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了知到了家門口,遲遲不肯進去,心里琢磨著怎么跟夏常青這位中年操心漢解釋,關于她為什么回來這么晚的事情。
夏了知恨楊靜姝嗎?她自己不知道,她記得她第一次動手打人是因為她從法院下來后。不知道是誰知道她家的事,總是圍著她罵說她媽包養男人,說不定她也是她父親的綠帽子。
班主任不問原由,或許還因為她成績不好的原因,老師一個勁的責備她,無論她解釋多少次都是徒勞無功,到后來她干脆放棄了。
同學們都笑她是一個野孩子。
她從未被叫家長,她覺得她自己可以處理好的,就連當年出事后班主任都譏笑她是連親生父親都不能確定的孩子,她真想打人,但是她想夏常青不要為了她而在工作上分心。
上初中后,那些人的嘴更加放肆,卜云袂經常送她回家,無數張的嘴也堵不住的,有次卜云袂急的動手打人,惡狠狠地說以后要當警察,懲治他們。
最后,心里做了再三準備才硬著頭皮悄悄地打開門,頭慢悠悠的往里面探,目光四處亂瞟。
發現夏常青黑著臉坐在飯桌上,桌子上擺了不少菜全是夏了知愛吃什么,也不知道夏常青等了多久,此刻,夏常青也看見了她,夏了知感覺背后一陣涼意襲來,夏了知訕笑賣乖道:“我的好爸爸沒想到你在等我回家啊。”
夏常青對她沒啥脾氣,畢竟是自己的閨女,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自己舍不得打,長得白白凈凈笑起來又甜甜的,笑容里還夾帶著些許狡黠,跟楊靜姝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想到這里,夏常青眼睛黯淡下來,但很快,他又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擺手:“飯菜冷了,爸去重新熱。”
夏常青站起來就準備去把飯桌上的菜拿去熱,夏了知把傘丟到鞋架上,連忙上前攔住夏常青端菜的手。
“我來啊。”
夏常青充耳不聽,執意自己拿,夏了知死不放手,最后,夏常青忍無可忍:“你這孩子,你去廚房就是給我添亂,老老實實給老子在客廳待著。”
“其實吧……”夏了知羞愧開口,“我覺得我可以學會的。”
“你可閉嘴吧。”
夏了知看見夏常青看的清清楚楚那嫌棄的眼神。
夏了知以前被夏常青拉進廚房學過做飯,偏偏夏了知的飯菜總是讓人食之不下咽,黑暗料理的本領夏常青是領教過的。
飯后,夏了知躺在床上玩手機,突然聽見她慈愛的父親夏常青在客廳暴吼:“夏了知,老子的鞋子去哪里修的,還是被你吃了?”
夏了知從床上蹭了一下起來了,穿上拖鞋就看見夏常青蹲著鞋架旁翻箱倒柜找東西,看著表情十分兇狠。
夏了知打著小九九,心虛道“哎呀,不是啊,別相信他們的。”
夏了知過了一會兒,欲言又止道:“別找了,我丟了。”
“什么!”夏常青聞言一愣,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夏了知皺眉故作非常認真的模樣說:“太丑了。”
“幾千塊錢啊!”
聽著夏常青的哀嚎,夏了知又說:“過幾天我去參加音樂比賽拿獎金回來給你買雙新的。”
翌日,夏了知早早來到學校,本來以為自己來的挺早的,一路上沒幾個學生在,到教室后才發現有個人來得比她還早。
看見陸靳恪的夏了知很詫異,“陸靳恪?”
陸靳恪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抖動,他抬起頭來,一張堪稱一絕顏值的男生出現在她們的視線范圍內。
夏了知抽開座椅落座他旁邊。
“傘。”夏了知沒有忘記她借的手,陸靳恪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送你。”
夏了知無視他的話,轉身就走進辦公室了。
一進去就瞧見王正坐著喝茶,王正看她來也不驚訝,淡淡的說:“是為了今年音樂比賽的事吧。”
“對。”夏了知還有點詫異,王正經怎么知道她是為了音樂比賽的事情。
“陸靳恪沒跟你說嗎?”王正看著她茫然的模樣,反應迅速,連忙開口:“陸靳恪掛學籍在我們班就是為了這次的音樂比賽。”
“他之前不可以在附海中學參加報名嗎?”夏了知心有不滿,一個年級只有三個名額,高三面臨高考不能參加,而且她也聽說有位名叫林開的評委是她偶像。
“你覺得附海中學會把這次音樂比賽放在眼里?”
夏了知啞口無言。
附海中學什么獎那里的學生沒有拿過,要不要再多一個都無所謂,他們更看重的是學生心理健康和升學率。
“陸靳恪跟我說,今年評委里有位林開老師是他偶像,因為他去年申請這件事,附海中學都不太希望他去,這次他勢必要去,但是聽說了咱學校高三學生有規定……”
“哎,那我還有名額嗎?”夏了知搓著手掌心,一臉真誠的看著王正,試圖打動他。
“還有最后一個,下周語數外檢測周考卷……”王正明示道。
“我保證每科及格!您看……”
夏了知掐笑。
……
夏了知面無表情的走出辦公室,右手摸著自己笑得僵硬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