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今日多有冒犯,這茶食就在下結了”先前領頭的那個少年略帶歉意道。
俞韶華只是低頭喝茶沒吱聲,見俞韶華沒說話許意意一時間也沒開口,也是存了幾分想看戲心思。
房內氣氛漸冷,外面吵雜之聲漸弱,想是散了不少人。
春媱正欲添茶,俞韶華抬了下手,眨眼間面前茶杯被人拿走,桌前伸過一只手,手指屈回,然后在桌前敲兩下。
“姑娘怎么不說話”裴時初挑眉,語氣隨意倒是聽不出喜怒來。
“咳……時初”宋之南輕咳一聲,低聲喊了一句裴時初。
許意意見此,便趕緊出來打圓場:“如此便多謝公子了。”
裴時初還想再說點什么。
忽然外面一陣響聲,大概幾人起了爭執,罵罵咧咧的,聽不甚清楚,想也知道不是好話。
有人敲了門,沒等說進,門外響起了店小二的聲音:“幾位貴人,外面發生了點小事,各位要是不急,等上一會兒,今日這茶水就是我們掌柜的請了各位貴人。”
“即是如此便謝過你家掌柜了”宋之南揚聲喊到。
那小二忙應:“小店事多繁忙,小的就先下去了。”
俞韶華心里叫苦,怎的還走不成了,房里幾人除了裴時初,均覺得不自在。
等了一會兒,外面聲音小了,應當是那鬧事的人走了。
宋之南急忙拉著裴時初起來,拱手笑道:“我兩人先行離開,兩位姑娘不妨再嘗嘗新茶。”
俞韶華也懂其意,幾人一起離開,惹不得一身的閑言碎語,兩人起身略略屈膝。
看著兩人走了。
“你…生氣了”許意意端著茶小聲說道。
俞韶華接過了茶,瞟了一眼,沒說話。
許意意頓時笑了起來說道:“趕明兒,我就把那兩壇桂花酒送到你跟前。”
俞韶華如了意:“那你可不能忘了。”
“是是是,忘不了”許意意忙道。
春和,春媱聽著兩人的話躲在后面,悄悄的笑。
茶也喝了,話也聽了,兩人準備回去。
下了樓剛穿堂那邊,就瞧見兩個人,裴時初正背對著俞韶華幾人,能看到對面坐著個姑娘,紅色羅裙 ,手腕上戴著一圈鈴鐺,抬手間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嘴角含著笑,舉手投足間韻味十足。
“哎,你瞧見那邊的姑娘沒有”
“好生眼熟”
“春香樓的紅杏姑娘”
“紅杏姑娘?不是說不出樓,只待在樓里”
“你這就不懂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是剛才那位?”許意意遲疑道。
俞韶華皺眉,拉著許意意的手走了,上了馬車許意意還沒消停念叨著。
俞韶華只當沒聽見,閉目養神起來。
這有什么稀奇的,京都那些個王孫貴族有幾個是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到了岔路,因著時辰也不早了,兩個姑娘就都各自回了府。
一進半夏閣,就瞧見夏嬤嬤提著燈站在廊下。
見著俞韶華忙把手里的披風,給俞韶華系上。
——
這頭,幾個丫鬟剛伺候長公主梳洗了,容女官小錦匣子進來,打開一看里面正是前日,裴老夫人送給俞韶華的那個鐲子:“姑娘說,這鐲子比不得其他東西,怕自己收不好。”
“嗯,那就收著吧。”
容女官笑著應了:“看著,老太君是真心喜歡我們姑娘。”
長公主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長公主淡淡說:“孩子們都大了。”
容女官瞧著長公主神色不虞,換了個話道:“從夏嬤嬤那聽來的,說是咱們姑娘和許家二姑娘今兒出去逛了,咱們的人也都跟著。”
聞此,長公主笑了笑道:“這樣挺好,以往都是我把她拘著了。”
容女官放緩了聲:“宮里捎了信過來,今兒那位,發作了娘娘宮里的一個小丫鬟。”
長公主當即臉沉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她瞧著朝堂有了點動靜,就按捺不住了!事事都要算計,我倒要瞧瞧她能翻起什么浪來!”
說話間,俞涼竹挑了簾子進來了,見狀容女官便先退了下去。
“宮里的消息?”俞涼竹拖了凳子坐在長公主身側。
“嗯,我想著這幾天進宮”
俞涼竹沉思了片刻道:“你進宮也好,這幾天朝里也不安穩,東宮之事只怕是會有變數”
見長公主憂心不已,俞涼竹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憂心,現下一切未成定局”
皇帝抱恙,病情越發嚴重,每日朝堂因東宮立儲之事爭論不休,二皇子一派羽翼漸豐,之前與東宮還是相互制衡,如今卻有隱隱超過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