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巫族們的國王
- 修仙:從新手村巫王開始
- 月下藍鹿
- 2064字
- 2022-03-03 12:00:00
采聲響起一刻,沈臨第一時間瞧向圣姑,想要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借刺客焚毀后殿一事,好不容易為女兒豎起強勢王者的形象,卻被心底最痛恨的侄兒隨手摘了桃子,換作沈臨是她早就發(fā)瘋了。
但圣姑根本沒瞧他一眼,只把視線放在石階上的女兒身上。
林翔茜勉強笑道:“殿下,這位可不是……”
“戲巫鐘氏的鐘柔小姐。”沈臨冷冰冰地告訴她。“也是你身為近衛(wèi)隊長,有責任保護的來訪貴客之一。”
他見到提早歸來的沈奉真時,心底已有計較,冷笑道:“巫神祭之期將近,虎巫、河巫兩位巫主定有使團前來。”
“若是林大人仍像如今般輕忽職守,其時可就不是僅僅招惹外賓反感了。”
雖然沈臨不愿承認,但灰霧城隱巫的實力早已不如兩家“忠心仆從”,是人所共知的事實。
何況巫王之位懸空多年,圣姑于名義上并無節(jié)制兩家之權力。
一眾權貴聽了沈臨的話,紛紛對林翔茜投放責難目光。
早就沒人意識到,赤金衛(wèi)們全被調來護著廣場上的他們,又怎分得出人手去搜查火場有否傷者。
林翔茜卻決不能與沈臨辯駁,一是怕犯眾怒,二是怕被沈臨順著話頭,牽扯出小院暗室中密談一事。
當下只擺出尷尬笑意:“殿下教訓得是。屬下只一小小仗劍莽夫,如何及得上兩位殿下超卓不凡。”
沈臨不語,只緊緊盯視著止步于大理石階上的沈奉真。
女子外覆黑袍,內里穿的卻是凈白道衫,大有可能同時身負道巫兩家傳承。
這也能解釋得了,為何她身為圣姑心目中唯一的繼承人,卻長期不在城中。
神水國傳統(tǒng)上對巫族并無太大反感。畢竟恨巫術恨得咬牙切齒的儒家修士莫說影響時政,要找到活著的一個也困難得很。
和平四百年,不少大巫族早與主宰朝事的道門交好。
流泉鄉(xiāng)虎巫一族,以及云夢鄉(xiāng)云巫、夢巫兩家,均不諱言已將道術融入巫法之內。
言下之意,也即自認走在了固步自封的巫王王室前頭。
沈臨不認為姑姑會拋開王室的尊嚴學道,但裝備好下一代的見識眼界,卻是順應時代的必然選擇。
而這卻也意味著,即使升上八品,只修巫法的他很可能不是兼修兩家的沈奉真之敵。
大道廣闊,縱然全知之眼能窺其門道,要識而破之,卻又談何容易?
然而不到一個月后,此人便將于巫神祭中與自己正面比拼。
沈臨確信自己并未流露緊張。
同樣地,沈奉真眸光宛如碧潭,未泛波瀾。
他聚精會神之際,幾個戲巫家的仆從訕笑著,想要上前迎接小姐,卻被鐘柔揮手摔開。
“本小姐受困火場之時,你們都到哪里去了?此事我必然向父親稟報,你們這些狗奴才回去之后,就等著全家回山里種田吧!”
眾仆如何能讓小姐知曉,鐘偉已秘密潛入灰霧城,方才是在鐘大人身旁侍候,才置小姐于不顧?
當下急出滿頭冒汗,卻說不出甚么來。
“我決定跟在沈臨殿下身邊一段時日。”鐘柔向沈臨微微俯身。“救命之恩不可不報,而且我相信以殿下的本領氣概,定能在巫神祭前護我周全。”
此言一出,看客們的目光便曖昧了起來。
眾人雖知圣姑有意將先王之子“外嫁”出去,但想即便成事,戲巫家本只看重巫王血脈之虛名,未必會讓沈臨掌有實權。
當然,這大概也是圣姑開始時的盤算。
但若鐘柔與沈臨真正生出感情,她名下至少一半兵馬即將任沈臨驅策。
那可是近二千位強壯勇猛的武士,以四敵一,足以碾壓本城五百赤金衛(wèi)!
沈臨微笑著點了點頭,清朗話聲透穿漸細雨勢:“為王之人,當護臣屬周全,以臣屬之心為己心!”
他凝視著沈奉真清澈卻不甚親和的雙眸。“只知仗刀兵殺戮,徒逞勇力,并非王者所為。”
沈奉真淡然說道:“手執(zhí)王者之劍,殺敵護王座安危,豈非護臣屬周全的唯一途徑?”
她冷眼俯視著四年不曾見過一面的表哥。“斬草除根,勝于抱薪救火。若連此等遠見也無,又如何坐得了王座?”
“表妹這話說得可真冠冕堂皇。”沈臨尖刻說道。“那么請問表妹,你有沒有碰巧把這次進攻的元兇,赤煉本人斬殺掉?”
無人作聲。雨點落地聲不知何時起變得沉重,滴滴答答地于耳邊回蕩。
直至雨停一刻,沈臨確信霧海間曾有一道亮光透進。穿過隱秘的迷霧,晨光照映于灰霧城高處的群山之巔。
可惜一瞬間已被隱秘。
世界重歸寂靜,直至沈奉真開口回應:“本殿下剛趕回來,連赤煉這名字也不曾聽過。“
“王兄有意的話,往這滿地人頭中找尋你口中之人便是。”
一旁眾人卻不少在城中任有要職多年,怎會忘卻昔日的煉器天才。
忽然聽聞赤煉即是刺殺元兇,低聲地議論起來。
沈臨心知必須爭取主動,壓倒沈奉真斬殺敵眾的強勢風采,言語間毫不放松:“表妹連本城的首要威脅也不清楚,殺了幾個雜兵,就敢在諸位鄉(xiāng)親父老跟前耀武揚威了?”
接著也不管沈奉真面色更顯陰沉,高聲道:“沈臨生于王室,受諸位蔭佑供養(yǎng)至成年,決不敢于本城危難之時獨善其身。”
“本殿下向各位立誓,巫神祭后定必全力緝拿兇手,力保城民與諸位外賓平安!”
一時之間,被重重擊中心頭憂慮的貴客們齊聲叫好。
下一句,他竟把話頭轉到沈悅之身上,言辭恭敬。
“侄兒定要為姑姑分憂,讓姑姑見證侄兒為灰霧城盡心盡力,不辱家門。”
一雙雙眼光射在圣姑身上。
只見她微一沉吟,不再看女兒一眼,向沈臨露出似真似假的微笑。“我早就知道你有你父親的膽識。”
“這是好事嗎?”沈臨輕聲,卻急促地道。“他確實勇敢,卻因頑抗刺殺而死。”
“沒錯。”圣姑說著,臉上神色似笑非笑。“這也是侄兒必須千萬切記的一點。有些時候,該懂得在致命的危機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