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官員姓劉名才,靠著自己是劉家遠親,在京都衙門混了個統領當。
衙門平時沒什么事,有事也輪不到他。
如今劉家嫡子被害,劉家人信不過旁人,便想起了他這個遠房親戚,劉才不敢耽擱,領了人就來了。
“在這跟我裝傻?那個清兒呢!把人壓過來!要是耽誤事兒了,我看,你這天香樓也不用開了!”劉才沒了耐心,只是一心想把人帶回去給劉家交代。
不然他飯碗可就不保了!
老鴇面上陪著笑,心里氣極,這清兒不是大言不慚說她自己不會有事嗎?
“官爺,我這就去找,您看,您坐著也是坐著,要不先讓韻兒姑娘陪著您?”老鴇說著便使了個眼色。
一個桃色衣服的女孩兒上前,柔柔弱弱的叫了一聲“官爺”。
劉才眼睛發直,卻清咳了一聲“快點啊!”老鴇連連應是,便急匆匆的上了樓。
劉才眼見人走的遠了,將女孩兒一把拉進懷里,韻兒欲拒懷迎地推攘了一下,劉才露出色迷迷的眼神,揉捏著女人的手,說著“你叫韻兒?”
樓上雅間
簡潔的廂房內,沒有多余的裝飾,倒是有一把琵琶甚為明顯,半梨琵琶通身紅古木色,琴弦是用上好蠶絲做成。
琵琶面無一絲灰塵,像是被人日日擦拭,還有個托著它的梨木架子。
窗戶透出陽光,照出屋內面對面站著的兩個人,兩人中間隔了些距離。
女人衣服微亂,臉上都是淚痕,忽然像是爆發了情緒,大聲控訴了起來“所以呢?所以我就是個棄子?”
對面的男人身著青衣,毫無動容,只說著“你殺了人”,語氣平靜毫無一絲起伏。
女人大聲叫著“可那是你讓我殺的!”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跌坐下去,搖著頭,嘴里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隨即被人捏住下巴,女人被迫上仰脖頸,冰冷的語氣讓她身體一顫∶
“殺人,償命,理所當然,不是嗎?”
清兒滿臉淚水,男人臉上不再是往常的溫柔笑意,而是幾近無情的冷漠,可她顧不了這么多。
她的手拉上男人另一只手,語氣卑微的祈求“若,若溪哥哥,救救我...”。
男人把清兒的手拿下來,又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女人看似有希望,叫了一聲“若溪......”。
男人卻打斷她的話“走吧,別讓許媽媽等久了”,說罷起身看著門口的老鴇,示意她把人帶走。
人走了,柳若溪的耳邊總算清靜了,房間里似乎還回蕩著那個瘋女人的罵聲。
“柳若溪,我清兒詛咒你,這一輩子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
瘋了。
青衣男人走至梨木架子旁邊,在座位上坐下來,拿起琵琶便撥了起來。
琵琶聲聲悅耳,樓下叫聲連連。
明珠公主在書房寫著大字,面首楚公子在她身邊磨墨,氣氛一時倒是和諧。
竹雪進來后,看著這一幕,一時倒是忘了回話,她竟然覺得,楚公子跟她家公主有些般配,看著甚是養眼。
虞念倒是發現她了,開口道“何事?”
竹雪回過神來,先是看了楚珩一眼,而后說著“公主,四月一次的榭酒宴,是否如常舉行?”
“一切如常”虞念聽完她的話后,頭也不抬的回了一下。
“若溪公子派人傳話,說是來不了了,改日一定讓公主盡興”竹雪繼續說著。
虞念抬眼看了看她∶
“可有說為何不來?”
“只說天香樓出了事,現在任何人都無法出入”
楚珩在一旁默默扮演背景墻,只聽到天香樓那三個字時,磨墨的動作微頓,而后便若無其事的繼續起來。
虞念看了她練的字一眼,隨后抬起手臂接著寫“知道了”,竹雪微施半禮后便下去了。
楚珩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公主很在意那位若溪公子嗎?”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卻又好像摻雜了些什么。
虞念聽罷微蹙了一下眉,卻還是未停寫字的手,回道“沒有”。
虞念本以為他會繼續問些什么,誰料后面便沒了聲響,虞念放下筆,直起身看向白衣似月的男人。
他停下手,像是不理解公主為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