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院里響起一陣鐘聲,不多時,主持便來了,身后跟著幾個小僧端著齋食,吃慣了以往那些佳肴美饌,再看現下這些簡單的齋食,自然是少了些胃口,不過秉著一顆向佛誠心,眾人還是吃了些。
俞韶華看著云衣的背影,眼神兒一斂,側頭低聲說了兩句,一旁的春媱悄然退下。
許意意拿眼一掃房里眾人道:“瞧瞧,還說是要禮佛呢,這會兒看著這齋食,有幾個動筷子的”
不知從何時起,京都的世家圈子里興起吃齋念佛,明明是貪戀這紅塵中的一切,卻又想脫離世俗,裝出一副不同流俗的模樣。
“禮佛,我看這里就像戲臺子,你方唱罷我登場,個個都在拜,卻又不知拜這什么”許意意抖了一下手帕,端茶掩唇諷刺。
俞韶華聞言輕笑一聲,在許意意肩上輕輕拍了兩下,略一沉吟道:“拜或不拜,真或不真,端看是做給自己的,還是做給他人看的”
許意意看著俞韶華挑眉不語。
半晌,俞韶華取了一塊糕點,遞給許意意,笑問道:“姐姐的簽解了”
許意意心情大好的點點頭,心內不勝喜幸,給她解簽的僧人,說是難遇的好簽,又算了八字,個個解的都是平坦大道,姻婚美滿。
又問起俞韶華的簽,俞韶便說沒來得及去解,其實比起拜佛求簽,又或是祈福求愿,俞韶華信更重于事在人為。
許意意笑道:“我今兒吃齋,便是要信上一信”
滿房嘈雜聲中,忽見門簾輕輕抬起,一個小丫鬟竄了進來,悄聲走到一個婦人身后,附耳低聲說了幾句,那婦人驀然抬頭,臉色一沉,薄唇緊抿,又忍不住低聲罵了兩句。
“對不住了,家里有點急事,真是非回去不可的”剛才的婦人帶著歉意對著長公主說道。
家里有事又像是急事,眾人自然是不會強留,便依著寬慰了幾句,那婦人連連道謝,忙領著丫鬟走了。
許意意眼尖瞧見剛才出去的婦人,緩緩道:“剛才出去的像是段家夫人”
俞韶華聞言眉心微動,目光轉向窗外,想起之前林照雨說過的段家,忽然想到什么。
卻見容女官過來,說是要回去了,讓俞韶華準備準備,卻是沒提姜秀蘭,俞韶華雖有疑慮,卻也沒有多言,便和許意意說了一聲,跟著出去了。
恰俞韶華才出了門子,春媱便回來了,因著容女官走在前頭,便不好問,直至幾人拐過走廊,俞韶華放慢腳步,有意落后兩步。
春媱便低聲說起剛才的事,春媱悄悄跟在云衣身后,本以為云衣會往別處去,不想徑直進了姜秀蘭所在的院子,便不再出來。
春媱等了許久,不見人出來,便準備回去,不想,姜秀蘭從外面回來,春媱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瞧著姜秀蘭身旁,跟著一個小廝,兩人不知說了些什么,姜秀蘭像是有些腦怒,往小廝身上扔了什么,轉頭哭著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