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危險地帶后飛艇仍舊側著朝前飛,林宣汝橫著直不起來,只得費勁的挪開身體,爬到前方副駕駛位,也看清了許寶今的狀況。
許寶今和他一樣橫倒著,身體呈一個奇怪的造型,臉都憋紅了,雙手依舊緊緊抓著操縱桿沒松手。
“不用轉回來嗎?”林宣汝問。
許寶今咬牙切齒地說:“是我不想轉回來嗎,快來幫我!”
林宣汝忍笑,艱難地問:“我幫你,要怎么做?”
許寶今同樣艱難地說:“還笑得出來!幫我拉住右邊這個操縱桿,往三點方向拉。”
“好。”林宣汝照許寶今說的做了,飛艇終于回正成正常位置,固定在駕駛位的許寶今也終于回正位置舒出了一口氣。
因為剛才人倒著,長發糊在了臉上,她對林宣汝說:“幫我把頭發撥開。”
林宣汝也剛回歸身體位置,伸出手臂幫許寶今把頭發撩開,還理順給她別在耳后,又盯著她漂亮的側臉看了兩秒說:“你太猛了,沒想到你這么猛。”
“怕嗎?”
林宣汝輕笑,“怕,我怕死了,甘拜下風,老婆以后我都聽你的。”
許寶今一臉嚴肅盯著前方,半點不敢松懈。她板著臉說:“我也沒想到你這么油嘴滑舌,一點都不高冷了,再這樣下去你的人設都要崩塌了。”
“我在你面前能有什么人設。”林宣汝很是無所謂,像報告好消息似的說,“還有一艘飛艇在追著我們呢。”
許寶今通過監視器看了一眼,那艘飛艇沒有駛出全速,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后才加速,趕上一段距離后又慢了,落遠了再加速。它好像是害怕了,不太敢追上來,但沒有命令又不敢丟下目標返回。
穿過了那片石林,依舊是一馬平川的沙漠地帶。前面視野寬闊,許寶今卻拉高了飛艇的飛行高度,林宣汝正詫異的時候,前方突然就濃霧彌漫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漫無邊際的濃霧,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許寶今駕駛著飛艇毫不猶豫地沖進了濃霧,在濃霧中飛行了五分鐘后眼前豁然開朗,撞入眼簾的是漫無邊際的大海。林宣汝往后看,濃霧沒有了。沒有濃霧也沒有沙漠,只有蔚藍無際的大海。
“亞麗那公海。”林宣汝說,“怎么是亞麗那公海,地圖上和亞麗那公海連接的不是沙漠。
許寶今說:“有很多地圖上沒有的地方。”
“那艘飛艇沒有跟出來。”林宣汝確認。
許寶今想了想說:“沒有命令它不敢出來,會暴露基地的位置。”
林宣汝吹了一聲口哨,“尾巴甩掉了,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許寶今瞥了他一眼說:“我要去找老師。”
“你,你有點固執。”
通訊器適時地響了,接通后是沈虛的聲音。
“寶今,你在哪?”
“我在亞麗那公海。”
“怎么跑那去了?”沈虛聲音焦躁。
“空間車被炸了,我是開飛艇出來的,到達您那里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還要大約一個小時。”
沈虛的聲音十分焦急,“不行,我沒有時間了,我只能再等你半小時。如果你半小時不到,我只能離開了。我這里很麻煩。”
許寶今苦惱地說:“我,我無法在半個小時內趕到。”
沈虛沉默良久說:“那只有這樣了,我必須離開了,這個空間站下一次開放是五年之后。姓林的那個小子在你旁邊嗎?叫他跟我說話!”
“博士,我在。”林宣汝出聲。
“便宜你這個小子了,照顧好寶今,五年后我來接她。”
然后通訊戛然而止,飛艇里突然的安靜。許寶今暗暗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她無法解決的問題突然就自己消失了,延遲到了五年之后。
五年后的事五年后再說,她斜眼看看林宣汝,林宣汝正看著她笑。她說:“你笑什么。”
俊美的男人說:“你可以跟我回家了,五年后他也別想把你帶走。”
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保持著一絲不茍的儀表的男人,經歷了這一場生死逃離后也亂了裝容,制服上的紐扣掉了一顆,帽子沒了,頭發也掛了下來,耷拉在額前。然而即使這樣也并不顯狼狽,反而有一種邪魅的、誘人的、壞男人的迷人味道。
許寶今心里撲騰臉上平靜,“跟你回去,會不會被他們抓去審問?”
男人的聲音放松而有磁性,“沒有審問,談話會有,我會陪著你。”
“你有我這樣的配偶不怕影響你的前途?”
“要什么前途,大不了不干了,我們種地去。”
許寶今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后問:“今天星期幾?”
男人看了看日歷說:“星期五。”
“星期五了啊,星期四過去了。”許寶今嘆息著說。
“對,星期五了,過了星期四,你還在喜歡我。”
“你,偷看我日記!”
“不是你故意讓我看到的么。”
“胡說八道。”
“口是心非。”
“討厭!”
“喜歡,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