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檬覺得眼前的盛楓年忽然之間安靜得有點過分。心想著他是不是在想著下一場惡作劇報復自己。在她心里,盛楓年是一個有仇必報,小雞肚腸的人。
背靠著欄桿,深棕色的頭發在風中有些凌亂,平日里的爽朗溫和竟帶了一絲痞氣,越發俊朗,盛楓年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手心處一直握著那顆亞克力檸檬鑰匙扣,他在斟酌一件事,從三樓到頂樓,直到開了鐵門,他還在打賭著盤算著易檬會不會跟上來。
易檬見識過像這樣的人,若是出于自我保護,身體會毫不猶豫按著肌肉記憶讓她快速后退兩步半,保持一個自保的安全距離,但她用意識硬生生凌駕于身體記憶一副不想輕易敗下來的樣子站在原地,甚至有點想找到盛楓年的一個弱點。
沉默的博弈讓璀璨星空營造的浪漫蕩然無存。
輕快的調子,淡然的歌聲,透著些許時間不復返的絲絲憂傷,是檸檬樹的鈴聲,是易檸打來的電話:“檬檬,你和盛楓年在哪里了?藝術樓要關門了。”
盛楓年的手機也響了,由遠及近拍岸的海浪聲,是李蕾打來:“你們停戰吧,藝術樓要關門了,我和易檸在門口等你們。”
黑曜石般的眼睛與深秋栗色的眼眸對望一瞬便錯開。易檬先邁開了腳步,烏黑的發絲在涼爽的夜風中飄揚,留下倩麗的背影。
風帶著遠方的一股狠勁,穿過空蕩蕩的走廊和教學樓間,發出急促的呼聲,仿若來自地獄深淵之處的鬼哭神嚎。
“什么?”易檬半側著身子一臉迷惘望著盛楓年。她似乎聽到盛楓年在喊她的名字,后面的話被風聲隱去。
凌亂的頭發掩去盛楓年大半張臉,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反而流暢的下頜線更引人注目:“沒什么了。”他把左手心里的檸檬鑰匙扣再次放回口袋里。
易檬心想:現在我們還算是相處愉快。
藝術樓到了晚上八點就要清樓,勤奮排練的學生要么轉移陣地繼續,要么回宿舍休息。排練了整整一天的六班毫不猶豫一致選擇了后者。
李蕾加了易檬微信,在六班舞臺劇群基礎上再另開一個群,群名叫做睡美人正式群。六班的人都懂這是什么意思,易檬很少關注群名,在群上打個招呼,就把手機熄屏。
易檸開著小白電動送易檬到校外,然后停在公交車站旁邊,和其他學生一樣,與易檬一起坐在亭子下等去市區的公交車開過來。
公交車很快就有一班過來,易檸一臉寵溺地摸了摸易檬的頭,看著她上了公交車才離開。
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搬家的箱子七零八落堆在客廳一旁,有些開了,有些還沒有開。等動手收拾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此時六班舞臺劇正式群正為服裝一事議論得熱火朝天。
按李蕾的話,原本演出的服裝是在校外的一家小影樓租借,結果因為睡美人主角變動的緣故,遲遲沒有去試衣,后來老板接了影視園的工作,衣服要跟劇組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