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進門還是一個廳,雖然沒有一樓的廳大,但面積也不小。
二樓廳里放的東西倒是多了一些,除了幾個老式木質家具、幾把桌椅外,墻角居然還有個木質谷倉。
谷倉是農家用來盛放糧食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任平生拿燈籠照著谷倉說:“你們猜,這個谷倉里還有沒有糧食?”
劉能:。。。。。。
牛天華:。。。。。。
鄭峰:“什么東西?”
任平生:“谷倉啊。”
劉能:“谷倉?什么谷倉?”
任平生:“墻角的谷倉啊。怎么了?”
鄭峰:“沒看見有。”
劉能:“兄弟,別開玩笑了!”
牛天華:“對啊,平時開開玩笑無所謂,到了這種地方,就算了。”
聽他們這么說,任平生再次朝著那個谷倉看去,它就真真切切的擺在那。
他拿燈籠對著谷倉,晃了晃,說:“喏,這不就是谷倉嗎?”
牛天華走到他邊上,抓住他拿著燈籠的胳膊,看了看照著地方:“你說這是谷倉?”
任平生:“對啊,上面還寫著‘萬擔歸倉’呢。”
牛天華:“。。。你照的那里,什么也沒有,就是一面墻!”
任平生皺著眉,看了一眼三人。
三人也轉頭看著他。
他又看向幾人后面的護衛,幾個護衛也搖搖頭。
他掙開牛天華的手,走到谷倉邊,伸手碰了一下谷倉門。
谷倉門是由一塊一塊木板拼起來的,依次放下后就關上了。
摸了摸谷倉門板,手指上傳來細膩的木質感,清冷,冰涼。
抓住谷倉門往上推了推,嚴絲合縫,沒推動。
手指在谷倉門下面的門框上輕輕抹了下,手指上沾上了一抹浮塵。
他當即停住走回來,又回頭看了一眼,扭頭說:“走吧。我看錯了。”
劉能:。。。。。。
牛天華:。。。。。。
鄭峰:“。。。。。。又是看,又是摸的,弄的跟真的一樣。切!裝神弄鬼!”
任平生笑笑,莫名道:“這樣才刺激嘛。”
廳里兩側還連著兩個房間。
眾人先是走向樓梯一側的房間。
房間里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木質長條靠椅,還有一個梳妝臺。
梳妝臺旁邊,是個木質老式窗戶,用紙糊著。
不過油紙破了很多,一股晚風從破洞里鉆進來,偶爾發出嗚嗚聲。
劉能走到柜子那,深吸幾口氣,慢慢的拉開一個柜門。
空空如也。
鄭峰也有樣學樣,拉開另一個柜門,同樣一無所獲。
牛天華走到床邊,伸腳踢了踢矮矮的床沿,沖任平生道:“看到沒,看的見摸得著的!”
見狀,任平生咧開嘴笑了笑。
伸手拉開身旁的梳妝臺抽屜。
一摸,很光滑,灰都沒摸到一點。
里面似乎有東西。
他定睛仔細一看,不是。那是畫上去的。
任平生:“畫的還挺像。”
牛天華:“什么挺像?”
任平生:“這抽屜里畫的獅子!”
劉能:“我說兄弟,你誠心嚇我們呢?剛才是谷倉,現在是抽屜。”
鄭峰:“任君子,你不是君子么?今天怎么這么皮啊?以前真沒看出來。”
任平生拍了拍梳妝臺,疑惑道:“這么大個梳妝臺,你們看不見嗎?”
劉能:“看見了啊。”
指了指抽屜:“抽屜。”
牛天華:“看見了啊。”
抽出抽屜之后,指了指抽屜里面:“獅子。”
三人圍過來,齊齊低頭向著抽屜仔細看去,隨后齊齊看向任平生。
見三人神色,任平生不確定的說道:“沒有?”
三人點點頭。
他遞給幾個護衛看。
眾護衛搖搖頭。
任平生看向旁邊的窗戶,指著窗戶說:“窗戶,能看到嗎?”
三人再次點點頭。
任平生想了想,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抽屜里畫的獅子,說:“可能我眼花了。先出去吧。”
三人:“切!”
接著,眾人繼續逛了逛二樓的其他房間,沒什么發現。
恰好肖道長等人看完一樓,到了二樓。
九個人又集合了,朝著三樓走去。
整個三樓是一整個空曠的大廳,四周零散的堆放著亂七八糟的家具和雜物,中間是個很大的木箱。
眾人四散開,這瞧瞧,那看看。
任平生吸了吸鼻子,問他旁邊的肖道長:“道長,你聞到一股糊味了嗎?”
肖道長也吸了吸鼻子,聞了一下:“糊味沒有,霉味倒是很重。”
任平生又聞了聞:“不對,這就是糊味,飯菜燒糊了的味。”
肖道長再仔細聞了聞,還是搖頭。
另一邊的鄭峰打趣道:“任君子,又來戲了?肖道長也不吃你這套吧?”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都不用仔細分辨,那就是一股子飯菜燒糊了的氣味。
他壓下心思,朝其他地方看去。
這時,牛天華正在撬那個最大的箱子。
眾人也好奇箱子里是什么,各自的護衛紛紛圍過來幫忙。
費了一番功夫,箱子終于打開。
里面居然是個稻草人,甚至還用稻草扎著個長辮子。
眾人仔細看了一下,就是個普通人大小的稻草人,做的還挺逼真。
箱子里放個稻草人?
什么意思?
有點詭異。
霍青庭:“這屋子確實有點詭異!但它不是鬼宅嗎?你們有什么發現嗎?”
牛天華看了任平生一眼,悶悶的說:“沒有。你們呢?”
劉能:“也沒有啊,都是些舊家具什么的。”
鄭蜂:“不是說有紅衣女鬼嗎?~啊!”
鄭蜂剛說完一句話,突然大聲尖叫起來,大家霍然轉向她。
原來,楊劍剛才悄悄走到她身后,朝她脖子吹了一大口氣,把她嚇得半死。
看到大家動作這么大,楊劍尷尬道:“呵呵!什么也沒有,怕什么!”
肖道長:“好了,時間不早了。既然都探過了,沒有什么發現的話,就走吧。”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任平生:“大家有聽到水滴聲嗎?”
霍青庭:“沒有啊。”
劉能:“我也沒有。”
其他人紛紛說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任平生:。。。。。。
肖道長:“我倒是隱約聽到什么,但是也不確定,大家再分頭找找試試。”
眾人四散開,在三樓轉悠好半天,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還是什么也沒有。
“嘚嘚嘚。。。。。。”
突然,似乎有人的牙關在打顫。
那是鄭蜂發出來的。
眾人紛紛朝鄭蜂看去。
只見她抬著頭,哆嗦著說:“上、上面。。。。。。。”
大家不由得抬頭望去。
只見三樓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蕩漾著波浪,倒扣在半空,還有一些水順著墻壁嘩嘩往下流淌。
而這些水的顏色,是紅色的。
鮮紅鮮紅的,像血一樣的顏色。
一整片血海汪洋,就那么懸浮在眾人頭頂。
眾人都嚇傻了。
令人心悸的壓力從血海汪洋傳出,每個人的心臟仿佛都被攥住,不能動彈。
這時,肖道長拿出桃木劍,橫在身前,和眾護衛一起擋住眾人,大吼一聲:“下樓,快!”
被這一嗓子驚醒,大家紛紛回過神來,朝著樓梯口跑去。
忽地,任平生心有所感,回頭朝著頭頂上的血海汪洋看去。
有一個絕美的女人,漂浮在血海汪洋中間。
一身紅衣,膚色雪白,黑絲如瀑,雙瞳似血。
任平生看過去時,她也緩緩看過來。
一人一鬼就這么定定的對視了一眼。
等從小樓沖出跑到院子外,眾人才停下來。
劉能和鄭蜂像是虛脫了,扶住院墻就是一陣瘋狂嘔吐,苦水都吐出來了,好半天才緩過氣。
任平生趕緊掏出水囊,讓鄭峰漱口。
鄭峰沒有接,而是從護衛手里接過水囊漱了口。
劉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噸噸噸直接喝了起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
以前也去闖鬼宅什么的,更多是心理作用的刺激,很少真正見到什么東西。
完事后,公子哥們大多很興奮,憧憬著下次再去刺激一下。
這回,是真刺激!
刺激到胃了!
肖道長邊催著大家收拾各自的東西,邊正色說:“這次是遇到真東西了!各位公子回去后,早睡早起,多運動、多曬太陽,不吃葷腥。還有,房事先停停。”
說完,他特意著重的看了楊劍一眼。
楊劍臉色蒼白,正有兩個護衛扶著,大口喘著氣。
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大家一起走,一家一家的送,肖道長和任平生墊后。
任平生:“對不住了,道長。這次是我連累了大家。”
肖道長:“哪的話,都是各位公子自己愿意去的。我們本來不就是沖這個來的嗎?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任公子保重!”
任平生:“好的,道長保重。”
深夜,躺在床上任平生沒有絲毫睡意。
他還在想鬼宅里的事情。
那個女鬼看他最后一眼,似乎想表達什么。
她并沒有傷害我們,她想做什么呢?
二樓的床榻、抽屜里畫的獅子、燒焦的糊味、滴答的聲音、血色的海洋、紅衣女鬼。
前面四樣只有我能察覺。
說明什么呢?
倉庫、獅子、糊味、滴答。
倉、獅、糊、滴?
倉燒了?
倉、濕、湖、底?
也不對!
倉、濕。。。
藏尸?
藏尸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