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變得安靜下來，鐘谷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還在亂跳，晴兒早已跑進臥室去看外婆。

“叔叔，你快進來，外婆醒了呢。”

鐘谷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一般，四周瞧了瞧。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在這兒和一只貓臉怪發生了一場大戰，自己差點就被那貓臉怪肚子里涌出的尸蟲給吃了。

“嗯，外婆沒事吧？”

鐘谷走進臥室，他看見晴兒的外婆坐在床上，正詫異地望著他這位不速之客。

晴兒笑嘻嘻地坐在床沿，朝他招著手。

鐘谷知道，她外婆沒辦法看見她的模樣，要不然準被她嚇得半死，晴兒可是已經死了五年了啊。

“小伙子，你是怎么進來我家的？”晴兒外婆聲音有些發抖，語氣里很明顯有些害怕。

鐘谷想起委托出售協議上晴兒外婆簽的名字好像是叫杜芳鵑，便微微躬身道：“杜太太，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杜芳娟皺起眉頭道：“你……”

鐘谷連忙解釋：“我是宅南宅北房產經紀公司的，您的別墅在我們那兒掛牌。我剛才見您的大門沒關上，擔心您這邊有什么事情，就自己進來了。”

杜芳娟不斷地點著頭說：“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劉……”

“不是，我是劉強經理的助理。我叫鐘谷，您叫我小鐘好了。”

杜芳娟終于放下了戒備，臉上露出原有的慈祥，樂呵呵道：“對對對，是劉經理身邊的那個小伙子，我一時搞混了，我還記得你幫我倒了一杯茶，那茶加了新鮮的檸檬。”

“杜太太，您的記憶真好。劉經理和我，都是為您服務的。”

杜芳娟要爬起身，鐘谷見她行動不是很方便，連忙去扶了扶，然后將床邊的拖鞋挪到了她的腳邊。

杜芳娟一邊套上拖鞋，一邊說：“小鐘啊，我們去客廳里坐。”

兩人出到客廳，晴兒也屁顛屁顛跟在身后，時不時還調皮地拽鐘谷的手。

杜芳娟讓鐘谷坐在一張深褐色木沙發上，自己坐在那條鐘谷拿來打貓臉怪的木板凳上，忽然發現了斷成兩折的拐杖，納悶道：“我的拐杖怎么斷了？”

鐘谷滿臉漲得通紅，說道：“拐杖是要常用的嗎？回頭我幫你買一根吧。”

“奇怪了呢，我記得早上我去買菜的時候還用過的，怎么就折了呢？”

晴兒要去撿那拐杖，被鐘谷制止了，要是杜芳娟看到拐杖莫名其妙浮在空中，準定要被嚇出心臟病來。

杜芳娟見鐘谷沒說話，又道：“不談這個了，小鐘啊，你這次來是告訴我好消息的嗎？是不是有人看上我家別墅了？”

鐘谷略顯尷尬地說：“看是有人看上的，只不過……”

杜芳娟臉色微有些變化，問道：“只不過啥？”

“買方是個中年大姐，她對這個別墅的過去有些顧慮。”

“哦，我知道了，她定是擔心這房子以前出過事，對吧？”

“是的，她知道房子出過事之后，就打了退堂鼓。”

“我知道，住在出過事的房子里，總是會讓人心不安。實話說，要是我，我也會多想。心里有事，就會多想，對吧？”

“是。”

杜芳娟頓了頓說：“這不，剛才我吃過晚飯在床上打個盹，還夢見一只貓臉的鬼要抓我去見閻王呢。”

杜芳娟嘆息著，從紙盒里抽出一張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晴兒說：“叔叔，外婆不知道這是真的，她還以為是個夢呢。”

“晴兒，在我們看來，這的確是真的，可在外婆那兒卻只是個夢。她醒著的時候，看不見那些東西，也看不見你。”

杜芳娟擦完眼淚，嘴角又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奇怪的是，我還夢見了我的寶貝外孫女，她把那貓臉鬼給打死了呢。”

晴兒樂顛顛地說：“外婆說我是寶貝呢，外婆喜歡我的。”

“有一點是確定的，外婆喜歡你，就不會給你買可樂喝了。”

鐘谷定了定神，心想還好杜芳娟沒有夢見自己那囧樣，他干咳道：“買家的想法一時一時的，說不定過兩天就改變主意了呢。”

“說得也是，小鐘啊，我這個別墅是誠心要賣的。如果她有誠意，我還可以再打個折，不破1000萬就可以了，我這兒跟你說個心里底價。你們做事情也不容易，說好的12萬中介費，我一分也不會少。”

“我知道了，杜太太，只不過，我……我……我已經被宅南宅北公司開除了。”

“你說什么？你被開除了？為什么呀？”

鐘谷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跟杜芳娟簡要地說了一遍。

杜紅娟聽完說：“小鐘啊，你真是個誠實的好孩子。我跟你們簽這別墅的時候，我沒有說別墅出過事，沒想到你們工作已經做到位了。我女兒和外孫女被害的事情，我不該瞞著。我不怪你，做人還是要本分，不然睡覺都會做惡夢。”

“是……”鐘谷不斷地點頭。

“小鐘啊，是我害得你失去了工作，真是過意不去。”

“那也不能這么說，我的事是我的事，跟你這邊沒關系。”

“小鐘啊，那你這次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

鐘谷恨不得將紅姐和晴兒陷在妖宇宙的事情告訴杜太太，可是想到她無法理解這些事情，也只有按捺住了，他隱晦地說：“我們在做別墅背景調查的時候，發現你女兒和外孫女被害的真相，不是報紙上刊登的那樣，兇手另有其人。”

“事情不是我女婿做的？”杜芳娟瞪大了眼。

“肯定不是的。”有了妖宇宙的暗示以及方小魚的提醒，鐘谷說這話很有底氣。

“是嗎？我就說，我那女婿沒有那么毒。那夏志國人現在哪兒呢？他怎么不明不白就消失了呢？”

“我保安局里有人認識。我去了解過了，夏志國可能也被害了。”

杜芳娟干嘔了一聲，道：“天殺的，誰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呀，這是滅門呀。怎么不把我這條老命一道帶了去，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受折磨。”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終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于天下，他們一家的冤情會洗清。”

“小鐘啊，我現在老病纏身，恐怕也等不到那天了。我告訴你，我為什么要把那別墅給賣了啊。我啊，我打算將它賣了，把錢捐到孤兒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