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桑榆被攔住了。
司北承抓著他的衣領(lǐng),她被猛地勒住脖子,那么大的沖擊力差點(diǎn)讓她吐出來。
他眼眸如同漆黑的墨,里面劃過暗涌的情緒。
“這么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他湊近她耳邊,咬牙道:“你敢對北淵動手,就別想這么輕易的脫逃懲罰。”
“錢……”顧桑榆的嗓子已經(jīng)沙啞了。
要錢?
司北承猛地推開她,手指微微攢緊。
“你爺爺跟我有關(guān)系么?”
顧桑榆臉色白了,她爬向他:“司北承,爺爺是你師父,他對你那么好啊……”
顧桑榆哭了,司北承心里刺痛一瞬,但轉(zhuǎn)而變得冷血。
“別鬧了。”
“你爺爺跟你一樣,只是把我跟北淵當(dāng)成工具罷了,當(dāng)年你故作清高假裝不喜歡聞宴西,把他胃口吊的足足的,后又怕他誤會我們的關(guān)系,你就下毒害我,又把北淵害成那樣現(xiàn)在還跟我演什么情深義重的戲碼?”
說到這,他眼神深邃的看著顧桑榆,“還有,你父親做的那些臟事,你不會毫不知情吧?”
這么多年,司北承查到了不少事情,他才明白,那位顧老爺從來都不是善類。
顧桑榆跌坐在地上,捂住臉放聲大哭。
“我不喜歡聞宴西!”顧桑榆絕望的搖頭,“我不喜歡他。”
“把她扔出去。”司北淵別過頭,冷臉下令。
顧桑榆死命掙扎,她跟那些少帥府的下人一樣明白了一個道理。
求司北承不如求柳芊芊。
“柳芊芊!顧家將你養(yǎng)大,我從未把你當(dāng)成過下人,甚至求爹娘出錢送你去留洋,難道你現(xiàn)在就忍心看爺爺去死嗎!?”
聽到她的喊聲,柳芊芊明顯怔了一下。
與此同時,她抓著手絹的手狠狠的攥了起來。
她是顧桑榆丫鬟這件事永遠(yuǎn)也改變不了。
這是她一生的恥辱!
所以,她只有看著顧桑榆被踩進(jìn)泥濘之中她才解氣!
只有那樣,她才能覺得她高顧桑榆一等。
可現(xiàn)在,她就偏偏不長眼的要再提起這件事。
“桑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桑榆,就好像沒想到會被突然點(diǎn)名一樣。
顯得十分委屈。
“桑榆,我知道,我永遠(yuǎn)是你的下人,我欠顧家的怎么都還不起,你……”
司北承皺起眉頭:“愣著干什么?扔出去!”
一直沒有發(fā)火的他,因?yàn)榱奋返奈鼝琅恕?
副官接受命令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顧桑榆從戲院扔了出去。
而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就像是垃圾一樣,被人扔進(jìn)了雨中,毫不留情。
衣服瞬間濕透粘在身上,就好像是顧桑榆現(xiàn)在擺脫不了的命運(yùn)一般。
顧桑榆冷的瑟瑟發(fā)抖。
就在此時,有人用雨傘為她遮住了大雨。
感覺到雨被擋住,顧桑榆愣了一下,隨后一只修長潔白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同時,溫柔的聲音傳來,“桑桑。”
聽著這個聲音,顧桑榆瞬間瞪大了眼睛,眼淚混著雨水滴落在地上。
接著,那聲音再次傳來,“司北承不會給你錢,你該直接來找我的,我會救爺爺。”
其實(shí)聽到桑桑那兩個字開始,顧桑榆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的發(fā)起抖來。
她這五年,在外面一直在經(jīng)受著非人的虐待。
應(yīng)該說,那些人沒有一個把她當(dāng)成人來看待。
她就是最底層的畜生,除了打罵就是各種虐待。
所以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她被烙鐵燙過,被鞭子抽過,甚至……還有更殘忍的事情發(fā)生在她身上。
這么多年,她都沒有忘記那份恐懼。
可是……跟打她的人相比,她更怕眼前這個魔鬼。
他溫柔的叫出桑桑二字,在顧桑榆看來,簡直就是惡魔的低語。
“把手給我。”
顧桑榆遲遲不抬手,他失去了耐心。
溫柔的聲音中,夾雜著讓人窒息的陰冷。
這命令的語氣,讓顧桑榆害怕。
“不乖?”
他這樣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顧桑榆顫抖著把手遞出去,面前的男人輕輕抓住。
“這么多年,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表達(dá)思念之情,可在顧桑榆聽的出來,他在責(zé)備。
而他抓著她的手,也漸漸發(fā)力。
讓顧桑榆覺得,自己的手馬上就要被他捏碎,她卻不敢叫出聲。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為什么不打招呼?”
顧桑榆怕到渾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仿佛她的一切都被這個男人掌控著。
“聞宴西。”顧桑榆艱難的叫了一聲,可對方明顯不是很滿意。
“我們兩個之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生疏了?”
他慢慢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與其說是他拉的,到不如說是被他握住的手傳來的劇烈疼痛逼迫著顧桑榆自己站了起來。
“阿宴……”現(xiàn)在顧桑榆不能反抗,只能順了他的心思。
他高興了。
“嗯,真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就像是摸自己的寵物一樣。
顧桑榆看他抬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嗯?”簡單的一個鼻音,就表現(xiàn)出了聞宴西的不悅。
想到現(xiàn)在他是救爺爺?shù)奈ㄒ幌M櫳S軇佣疾桓覄右幌铝恕?
“你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們可是有婚約在,我那么愛你,你不該怕我的。”
說著,聞宴西就要將顧桑榆抱進(jìn)懷里。
即使他穿著昂貴的長衫,她是一身已經(jīng)濕透了的麻布衣裳。
他也沒有一點(diǎn)嫌棄,溫柔的就要抱住她。
就在他們馬上要抱在一起的時候,一串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
“顧桑榆!”
司北承站在雨里,沒有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