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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譯者按

周黨偉

《新書》(《紅書》)被視為榮格的私人日記,在榮格去世48年之后,由資深榮格學者索努·沙姆達薩尼教授經過大約13年的精心編譯,最終在2009年得以出版。索努教授在18歲回到家鄉尋找自己的心靈導師時,曾讀到衛禮賢翻譯榮格評論的《黃金之花的秘密》,以及《榮格自傳》,對榮格的思想和傳記產生濃厚的興趣,從而開始進行深入研究。經過多年的潛心研究,索努教授的成果得到了榮格家族的認可,經過一系列的討論和論證,最終榮格家族授權索努教授負責編輯榮格所有未出版的著述和通信。腓利門基金會也因此在索努教授和斯蒂夫·馬丁的倡導下于2003年成立,專門負責編輯整理出版榮格的遺著和信札。由腓利門基金會出版的榮格作品構成腓利門系列叢書,與以前出版的榮格作品共同形成完整的榮格作品全集,至今這些項目還在持續進行中。由于《新書》在榮格所有作品中的重要地位,因此它也成為腓利門系列叢書中最為重要的一冊,它的出版不僅在分析心理學界,甚至是思想界都引起不小的反響。榮格的理論和思想的研究也因為《新書》的出版發生巨大的變化,以往對《新書》以及相關內容的猜測和幻想也都被打破,使得榮格的理論和思想中最重要的一環最終被填補上而變得完整。

鑒于《新書》自身的特殊性和重要性,腓利門基金會在處理《新書》翻譯成英語以外的其他語言以及出版時非常謹慎,甚至專門為此制定特別的條款。由于種種的原因,《新書》的中文翻譯和出版在其出版之后一直沒有得到正式的授權,直到2014年譯者前往倫敦跟隨索努教授進行研究之時,才由機械工業出版社華章分社取得《新書》的中文授權,編輯聯系譯者進行翻譯工作。但《新書》的翻譯帶來的挑戰卻遠遠超越譯者的預料,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也遭遇大量的難題,并在翻譯的過程中不斷地向老師和同行請教,從而形成今天《新書》的中譯本。

榮格在創作《新書》的過程中所經歷的語言危機使得他在描述自己的內在經驗時面臨很大的困難,他甚至也認為自己的行為是瘋狂的。他不斷地交替使用不同風格的語言模式,在記錄和分析時使用的語言形式各異,但在翻譯的過程中,中譯者并未刻意將書中的語言轉譯成古語,也未刻意迎合現代化趨勢,而是保持行文的連貫和一致性。

榮格在《新書》中所使用的三種語言風格也給譯者帶來比較特殊的困難,三種語言風格代表三種思維模式,即報告式、反思式和浪漫式的語體風格交替出現,相互呼應,但絕非榮格刻意而為,而是他豐厚的文化知識底蘊的自發呈現。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中譯者試圖借助比較成熟的三種文體翻譯模式完整地呈現出《新書》的架構和內容,特別是書中在修辭風格上的互文模式。

盡管有大量的學術研究供參考,但由于榮格中譯作品翻譯風格各異,而且《新書》中的語體與《榮格全集》之間也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因此如何選擇《新書》的翻譯模式也是譯者主要考量的問題,在尊重榮格原著語體的同時,又如實地傳遞出歷史轉變時期的語言。所以譯者將《新書》的德文本與英譯本深入比較,從而盡量保持《新書》原有的特征,在轉引《榮格全集》的內容時,譯者主要參考的是德文版《榮格全集》的內容,并重新整理修改已有的英文版譯文。英譯者為《新書》增加大量的注解以利于《新書》的理解,其中引用了大量的但丁、斯維登伯格、歌德、叔本華和尼采等作品,例如《神曲》、《浮士德》、《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等,以及印度教中的經典,如《吠陀》、《奧義書》和《薄伽梵歌》等,由于這些作品大部分已經被翻譯成中文,因此譯者在前人譯文的基礎上加以整理修改,使其符合榮格的語言模式和術語構成。《新書》中有大量從《圣經》中引用的經文,榮格本人直接引用的是路德版的《圣經》,英譯者引用的是詹姆斯五世欽定版英文《圣經》,而中譯《圣經》也有很多譯本,中譯者采用的是《圣經》新譯本,以保持引文的一致性。

在翻譯《新書》的內容時,《榮格全集》中的內容也影響著概念的轉譯。由于榮格所使用的很多概念在中文中并沒有既定的詞匯與之對應,因此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盡量傳遞榮格在其作品中的原始定義。這里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兩個重要概念“Self”與“Individuation”。在榮格看來:“Self就像一個單子,我也是一個單子,單子就是我的世界……相當于微觀的靈魂本質”(37頁),因此譯者將之翻譯成“原我”,國內也有學者將其翻譯成“自性”。而“Individuation是個體存在的形成和分化的一般過程,特別是個體的心理發展,成為一個有別于普遍性的存在,脫離集體心理。因此,Individuation就是一個分化的過程,有自己發展成個體人格的目標”(524頁,注85),因此譯者將之翻譯成“個體化”,而國內也有學者為了契合“Self”的翻譯將其翻譯成“自性化”。榮格在《新書》中的概念也并非和《榮格全集》中的概念在形式和意義上高度一致,盡管在沙姆達薩尼看來,榮格的其他作品都可以視為是對《新書》的展開和注解,但概念和意義并非是一一對應的關系,因此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也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

“Izdubar”是榮格在《新書》中經常使用的名字,但“Izdubar”是“吉爾伽美什”(Gilgamesh)早期的名字,由于早期的誤譯而一直被沿用?,F在已經證實,“吉爾伽美什”是史詩中的一個主要人物,而非以前認為的“Gistchubar”或“Izdubar”(注96,247頁)。因此為了消除歧義,譯者在譯文中一直采用“吉爾伽美什”代表“Izdubar”。

《新書》的主體內容來自《花體字抄本》和《卡莉“拜恩斯的抄本》以及《審視》的《打印的草稿》,以及最后三十頁的《草稿》內容,因此在中譯的文本中依然沿用英譯文本的劃分方式,將《新書》中不同的內容進行標記。其他手稿和《新書》中的內容主要差別在“第二層”中的文字,而這一部分的文字都是榮格對原始經歷的“詮釋”,不同版本之間差異之處在于榮格在不同時期“詮釋”的變化。編者將不同的地方都加入到腳注中,但由于篇幅的限制,并非所有版本的改變都會被呈現出來,決定是否加入到《新書》中的因素是此部分是否有利于理解當時的狀況和顯示榮格的謹慎。

{}中的數字代表的是《第二卷》第二十一章與《審視》中增加的副章。由于《第二卷》的189頁之后的部分是選自《草稿》中的內容,而這一部分和《審視》的內容皆未被收錄到《花體字抄本》中,因此榮格沒有在這兩部分中標注章節劃分,為方便參考,加入帶有數字的{},以區分不同的章節內容,從而形成第二十一章的副章或《審視》中的章節。

[2]表示《草稿》中的第二層內容,第二層的內容是榮格對自己遭遇的評論。

[1]代表回到《黑書》中的順序。榮格在寫完第二層的內容后會在下一章的開頭回到《黑書》中的幻想順序,在加入到副章的段落中,以[1]表示恢復到《黑書》的順序。

榮格在《花體字抄本》中的以彩色的首字母進行分段,中譯文本中依然保留這種分段傳統,但由于中文翻譯和德文以及英文字母并不是一一對應的關系,因此中文字標注的紅色和藍色所在位置并非完全吻合。

[HI000]代表每一章的標題圖及其所在的原稿中的頁數。榮格在每一章的標題中以大寫字母配圖片的方式將章節標題畫出來,因此為了保持章節標題的完整,每一章的圖和標題都被完整地復制到每一章的標題之上,并在圖片下用[HI000]標出,000指的是該圖在原稿中的頁數。

[Image000]指的是書中的插圖及其所在原稿的頁數。榮格也為書中的情節內容配有插圖,譯文中的插圖也根據原稿內容置于文本的相應位置,并用[Image000]標出,000指的的該圖在原稿的頁數。

[OB000]表示的是榮格所繪制的裝飾邊框以及其在原稿中的頁數。榮格在書中為部分的內容繪制裝飾性的邊框,譯文也根據原稿內容將邊框置于文本的相應位置,并用[OB000]標出,000指的的該圖在原稿的頁數。

[BP000]表示的是榮格在頁底繪制的圖片以及其在原稿中的頁數。譯文根據頁底畫在原稿中的位置將其置于文本的相應位置,并用[BP000]標出,000指的的該圖在原稿的頁數。

榮格在《新書》中使用了兩種頁碼標注方式,為了方便讀者定位譯文中的內容在原稿中所在的位置,本書沿用英譯本的頁碼標注方式:在《第一卷》中,左手頁上的數字指的是張數頁碼,左手頁和右手頁共同構成一張。例如,fol.ii(v)/fol.iii(r)指的是譯文來自原稿的第二張(fol.ii)的左手面(verso),以及第三張(fol.iii)右手面(recto)。原稿從前一張到下一張的分界處在譯文中用“/”標出,并在頁邊上標出分隔張數的頁碼。

在《第二卷》中,榮格使用的是現代頁碼標注方式,頁邊的“3/5”指的是原稿中第3頁到第5頁,文中的“/”表示原稿中頁數分界的位置。文中的“/”和頁邊的“3/4”指的是從第3頁到第4頁。

由于《新書》中的語言風格與模式以及整體結構給譯者所帶來的挑戰,以及譯者的學識和精力有限,譯文中難免有不妥之處,譯文中的引文也難免會存在疏漏之處,歡迎專家和讀者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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