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蔣序。”
“年齡?”
“54歲。”
“工作?”
......
也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蔣序倒是挺配合的,問啥說啥。
“十月十八號晚上那天你是不是去了天寶幼兒園?”
“是。”
“那么晚,你偷偷溜進去干什么,天寶幼兒園發生的火災是不是跟你有關?”
“對,是我改了電線導致短路起火的的,為了加大火勢,我還用了助燃劑。”蔣序倒是很坦誠,說得與案發現場查到的一致。
既然都承認了其他的廢話林警官也不多說,直接進入主題。“你為什么會選擇那個學校?”
“三年前,我家發生爆炸,孩子和妻子都死了。那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僅剩不多的積蓄也拿去辦了后事。因為曠工好幾天,我被單位開除了,就在天寶幼兒園附近的街道負責垃圾處理工作。”
停頓了一會,又繼續道:“那些孩子多可愛啊,跟我的女兒一樣可愛,可惜了。”
按他這么說,林警官大概能猜到他縱火的原因了——心理不平衡,這種人日常生活中也很常見,但是僅僅因為這個害死那么多人的還是第一次見,“我查過,你老婆女兒的死是因為你們貪小便宜買了三無產品的煤爐導致的,”說著還將當時爆炸現場的照片遞給他,“可你呢,你竟然因為心理不平衡把那些跟你女兒一樣大的孩子害死了。是,家破人亡是很難受,可你這么做也是在害得別的家庭跟你們一樣,那些孩子有沒有想過他們的父母有多難過。他們也是父母的掌中寶,你這么做毀了多少人的家庭你知道嗎!”
林警官做警察這么久,第一次見到這么惡劣的事件。這次縱火案雖然沒有十四年前死的人多,但那只是因為幼兒園的孩子沒有小學的多。發生火災的時候因為那些孩子太小了,根本反應不過來,一個活口都沒有,就連老師也沒有活下來。
一想到那個場景林警官心中不住心疼,孩子們被燒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誰是誰。難以想象死之前他們有多痛苦,而這僅僅只是因為心理不平衡釀成的慘劇。
“其他人怎么想的關我什么事,他們不該死,難道我的妻女就該死么。”蔣序神情已經有點瘋癲了,“是我想貪小便宜嗎,那我有什么辦法,我沒錢啊。全家人靠我吃飯,再拿出那么一大筆錢買煤爐,那接下來的日子怎么過。”雙手不斷捶桌子。
“這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秦翰林氣憤地打斷了他的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像你這樣的人一點也不值得被同情。”
林警官的臉也是黑得可怕,但是他克制住了,“還有一件事,為什么你要在你妻女出事后的第三年才這么做,選擇在周三那天燒死那些孩子。那天可不是你妻女的祭日,你選擇那天有什么意義嗎?”
“我沒想害人的,他們還那么小,跟囡囡一樣可愛。”說著,情緒激動了起來,不停地拍桌子,“我沒殺人,我沒有,我沒有,你們不要冤枉我,我沒有。”
甚至于還想站起來,但是因為雙手銬在椅子上導致想站站不起來。
“你冷靜點,坐下,坐好。”秦翰林和另一個警員繞過桌子按住他的肩膀,“別亂動。”
“我沒有,你們冤枉我,你們冤枉我。”蔣序不僅沒有冷靜下來,還越來越激動。不停抖動著,試圖甩掉肩膀上的手。
“好好好,我相信你沒有,你不要太激動,”見強制壓制不止沒有勸動犯人,林警官只能順著犯人的話來,“我們會查清楚還你清白的,你不要激動。”
“好,我是清白的,你們一定要還我清白。”
聽到警察這么說,蔣序算是平靜下來了。秦翰林和小警員也慢慢松開了壓制他的手。
為了不再刺激他,林警官示意他們兩個跟自己先出去。
“這人怎么回事,剛剛還認罪了,怎么轉眼又說自己是清白的。”秦翰林和小警員都摸不著頭腦,明明都已經認罪了,就差簽字畫押了,怎么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難不成剛剛被外面的人給打壞腦子了?”
走在前頭的林警官也是低頭沉思。剛剛只是正常的審問程序,提的問題也是跟案件有關的,沒有什么針對性或刺激性的。要是說會因為燒死那些孩子而愧疚發瘋并不見得,最開始講的時候并沒有什么不對,一點征兆都沒有,后面突然就精神狀態不正常了。
前后反差太大了,把所有人都給弄糊涂了。還有,這人明明那么配合調查為什么前兩天要逃跑。林警官越想越奇怪,現在兇手已經抓到了,卻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
“等等,精神狀態?”埋頭往前走的林警官突然停了下來。
“林隊,怎么了。”還以為林警官是發現了什么,后面兩個人連忙湊上來。
“翰林,你去聯系一下張嫂,問問她之前給老張找的那個心理醫生的電話和地址,”而后望向另一個警員“林褚,你找個心理醫生來,試試看那個蔣序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他的行為太奇怪了,說不定他是想用精神病來逃脫法律的制裁也說不定。先試探一下,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動作要快,晚上之前這兩件事都要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