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真丑
- 丑女擇夫記
- 懶喵肥肥
- 2287字
- 2014-09-27 17:16:13
丁叮叮嘻嘻一笑,也不藏著:“就算是吧。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小侯爺既然愿意聽民女喊話駐足停下,便索性試上一試何妨?指不定死馬真就醫成了活馬呢。瞎貓總有碰上死耗子的時候,您說是吧?!?
小侯爺瞇著眼想了想,然后向丁叮叮掃了一眼,目光定格在她臉上,面色下意識地便是一僵。他不著痕跡地轉開視線,只專注盯著她眼睛,問:“怕死?”
丁叮叮倒是最不怵這種目光對視,聳聳肩道:“誰不怕啊?”
小侯爺突然一變臉,眼中寒光一厲,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丁叮叮愣了愣,條件反射地回道:“啊?呃。犯婦丁氏?!?
她想了想,索性跪倒在地,磕了幾個頭,再抬直了身子訴冤:“回小侯爺的話,是這樣的。犯婦幼年時被拐子拐了,給賣到堰京,賣了給一周姓莊戶人家里沖喜。犯婦過門那日,丈夫便死了,后一直與婆婆蔡氏相守過日。只因撞見婆婆偷情,被婆婆使了奸計毒害,給栽了個通奸殺人的罪名,便被送進了監。”
雖說是穿過來的,好在丁叮叮也不是倆眼一抺黑的瞎穿。穿過來之后,還是有些原主的記憶殘存給她科普了一番時空背景和前因后果的,這便是為什么剛剛她被那牢頭大姐指證通奸時,胸中會心不由已地莫名悲憤的原因。估計原主被人栽了個殺人的罪名倒還沒什么,令原主怨念最深最死不瞑目的,怕還是那個通奸的名聲。
這也是丁叮叮穿了來都一倆月了,卻還遲遲不愿面對現實的緣故。實在是原主之前活得太過悲催了一些,為人又太過包子了一些,所以搞得丁叮叮一時之間,很有些抗拒接受這個不堪到了極點的新一世新身份。
小侯爺若有所思地瞟了丁叮叮一眼,隨即很快閃開,似是極不愿看多她哪怕一秒。他背手在身后,模樣很是矜貴,慢慢說道:“你這談吐和膽色,可不像個村婦。”
丁叮叮誕著臉瞅著小侯爺,恨不得把自己想象成個哈巴狗模樣:“為了活命,小侯爺便是叫奴立馬變身蕩婦,奴也是變得的?!?
小侯爺終于被她成功惡心到了。他一臉嫌惡地揮手道:“就憑你這模樣,還蕩婦?”語意一頓,忽地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神色一緩,繼而一臉的陽春白雪,笑得無比地風光霽月起來:“對,就是這模樣……仔細想來,這模樣倒是好的。哈哈,好,這模樣確實是好!”
丁叮叮覺得自己似乎提醒了小侯爺些什么,因為小侯爺突然冒出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轉折之后,果斷再也不愿跟她愉快地玩耍了。便見俊俏哥袖子一揮,不再廢話,轉身便走。因為這身轉得太過雷厲風行了些,便搞得丁叮叮很有些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才追著小侯爺的背影弱弱召喚了一聲:“誒,那什么……”
那里小侯爺頎長的背影卻是已在交待寺人:“將這女子送到雁公子屋中。自今日起,雁公子一應起居,盡由這丁氏侍弄?!?
想是對自己心血來潮的安排頗為得意,小候爺笑得頗有些陰陽怪氣:“本侯倒想看看,教這位名滿天下的東周第一公子,日日對著個夜叉也似的人物,可曾吃得下,睡得安?哈哈哈!”
丁叮叮覺得自己好像對“東周第一公子”有些印象,貌似是原主記憶當中的印象,隱隱約約地頗為模糊。她還沒來得及梳理一番,那頭隨著小侯爺越去越遠的身影,陸陸續續又飄來一些說話。
“雁、沈、謝、褚,上京四公子。褚飛白知兵,謝知安通政,沈晏殊懂馭人之道,雁九宮號稱能監天下之事。據聞此四人中,雁九宮姿容靈秀,氣質清雅,才冠絕倫,居四公子之首,是謂東周第一公子。”
“傳言有說,這位東周第一公子最是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不是天下第一繡坊繡春閣里出來的衣料不著身,不是上京第一家煉珍堂的廚娘烹制的飯食不入口,他那歸園之中隨意一套拿來待客的盛酒酒具,據說也名貴到天下間只此一套再無他有。更有說,雁九宮出入來去,在其身周左右服侍的,盡是這天下間數得著的美人兒……”
“呵呵,可惜啊,可嘆,咱西蕪荒蠻之地,卻是比不得他們東周物華天寶豐饒無朋,雁九宮陪他家九皇子這一趟為質之行,看來是得受多些委屈了。哈哈哈!”
……
……
丁叮叮蹲在角落里畫圈圈。
丁叮叮一邊畫一邊嘆氣。畫個圈,嘆口氣;再畫個圈,再嘆口氣;不停畫圈,狠狠嘆氣。
丁叮叮現在呆的地方是一間刑室,一間不大像刑室的刑室。
刑室里有床,有書桌,有一些日常擺設,還有一位帥得掉渣的第一公子。不過這間刑室里卻沒有刑具——刑具在一墻之隔的另一個屋里。
丁叮叮第一天來這間屋子時,該刑室還是間名副其實的刑室。屋子那頭那枚坐在桌子邊上悠哉喝茶的公子,當時帥得還沒現在這么掉渣,模樣乍一看,還很是狼狽。
呃,現實點形容的話,是非常之狼狽。
其實想想也知道,丁叮叮剛踏入這間刑室的時候,該公子才剛剛才從滿清十大刑酷的洗禮當中滾過來,人都還沒緩過氣來呢,才給從架子上卸下來,整個人癱在地上蜷成了血糊糊的一堆。濕漉漉的亂發沾了他滿頭滿臉,也不知是汗的還是血糊的,根本看不清五官。發隙間露出兩片咬破的薄唇,唇角上居然還飛揚著一抹淡笑。
正是那抹淡笑,看得當時的丁叮叮心頭一縮,差點沒直接給他跪了:簡直觸目驚心血色誘惑酷帥到沒有人性!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丁叮叮木呆呆地站在門口,木呆呆地看著一屋子的血腥氣。她目光所及之處,昏暗的空間里,幾乎沒有一處沒被血跡噴濺浸染。東倒西歪七零八落擺了一屋子的各種刑具上頭,沒一件不是血污斑駁,有些上面甚至還沾著些粉白的肉沫。一旁墻上掛著的長鞭,仍在滴答滴答地滴著血珠子。
就是在這滿眼睛血染的風采里,丁叮叮眼眸一轉,不其然再猛地一縮,眼波所及,入眼便是一抹唇角揚起的淡笑。
最是那一飛揚的風采啊!
丁叮叮目光再也移不動了。她直直走過去,走到蜷成了一堆的血公子面前,蹲下來,目光從那一堆濕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里尋到他緊閉著的眼睛,由衷嘆道:“你真酷!”
血公子眼皮跳了跳,終于睜開了一條縫。他覷了丁叮叮一眼,眼皮重又無力地耷拉了下去。他聲音微弱:“你真丑?!?
說完這仨字,這貨便很是干脆地,徹底地,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