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軍,在這閩南,可定時要與林某說的~”福建提點刑獄公事林杞殷勤的說道,自打見了韓世忠,他便一直是這樣積極趨炎附勢的,畢竟,而今的韓世忠,可是朝中大熱,是個人人艷羨的角色。
“林大人不必過分的客氣了,我們只需抓那賊人回朝,共同向圣上盡忠便是了。”韓世忠淡淡的說著,他一向是不吃假惺惺的這一套的。
“是是是,韓將軍所言甚是,林某早已下令各州縣扼守沖要之地,防止那苗賊逃竄。若是將軍覺得還不足,我這就命人到處張貼榜文,以重金購求苗賊!”
韓世忠沒有說什么,就當是默許了吧……
而這邊,苗傅與愛將張政,一路向南逃竄,待到建陽縣,便扮作商人,改了姓名,潛伏了下來,住在一所破廟中。
這天,二人正從廟山上奔下來,不巧,正被當地的土豪承節郎詹標攔截。
不得不說,這苗傅,還是相當的有經商頭腦的,這才來到村子不足半月,便已經搶了那詹標的生意,差一點壞了他的財路。
“哼,你這個狗東西,竟敢搶小爺我的生意!”
“對不起,對不起,詹爺,是苗某愚鈍了!”
“哼,還算是有點眼力見……嗯?苗某?!你怕不是那苗傅?!”詹標轉眼一想,有些不對勁。
苗傅一聽,立刻方寸大亂。
“不不不,詹爺詹爺,您認錯了人,小的苗二,與苗傅那賊人一個姓,那可真的是小的祖祖輩輩的不幸啊!“這人吶,一焦急,竟連自己的祖輩都要咒罵,當真是可笑了。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既然這樣,你就隨了爺的姓,叫詹二吧!“
“哎呦,多謝詹爺賜姓!“苗傅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大人,大人,不要聽信讒言吶!此人正是苗傅!“一旁的張政叫嚷道,他知道免不掉被抓的下場,不如將計就計,出賣了苗傅,自己尚且得活。
“你!“苗傅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壞了自己的,竟是平日里最最信任的人。
“哦?“詹標又提起了興趣。
張政連滾帶爬地扒拉到詹標的腳邊,拼了命的磕著頭。
“詹爺,詹爺,此人根本不叫什么苗二,此人正是那苗傅!”
“哼,你有什么證據啊?”
“詹爺,我是苗傅手下的張政,我以性命擔保,此人就是苗傅!”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竟是個背信棄義的狗東西,有點意思~“
“詹爺,這苗賊平日里沒少責罰我們,就連那掠得的銀子,也不曾分過我們半毫!“
“你!張政,你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此時的苗傅,憤怒遠遠大過了驚恐,當真是,自己識錯了人啊!
“詹爺,我早就看苗賊不順眼了,趕快斬了他吧!”張政不停苗傅說什么,變本加厲的煽動著。
“哈哈哈哈,不急不急,我們這就去林大人那!”
“哎呦,是哪股風,把詹爺給吹來了~”雖說這林杞比詹標職位高,但是吧,終究是比不上這詹標的財大氣粗啊~
“林大人,我可是把那苗傅給抓來了~”
“哦?哈哈哈,詹爺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快,把人帶上來給我瞧瞧。”
“來人啊,給帶上來!”
“哦,這個是~?”林杞看著張政,他雖是認得那苗傅,卻不知道還有張政這么一號人。
“大人,大人,冤枉啊!!我是出首告發的人,我可以以性命擔保,我身旁這人,就是苗傅!”
林杞看了看一旁閉目養神的苗傅,可不想多看那張政一眼。
“我知道了,我怎會不認識苗傅?多嘴!”林杞明顯的有些氣惱,這個人,多嘴多舌的,這要是帶回去,豈不是要被搶了功勞?
林杞走到了苗傅的身邊,得意洋洋的,這苗傅,原本那可真的是看不起他的。
“苗大人,好久不見啊~”
“哼,狗東西!”苗傅一向是看不起林杞的趨炎附勢。
詹標走了過來,狠狠的將苗傅踹翻在地。
“居然還敢沖林大人翻白眼?不想活了!”
“哎,詹爺不必生氣,自由圣上制裁他~”
“林大人所言甚是!”
“好了,不耽擱時辰了,我們即刻啟程,去韓大人那領功吧!”
“是,大人!”
見人都向著堂外走去,林杞悄悄地沖著押送的護兵邱萬、嚴景使著眼色,示意他們過來。
“大人。”
“你們說,那門檻,能不能令那張賊,摔得頭破血流?”林杞微微一笑。
“是,大人,小的們明白了!”
不得不說,這邱萬和嚴景,當真是靈光的人,林杞話音剛落,他們便快步走到張政跟前,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好巧不巧,那張振果真像是被門檻絆了一樣,踉蹌了一下之后,還十分點背的大頭朝下,重重的磕到了門口的石階上,頭破血流,一下子便一命嗚呼了。
“哎呀,你們看看,果然,不能跟大宋作對啊,快快,來人來人,趕緊抬走,當真是晦氣!”林杞一臉唾棄的說道。
“是,大人!”
“哎,韓將軍,好久不見吶~”一見到韓世忠,林杞又是一段趨炎附勢。
“是,林大人,這些日子,沒少為著公務費心吧~”
“公務倒是沒什么,都是臣子的本分。話說……韓將軍,您看看我抓來了誰?”
林杞親自押送苗傅到了韓世忠的眼前,一見到苗傅,韓世忠那可真的是喜出望外。
“林大人果真是朝中股肱之臣!今后,回到朝廷,韓某定是要先為林大人請功的!”
“哎~韓將軍過譽了,這苗賊只是我無意中抓住的,要不是太尉您打敗賊人,追趕到此地,我怎能抓獲這苗傅呢?我僅僅是借著太尉的威風,使用了一個匹夫的力量,因此當真是沒有什么功勞可說啊~”
苗傅跪在地上,看著林杞惺惺作態,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建炎三年七月十五日,韓世忠率軍凱旋歸來,獻俘于行宮,將苗傅、劉正彥、苗翊送達都堂審訊。在驗明正身后,押至建康市上磔殺,并梟首示眾。
“圣上,臣誓生獲賊,為社稷刷恥,乞殿前二虎賁護俘來獻。”
“愛卿,余杭之難,卿首奮忠勇,已破兇逆。朕之復辟,惟卿之功!”
高宗當廷賜予韓世忠金盒茶藥,親書“忠勇”二字,加以表彰。并授檢校少保、武勝昭慶軍節度使,這算是一種特殊的榮譽了。
朝廷又封其夫人梁氏為“護國夫人”,在封爵的制文中提到,“智略之優,無愧前史”。并為梁氏發“內中俸”,以示贊譽,這是先前不曾有過的。而宋朝為功臣之妻發俸祿之規,也是從梁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