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說:“你這樣沒話找話真的很尷尬”
- 赤緯0度,赤經(jīng)0h與12h
- 涉爾蘭澤
- 2164字
- 2022-04-15 11:01:20
“娜娜,等等我……”
驚訝地駐足。我狠話都說到那地步了,他竟還會跟上來。什么時候把臉皮修煉得如此厚了?
轉(zhuǎn)眼那人已經(jīng)跑到了我的左手邊。面不改色地,我繼續(xù)向前走,與他保持著半米的距離。
“娜娜,你們昨晚部門聚會?”
“是。”
“期中考之后有一次經(jīng)過音樂學院,看到你在琴房練琴,聽著好像是《青花瓷》,那段時間是在練這個嗎?”
“對。”
“挺好聽的。”
“謝謝。”
“唉,吉他的《青花瓷》就難得要命,都得十級了,我一直想彈,唉…可惜沒那水平…”
“哦。”
……
“聽說我們自然地理野外實習推遲了,你知道嗎?”
“知道。”
“那你打算幾號回家啊?”
“后天的高鐵。”
“哦,后天啊…那…”
“哎你難道不覺得,”走到宿舍樓前,我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你這樣沒話找話真的很尷尬嗎?”
他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我會真的一點情面都不留。
我也愣住。這情景,有些似曾相識……
那是我們第一次冷戰(zhàn)。起因很簡單,還是迎新晚會那天晚上,回宿舍后,我借助強大的人脈,打聽到了那位給他化妝的女生的情況和微信。因為那時還未官宣,強烈的危機意識和感情潔癖促使我必須排除掉一切不確定因素。因此,我把她的微信推給他,以“送命題”的方式試探他的態(tài)度。我天真地以為,是個情商正常的男朋友,肯定都會趕緊撇清,強調(diào)自己的專一,安撫女朋友的情緒。
“喏,打聽出來給你化妝那位是誰了,這是她微信,不用謝。”
他秒回:“不是吧,這才幾天,就開始陰陽怪氣了。。。你這樣我哪敢加。。。”然后配了一個[委屈]的表情。
我回了個[傲慢]的表情包,接著說:“你不加算了,我加,就看她會不會來找我要你的微信,哼[撇嘴]”
洗了澡回來,見好友申請還沒有通過,我便向他抱怨了一句。誰知他回道:“怎么會?我就加上她了呀,會不會是你發(fā)的晚,她已經(jīng)睡了啊?”
我驚呆了。一面說“你這樣我哪敢加”,一面反手就加上,口嫌體直啊?
“?加你不加我,可真行。”回了這么一句,我那晚再沒有理他。
后來有天的GIS復習課,是我們兩班一起上的。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坐到了我旁邊。
轉(zhuǎn)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他:“你手機密碼多少?”
他云淡風輕地笑著說:“忽然問我手機密碼干什么?”
“干什么?當然是看你和那位化妝組小姐姐聊了什么啊!也對,密碼麻煩,那就把我指紋錄進去吧~”
“哎呀你怎么還在提她的事啊,都跟你說了沒聊什么只是打了個招呼,況且,之前你昊哥就跟我提過她,說鄰部門有個人一直想加我,就交個朋友嘛,”說著伸手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別再懷疑了,好好上課!”
“沒聊什么?那你給我看看!”趁他不注意,我一把奪過他的手機。
像是知道我不可能成功打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在那兒折騰。密碼試了五次,沒對,鎖了一分鐘;弄了三下指紋,又鎖住五分鐘。見我還要繼續(xù)試下去,他終于急了,搶回手機,不耐煩地低聲訓斥我說:“你鬧夠了沒有!”
“沒有!”我也有些生氣,“為什么不讓我看!你這不就是心虛嗎?”
“我的聊天記錄憑什么給你看?要是我問你手機密碼,你會告訴我嗎?”
“我?我鎖屏用的圖案,你要是想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看,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說著就要給他演示那個圖案,但他忽然制止道:“算了,我對你和你的姐妹們每天聊的什么可不感興趣。”
“可是我對鄭鴻基小哥哥和小姐姐聊的什么很感興趣呢。”
“不看,就是不給看。”
“那行吧。”
然后我們就兩天沒有說話。
然后就到了去年12月31日,公歷的最后一天,晚上還有毛概考試。
我提前四十分鐘就做完交了卷,出考場的時候看到他還在奮筆疾書。因為和室友約了茶百道的第二杯半價,待她出來我們便下了樓。
然而,走在路上,內(nèi)心忽然質(zhì)問自己:如果他出來之后沒有看到我,會不會很失望?
又想起來昨晚有個姐妹開解我時說的話:“有些人可能確實非常注重自己的隱私,所以你應該明白,你其實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能只一味地怪人家。”
也是,畢竟他從小喜歡歐美圈,可能真的是崇尚西方注重自由和隱私的傳統(tǒng),可能真的是我控制欲強刁蠻任性無理取鬧……在心里這樣替他洗白之后,我最終還是撇下了室友、說了一通抱歉、約了新的時間,半路折返回教學樓,只為等他。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終于出來了。看到我,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驚喜,有的只是平靜,仿佛我在不在這里于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
回去的路上,只有我在喋喋不休:“所以昊哥他們今晚的轟趴你不去是嗎?”
“嗯。”
“也不去外面,就待在宿舍?”
“對。”
“哇沒想到今晚的主觀題居然是生態(tài)環(huán)境建設的,復習時以為肯定不會出大題的,也太難了吧!”
“是有點。”
……
一路上,他不是低頭玩手機,就是只“嗯”“哦”“對”“是”地敷衍著我的吐槽。眼看著到宿舍樓了,我終于還是沒忍住,問他:“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呃……我想說,”他頓了一下,“你這樣沒話找話,真的很尷尬。”
我呆愣在原地。
原來他是在替我尷尬啊……
可是,我依然不死心,繼續(xù)厚著臉皮問:“然后呢?……沒了?”
“沒了……哦對,你回去吧,別凍著。”見我沒動,他催促道:“快點進去吧,你不回去我可就先走了啊……”
先走?從前他都是注視著我的背影,待確定我真的回去之后,才會走開的。現(xiàn)在居然說要先走?天哪……
見我仍然不動,他丟下一句:“那我走了。”就真的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心狠狠地顫了一下。我站在原地,望著他毫不猶豫遠去的背影,一絲沒來由的委屈從心頭蔓延開來,鼻尖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后來,寒假出成績,我那晚毛概考得很差。
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