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孤獨自走在玄天宗后山的青石小徑上。小狼跟在他腳邊，時不時用鼻子嗅一嗅路邊的野花。

“明天的對手......“秦孤抬頭望著滿天星辰，喃喃自語，“那個楚無塵，不簡單。“

小狼輕輕“嗚“了一聲，像是在回應他。

夜風拂過，帶著山間特有的清冽。秦孤深吸一口氣，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前方的竹林里，有劍氣。

很淡，卻很純粹。

他停下腳步，目光穿過搖曳的竹影。月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立于崖邊，手中長劍泛著冷冽的寒光。

楚無塵。

玄天宗大弟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來人，緩緩轉身。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秦孤。“楚無塵的聲音很冷，卻帶著一絲欣賞，“我等你很久了。“

秦孤挑眉：“等我？“

“今日你在臺上的劍法......“楚無塵手腕一抖，劍尖直指秦孤，“我想親自領教。“

夜風驟急，竹葉沙沙作響。

秦孤低頭看了看小狼：“去旁邊等著。“

小狼乖巧地跑到一塊石頭后面，只露出兩只琥珀色的眼睛。

“鏘——“

鐵劍出鞘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脆。秦孤的劍很普通，但握劍的手穩如磐石。

“請。“

沒有多余的廢話，楚無塵的劍已經刺來。這一劍看似簡單，卻封死了秦孤所有退路——玄天宗絕學，“天外飛仙“。

秦孤瞳孔微縮。

*好快！*

他側身避讓，鐵劍順勢上挑，直取楚無塵手腕。兩劍相撞，火花四濺。

“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山谷回蕩。楚無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劍勢一變，化刺為掃，劍氣如虹！

秦孤不退反進，鐵劍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竟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切入楚無塵的劍勢空隙。

“咦？“

楚無塵輕咦一聲，不得不撤劍回防。兩人一觸即分，各自退后三步。

“你的劍法......“楚無塵微微瞇眼，“不是玄天宗的。“

秦孤甩了甩發麻的手腕：“自學成才。“

“有意思。“

楚無塵忽然笑了。這是秦孤第一次見到這位冷面劍客露出笑容，雖然很淡，卻讓他莫名覺得親近。

“再來。“

這一次，楚無塵的劍勢更加凌厲。他的每一劍都帶著磅礴的靈力，劍氣所過之處，竹葉紛紛碎裂。

秦孤全神貫注，鐵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用的不是華麗的劍招，而是最基礎的挑、刺、格、擋——但這些基礎動作在他手里，卻化腐朽為神奇。

“鐺！鐺！鐺！“

金屬碰撞聲連綿不絕。兩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錯，劍光如雪，映照出兩張同樣專注的臉。

一百招過后，秦孤的呼吸開始急促。他的傷勢還未痊愈，此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楚無塵也好不到哪去，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呼......“

兩人同時收劍，相視一笑。

“痛快！“楚無塵長舒一口氣，“已經很久沒人能和我戰到這種程度了。“

秦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你很強。“

楚無塵收起長劍，從腰間解下一個酒葫蘆：“喝一杯？“

秦孤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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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邊的巨石上，兩人并肩而坐。小狼趴在秦孤腳邊，好奇地嗅了嗅酒葫蘆。

“你為什么要來玄天宗？“楚無塵仰頭灌了一口酒，突然問道。

秦孤接過酒葫蘆，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變強。“

“為了報仇？“

秦孤的手微微一頓：“你怎么知道？“

楚無塵望著遠處的群山，眼神晦暗不明：“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夜風拂過，帶著涼意。

“十年前，玄天宗大長老楚天闊殺了我全家。“楚無塵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只因為我家祖傳的一部劍譜。“

秦孤沉默。

“我僥幸逃過一劫，被宗主收為弟子。“楚無塵冷笑一聲，“諷刺的是，楚天闊現在是我的師叔。“

秦孤將酒葫蘆遞還給他：“所以你要親手殺了他。“

“是。“楚無塵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這些年，我拼命修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親手報仇。“

他的眼中閃爍著刻骨的恨意，但轉瞬即逝。

“你呢？你的仇人是誰？“

秦孤望向遠處的星空：“秦家，紫電閣主。“

“秦家......“楚無塵若有所思，“難怪你的劍法有些熟悉。“

兩人沉默地喝著酒，各自想著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楚無塵忽然開口：“明天的比武，我不會手下留情。“

秦孤笑了笑：“正合我意。“

“不過......“楚無塵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無論勝負如何，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秦孤抬頭看他，月光下，楚無塵的側臉棱角分明，眼神堅定。

“好。“

小狼突然豎起耳朵，警惕地看向竹林深處。

“有人來了。“楚無塵皺眉，“是巡邏的弟子。“

秦孤抱起小狼：“明天見。“

楚無塵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深處。

秦孤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輕聲自語：“玄天宗......似乎比想象中有趣。“

夜風送來遠處鐘聲，已是子夜時分。秦孤摸了摸懷中的香囊，轉身走向住處。

明天的比武，將會是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