖長的睫毛,俏挺的鼻翼,櫻桃小嘴。一路看過來,程予情起,傾身親吻枕邊人。
簡潔被吻醒,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懵然,程予放大的面容,讓她瞬間睡意全無。簡潔警覺,她怎么睡在程予房間,該死的醉酒,她走錯房間了。簡潔是不是忘記了某件特別重要的事,她已婚了,身旁躺著的男人是她的。
“我走錯房間了,抱歉。”她還沒刷牙,有沒有眼屎,頭發亂不亂,樣子很怪嘛?程予懊惱,這丫頭莫非遺忘了,他們現在可是關系合法的正經夫妻。
扶額的舉動,實在沒忍住,察覺不妥,復又放下看著簡潔。“老婆,你不會忘了,結婚的事情。”宿醉、斷片,簡潔這是都占了名頭。
“啊,結婚了。”簡潔那是什么傻氣的表情,現在后悔晚了。程予不禁要擔心,新鮮出爐的結婚證要好好收起來,真怕簡潔不認賬,他有證為據。
為了緩解這會子尷尬,簡潔裝作頭疼的樣子,假惺惺道:“嘶,頭好痛。”生怕表情太浮夸,故將臉藏在程予腋下,還好反應迅速,簡潔臉上五彩的表情都掩蓋住,無人欣賞。
一切都還是熟悉的,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難道,就因為身旁多了一個簡潔,他有了不舍得起床的懶惰,自嘲的笑,幸福的因子居多。
一雙手覆上簡潔的額頭,不輕不重幫她揉著太陽穴處,緩解頭疼的毛病。程予這般,迫使簡潔無處可躲,閉上的眼眸,睜開的一瞬間,將程予嘴角噙笑的表情悉數收入眼底。
“你長胡子了。”簡潔說完,抬手撫摸著程予的下巴,皺眉道:“還有點扎手,跟我爸一樣……”老了,她沒敢說出那兩個字。程予好像知道,湊近簡潔臉龐,故意拿胡子扎她,嬉笑聲傳遍整個房間。
沒結婚前,程予會拉著簡潔一起晨練,結婚后,程予獨自一人晨練,他不忍打擾簡潔,讓她多睡會。程予比較低調,簡潔也不是喧鬧的人,兩人秉性相投。閑暇之余,房間除了翻書聲,沒有一點異動。
簡潔領證的第三日,醒酒的簡爸拿著程家送的禮品和禮金,小心翼翼的出現在簡潔面前。簡爸還不知曉,簡潔已經解決了人生大事,尋了處僻靜的酒店,邀約程予中午小聚。
程予出現的那刻,簡爸叫出小兄弟的名諱,簡潔分明嘴角直抽抽,沒有逃過程予的眼眸。程予沒來之前,簡爸還在懊惱,怎么就草率的給了男方戶口本,萬一女兒不喜歡,想反悔都來不及。簡爸甚至都有了主意,簡潔要是悔婚,他就自己嫁了,沒臉見人了。
簡爸矛盾的表情,程予禮數周到,端茶、遞水,絲毫不見言語,裝作不知的等著簡潔給他名分呢。“爸,我……”事出突然,簡潔直白道出,不會嚇到他吧。
“我老公,程予。”第一次聽簡潔這么介紹自己,程予微挑眉頭,很受用。
“我見過他,跟村長一起視察工作,老家不是修高速路。”簡爸跳過簡潔的介紹,直言見過程予。
“您好。”程予伸出手,用男子問候禮,跟明顯沒聽到重點的長輩問好。
那些破碎的片段,醉酒時說過的話,一點一點拼湊出完整的劇情。簡潔再次坦白,“我們領證了。”簡潔的手,被程予握住,擺在明顯的桌面上,意思不言而喻。
“啥,領證了?那么快,有娃了?”簡潔扶額,自己人,不要表現的那么驚訝好吧。有娃,什么鬼?“沒有娃。”簡潔急于辯白,連家鄉話都整出來了,程予笑而不語,靜觀其變。
領證就領證,程家那么熱情、真誠,簡爸不再懊惱,酒后失德做出的糊涂事。“這小子誠意十足,我把禮金和首飾給你帶過來,你自己收著吧,我一個大老爺們,拿著睡覺都不踏實。”簡潔的眼眶濕了,淚如決堤的河水,泛濫成災。
簡潔在哭,程予淡然的拿著紙巾給人擦淚,頗無奈的神情,滿滿的愛意和寵溺。簡爸感慨,她女兒有福了,遇到個疼她、愛她的好男人,他深感欣慰。
“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那般,哭鼻子羞不羞。”自家老公還沒說什么,自家老爸倒取笑上了。
程予不以為意,“被我們感動了,喜極而泣。”這是合起伙來欺負她。
簡爸說了,老城區的房子,他沒要拆遷款,置換了一套小戶型,還有一家門面,留著給簡潔當嫁妝。簡爸一拍大腿,驚呼道:“那個工作人員……也是你?”程予點頭,后知后覺的簡爸,怎么有種錯覺,這算不算父女同時著了人家父子的道。點破不說破,程予笑得狡猾,簡爸想想氣悶,仰頭喝光程予倒的茶水。
如果,女兒幸福,他也認栽,女兒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有簡潔在,在場的兩位男士,滴酒不沾,吃飽喝足打道回府。
那一日,簡潔撞見江哲和一女子逛街,江哲說是前女友。簡潔突然冒出驚句,“人不可貌相。”長得好看,不一定就是好人,明知道對方已婚,還在一起糾纏不清。簡潔差點忍住,爆出一句,不要臉,狗男女。
“江哲,你和小玥還沒……這么著急找下家。我是小玥她舅舅老婆,見了長輩不該打個招呼,問好。”她就是存心刁難,故意為之。
江哲尷尬,吞吞吐吐道,“舅媽好。”兩人年紀相仿,看樣子江哲還大幾歲,簡潔略微滿意。
“好孩子。”簡潔深感欣慰,“朝三暮四就是渣男,江哲你可別學那些人,野花在艷,哪里比得過家里的好,知道嗎?”江哲慎重的點點頭,簡潔的樣子,好可怕,好像隨時能夠吃掉他,不帶吐骨頭的。
林小玥有自己的驕傲,她不屑理會。小玥不追問,江哲不解釋,事情就那么僵持,對誰都沒好處,便宜了外人。簡潔根本沒多瞧一眼那女孩,跟小玥比,差太遠了。
將江哲拉到店里,說請他品嘗新推薦,讓他給個意見啥的。被晾在原地,那女孩又羞又惱,急得跳腳的丑態,讓簡潔心情莫名大好。江哲能乖乖跟人走,還不是簡潔小聲威脅他,“在不老實,我就找人打折你的狗腿,說到做到,不信試試。”美人笑,簡潔的笑,太過瘆人,讓江哲不寒而栗。
江哲懼內,他特別怕家里的老爸,簡潔丟下一句,“帶我問候叔叔,不對,是大哥。”以暴制暴,惡人總有狠人治,簡潔點到即止。她怕把人嚇傻了,林小玥后半輩子的指望,歇菜了就不好玩了。
她老公很忙,暫時沒時間處理小玥的麻煩。若不是前些時日,程予說了句江哲怕他爸,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簡潔放在心上。妥善處理完,簡潔找自家老公討賞去了。誰說她簡潔是個麻煩,她明明是來解決麻煩的,好吧。
余姍姍哭訴,他喜歡的男孩,娶了別的女人。余姍姍問簡潔,他會幸福嗎?離開她,會不會幸福。簡潔將傷心的人兒,擁抱在懷里,會幸福嗎,她也不知。
男男女女,情情愛愛,分分合合,緣聚緣散,悲歡離合是常態。良禽擇木而棲,這個自然規律,怎能不懂。
那一日,余姍姍身穿潔白、漂亮的衣裙,盛裝出席她的男孩的婚禮,只可惜新娘不是她。余姍姍坐在角落處,好似一個旁觀者,剽竊別人的幸福,偷窺不屬于她的婚禮。
她的男孩深情告白新娘子,余姍姍哭了,卻又笑了。身旁的親朋,把她當成神經病一樣躲著,生怕沾染了會惹來麻煩。他喜歡那個女人嗎?余姍姍在心底詢問,應該是喜歡的,不然怎么會娶人家呢。
酒足飯飽,余姍姍倉慌而逃,在一對新人前來敬酒的那一刻,她早早溜走,她的男孩只看到一個背影。在理智尚清醒前,離開是明智的,她怕見到男孩,自己會不舍得離開,大鬧婚禮不是她的本意。好歹,她送了一個豐厚的紅包,不吃飽喝足就走,多虧。
幾日后,余姍姍見到她的男孩,原封不動退回的紅包。余姍姍暗覺,自己這是白吃了一頓豪華酒席,還有這等好事。昔日戀人再次見面,難免會寒暄一番,詢問對方過得好不好?
如果,她說自己過得好,他會不會好過些。如果,她說自己過得不好,他會不會難過悲傷。離開你,我過得一點都不好,余姍姍始終沒有說出這句話。“好不好,重要嗎?”余姍姍疏冷道。
男孩比較識趣,不再追問好不好的問題,將余姍姍的禮金遞回。“什么意思?”余姍姍有絲不悅道。男孩笑了,很勉強,“禮尚往來,等你結婚了,我就不參加了。祝你幸福,姍姍。”余姍姍沒想接,男孩直接遞到她手中,在她一臉意外和驚訝的狀況下,虛抱了她。
“姍姍,對不起,終是負了你。”曾經,他們是一對恩愛的戀人,如今,他們形同陌路,最熟悉的陌生人,不過如此吧。
用光全部力氣,余姍姍使勁,在男孩肩頭咬下去,她有多痛,便讓他也感同身受。“南笙,我恨你,我要你永遠都記住我。我祝福你,沒有我幸福。”用最絕情的字眼,祝福最愛的男孩,她不敢說出事關愛的字眼。她有多恨,就有多愛南笙,明知道說出的話,也挽回不了逝去的感情,何苦為難他呢。
南笙離開了,余姍姍呢喃,“南笙,我想你。還有,我曾愛過你,以后,我不想愛你了。再見了,南笙。”相愛的人,最終分道揚鑣,他娶了別的女人,她錯付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