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唯一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事情對不上。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除了隱瞞了兩個人,其他的,她可是句句真心話啊!
許濤在此之前也詢問了除叫陶白露的女生之外的人,得到的結(jié)果和陶白露說的話一致。
一會兒后,張惠蘭帶著李海過來了。
張惠蘭在許濤身邊坐下,伸手拿起報告看了一眼,跟許濤說:“他們說的差不多一致。”
但是身為長年處理大大小小雜亂案件的民警,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合理。
但是說不上來,只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許濤點點頭,看向六個人,隨即視線轉(zhuǎn)到陶白露的身上。
“你的朋友奚洋遭受了霸凌,你們四個人放學(xué)找霸凌者李海討個公道,結(jié)果你們之間發(fā)生了摩擦,李海對水維進行了人身攻擊,陶白露你正好路過,為了維護自己的朋友而打了李海,之后李海反擊,你就報警了。”
眾人點頭。
“我說的對嗎?”許濤探究的目光對上了女孩的視線。
眼神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靜。
“警察叔叔你說錯了,我不是路過,我是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腥丝匆娏怂麄儯o我指的路,現(xiàn)在的孩子太沖動了,我害怕他們做出什么事兒來。”女孩清脆的聲音響起,很快地指出了許濤說話的漏洞,帶著一股不符合她年齡的沉穩(wěn)氣質(zhì)。
許濤給她挖了個坑,混過職場的半老油條趙唯一并沒有往下跳,相反,她填上了坑。
說“陶白露路過”目的就是為了看看她有沒有說謊,如果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基本就可以確定趙唯一在這上面做了文章。
其他人認(rèn)為陶白露是路過的,可是趙唯一是被人指路的。
“哦對,是這樣的。”
許濤微微瞇起眼睛,他基本可以確定,陶白露不是從頭到尾在場的,為了確保李海沒有被人威脅而承認(rèn)與事實不符的事實,他只能這么問。
畢竟李海是一個人,他們有五個人,誰霸凌誰,根本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他們不會草率的下結(jié)論。
趙唯一看了一眼李海,心里很清楚他為什么那么配合。
那個黑短袖的男生嚇跑了,李海要是說還有其他人在場的話,等于拖人下水,那個男人并沒有做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害怕警察,估計也是不想多事。
還好水維他們并沒有來得及動手,否則趙唯一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還有,李海,你真的欺負(fù)奚洋了?”許濤問
李海沉默著,趙唯一打了個哈欠。
“是,我是欺負(fù)他了……”
“怎么欺負(fù)的?”
“就……沒干啥,是他們太敏感……”
趙唯一打了個噴嚏,李海的眼睛往上翻了一下。
“我打了他,踹了他的腿,用拖把抽了他一下……”李海遮遮掩掩道
趙唯一水維等人震驚,奚洋不自在的拉拉袖子。
奚洋又沒說自己受到了怎么樣的傷害。
水維憤怒的盯著李海,似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
“就這些嗎?”許濤拍拍桌子,“具體都做了什么?別閃爍其詞,如果我們調(diào)查出來與事實不符……”
“你還做了什么?”
“就這些…”李海嘴巴抿起
“你還做了什么?”許濤重復(fù)
“就踹了他的腿,然后用棍子抽他一下嘛……”
“你還做了什么?”許濤的聲音低沉
“……就我們兩個圍起打嘛”李海頭腦昏昏,這個警察叔叔好咄咄逼人。
“兩個?你還拉著人一塊欺負(fù)人家啊?”許套“啊”一聲,表情嚴(yán)肅
李海說漏了嘴,不過下一刻他也不在乎了,誰叫王明言這么不仗義。
“是啊。”李海沉默一下,突然承認(rèn)。
“你還挺無所謂的啊?欺負(fù)人家多久了?”許濤又問
“……快一個月吧,我們只是跟他鬧著玩的。”李海嘟囔著
許濤批評李海道:“鬧著玩?校園霸凌是犯法的,你以為你是學(xué)生,法律就管不了你了?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承擔(dān)刑事責(zé)任了!”
許濤一字一頓的說,攝像老師將攝像頭對著他和李海。
李海低著頭,沉默。
“你還是個學(xué)生,還是人家同學(xué),為什么要欺負(fù)人家呢?”許濤問,“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欺負(fù)同學(xué)讓你很威風(fēng)嗎?”
寂靜……
“奚洋,李海說的屬實嗎?”
奚洋點點頭,一雙大眼睛垂著。
“你有沒有受傷,嚴(yán)重嗎?”
奚洋搖頭:“叔叔,我還好。”
許濤沉默了一下,視線在這些人之間流轉(zhuǎn)。
“事情我們了解的差不多了,奚洋,如果李海再有這些情況,你直接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我們會幫助你的。”許濤對奚洋說,他轉(zhuǎn)頭對李海道:“你也是,如果你再欺負(fù)人家的話,我直接把你抓起來,我還要到你學(xué)校去找你班主任,讓你同學(xué)看看。”
“知道了嗎?”
“知道了……”李海點頭。
還沒有完,趙唯一舉手說:“叔叔,我要求李海向被奚洋還有跟水維道歉!”趙唯一中氣十足的開口。
五人看向她,奚洋有些局促。
李海咬咬牙,眼神晦暗不明。
“明明是你先打我的,你憑什么要求我?”李海拒絕道歉。
趙唯一微冷的視線看向李海,她張口道:“確實,可是是你先人身攻擊他人的啊。”她扭頭對許濤說:“警察叔叔,人身攻擊辱罵他人的話,處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塊罰款對吧?”
“嗯。”許濤緩緩點頭。
李海呼吸一滯:“你有什么證據(jù)!”
趙唯一料到會這樣,她緩緩起身,球鞋在群眾接待室里發(fā)出“吱吱”聲,走到了水維的身后。
她抬起手,雙手捂住了男孩的耳朵,動作極其輕柔。
溫?zé)岬母杏X從水維的耳朵傳來,他微微側(cè)臉,眼眸中泛起驚異的碎光。
“尹悠,放錄音。”她揚聲
下一秒,李海的聲音響起,竟是他對水維說過的侮辱話語。
水維感覺世界的聲音包了一層膜,雖然他依舊可以聽見錄音,但是,身體內(nèi)心臟的“砰砰”聲吸引了他全部的思緒。
李海忍不住了:“我道歉!!”
男生站起身來,在眾人的視線下,對著奚洋和水維說:“對不起。”
趙唯一:“還要鞠躬!”
李海怒火中燒,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那么屈辱過,但他還是照做了,彎腰道歉:“對不起!”
“向誰!”趙唯一不依不撓
李海很想摔桌子不干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她捅破一切怎么辦,要是讓徐哥知道劉在鋅來了局子……
“奚洋、水維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會再欺負(fù)你們了!”李海狠狠的彎腰鞠躬,大喊道。
趙唯一抬頭,撫在水維耳朵上的手放了下來,她走過眾人,眾目睽睽之下,小手抓住李海的袖子,拉著他走,隨著趙唯一的動作,許濤趕緊阻攔。
可是趙唯一動作很快,不知道一個小女孩的力氣怎么那么大,扯人也很迅速,她麻溜的將李海拖到了接待室的窗戶邊。
“抬頭!他媽不在這里,那你就對著外面道歉吧。”
許濤的腳步一頓。
眾人詫異
李海感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的嗓子很酸,特別是他竟然在這個瘋婆子身上感受到了和他姐一樣的威懾力。
“你有病吧!”李海眼泛淚光,他別過身子,“他媽是個小三,還害死了原配這誰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