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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何止喜歡這么簡單

“你……”傅恒使勁甩了甩頭,夜夜思念的人明明就近在眼前,可是為什么他的視線這么模糊,他的思緒這么混沌呢?

無可救藥愛上她是他的宿命,因此不愿放手。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她說完,不等傅恒回答便匆匆跑開了。

他剛才做了什么?他一定是冒犯到她了!這是他半夢半醒時惟一記得的事情。

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了,天邊微微露出了一線曙光。

覽悅閣里,和靜公主、和恪公主包括羅環(huán)馭在內(nèi)的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這么多年來,他一心為先祖報仇,這一次,皇阿瑪愿意給他機會,他不會拒絕的!”和靜公主低頭抽泣了起來,表情前所未有的絕望與無助,看得大家都心有不忍。

羅環(huán)馭與和恪公主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她說的八九不離十,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這時,傅恒也來到了覽悅閣,和往常一樣,淡然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宿醉的痕跡。羅環(huán)馭看他的樣子,似乎根本忘記了前一晚在客棧所發(fā)生的事,不禁有點失望。

“傅恒,你覺得淳穎的選擇……是什么?”和恪公主見到他,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傅恒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羅環(huán)馭,有著不易察覺的溫柔,“你認為呢?”

“我……”她知道答案,只是說不出口。

和靜公主看了幾人一眼,“我的命運其實早就注定了,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違背天意去追求什么幸福,那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姐姐!”和恪公主和羅環(huán)馭同時叫了一聲。

“你不要悲觀!為了淳穎,你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他不會辜負你的!”和恪公主安慰道。

“臣勸七公主最好能有心理準備,淳穎他……”傅恒不想欺騙和靜公主。

“傅恒!”羅環(huán)馭打斷了他,“姐姐她已經(jīng)夠難過的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殘忍?”

“我殘忍?”傅恒轉(zhuǎn)過了身,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用這樣的字眼形容他了。別人說什么他可以不在意,除了她。“我只是陳述事實,這也叫殘忍嗎?淳穎有他自己的立場,這一點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嗎?”最明白他心情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羅環(huán)馭一時啞口無言。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不能有奇跡嗎?”和恪公主插了一句。

眾人都沒再開口,覽閱閣里頓時一陣沉默,氣氛有點尷尬。

該來的總要到來。淳穎經(jīng)過了一夜的矛盾和掙扎,終于邁著沉重的腳步,再次走進了正大光明殿。和當年的乾隆一樣,他終究選擇了放棄自己一生的摯愛。

“好!很好!“乾隆露出了一種勝利的冷笑。這是他預料中的結(jié)果,他喜歡這種操縱別人命運的感受。

這時,乾隆身邊的太監(jiān)高公公前來覽悅閣傳話,請傅恒立即去御書房商議政事。

在他離開的時候,淳穎走進了覽悅閣。

“我們先走吧。”羅環(huán)馭拉走了和恪公主以讓二人單獨談談。

和靜公主與淳穎對視了很久,兩人的神情都一樣的哀默。

“靜兒,我……”淳穎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和靜公主低下了頭,一滴淚水自面頰劃落,“你來之前,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對不起!”淳穎的聲音透著些許哽咽。“為了你,我可以放棄生命。可乾隆他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先祖的清白,如果我不答應,睿親王多爾袞這個名字將會在歷史上永遠地消失。如果因為我一個人而連累到自己的祖宗甚至后代子孫,你讓我死后有什么顏面去面對我的阿瑪和列祖列宗?”

和靜公主雖然傷心欲絕,可嘴上卻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沒關系!你不用內(nèi)疚。”說著,拭了下眼角的淚,“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終于可以洗刷你們家祖孫五世百余年的恥辱,那是你畢生最想要做的事情;也可以名正言順地承襲睿親王的爵位,恢復你的宗室身份,也算告慰你阿瑪?shù)脑谔熘`了。”

淳穎沒再說話,只是上前緊緊擁住了她那令他著迷的身軀,一個眷戀纏mian的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她沒有反抗,靜靜地承受他的吻,留住這最后的溫存。

他們心里都明白,這也許是最后一次的見面了。

此刻,再多的話語都是多余的。只有抓住這僅有的一刻緊緊地抱著對方,感受彼此溫熱的體溫,傾聽對方心跳的聲音……

在傅恒的努力下,半個月后,淳穎終于走進了睿親王爺?shù)母。@一生,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先祖和父親的靈位供奉在睿親王府的祠堂了。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喜悅的心情。這一切的代價是如此慘重。此刻,他的心空落落的,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心痛得想要死去,也許就是他現(xiàn)在的心情吧。

“睿親王!恭喜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是……”淳穎想不起自己認識眼前的人。

“不必驚訝,我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出于交友之意。在下永璋!”來人自我介紹道。

“幸會!”淳穎回禮道,暗自思忖來人的用意,被拘禁在永平多年,令他很難相信別人會愿意接近他純粹是出于好意。

“王爺與我妹妹的事情我多少聽說一些,如果不是皇阿瑪反對,我是絕對愿意承認你這個妹婿的。”他不是別人,正是三阿哥——七公主的親哥哥。“倘若王爺肯答應本王一件事,我自有辦法將妹妹許配給你!”

……

“富察大人!”淳穎叫住了趕往宮里的傅恒,“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么事?”傅恒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過了頭,眼里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羨慕。

“是關于昱格格的!”

“她怎么了?”他的語調(diào)里充滿了濃濃的關愛和……掙扎在想愛而不能愛之間的痛楚。他難道要告訴他,他與七公主的感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以接受羅環(huán)馭?想到這里,他的臉微微抽了一下,

“是三阿哥他……對格格有非份之想!”他記得羅環(huán)馭曾經(jīng)為了他,不惜刺傷自己,如今要他恩將仇報,那是斷然不可能的——即使是為了奪回自己的感情。

“永璋?”傅恒這才想起永璋曾經(jīng)為了要娶羅環(huán)馭為福晉的事情和乾隆大吵了一架。而自己屢次在宮里見到他的時候,他看他時那種嫉妒和憤恨的眼神,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那眼神所謂何來。

“我希望……你能好好保護格格!她是個好女孩!”淳穎坦然地望著傅恒,誠摯地說。

“我保護她?”他怔了一下,她需要的人是他?不會吧?“她需要的人……是你吧?”他口是心非地說。

“我?”淳穎指了指自己,“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在他放棄所愛的時候。

“你對她……沒有一點感情嗎?”無論長相還是才能,羅環(huán)馭都強出七公主太多太多了,他難道對那樣的女子沒有半點動心?

淳穎自嘲地笑了笑,“格格她愛的人是富察大人你!”

這句話令傅恒所有的思緒停頓了幾秒鐘,有這個可能嗎?她愛他?放著眾多王公子弟不選,偏偏喜歡他這個年紀大她一倍的人?關于那晚宿醉的記憶有點模糊,但他依稀記得自己唇邊殘留著她的馨香,怎么也散不去,吻她的感覺是那么地真實,而且……出奇地好……

金秋八月,不冷不熱,天高云淡,正是出門行路的日子。這日風和日麗,正是難得的黃道吉日,籌備已久的圣駕南巡終于起程了。

乾隆帝命先去江寧,后不久便到了杭州。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杭地方的風景,很是可玩。于是,大家泛舟西湖以欣賞這蘇杭迷人的景致。

此刻,沒有人知道,三阿哥永璋已秘密來到了杭州,并且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登上了皇后的龍舟。

南巡的接連數(shù)日,羅環(huán)馭幾次見到傅恒但都匆匆低頭避過。打那晚之后,二人原本熟絡的關系變得陌生起來。。

這天,夜好深,好沉,好靜謐。天邊看不到星星,只有一彎朦朧的月亮,暗黑的穹蒼廣漠無邊,深不可測。空中有些風,輕輕的,微微的,細細的,僅僅能讓床上的紗帳輕微的搖曳擺動。覺得有些涼意,羅環(huán)馭走出船艙想上岸透透氣,不想在岸邊見到了傅恒。一種難言的愴惻掩上了她的心頭。

起先,二人誰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望著清澈的西湖。過了許久,還是傅恒先說話,“格格這么晚還不休息?”

“我只是船坐久了,有些頭暈,出來透透氣。你呢?看你的樣子,好像有心事?”她清楚地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落寞與哀傷。

“我哪有什么心事,只不過想起了一個人。”他低下了頭,極力恢復他一貫冷漠的掩飾。為什么在她的面前,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撤掉所有的偽裝,回到本來的面目?

“一個人?你妻子?”想起他宿醉的那晚說的話,羅環(huán)馭的口氣帶了點不自然。

沒有忽略她話語中的酸意,想起了淳穎的話,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怔怔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看進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

傅恒聞言,臉上瞬息閃過很多表情,既有痛心又有無奈……只是在夜色中,羅環(huán)馭并沒有看見。

眼前這張清麗的臉孔,夜夜令他魂牽夢縈,以至于宿醉的那天晚上,他會以為眼前的她只是幻覺,然而他清醒以后,看到地上她匆忙離開時遺落的帶著幽香的絲帕,這才驚覺昨夜的一切不是夢,他冒犯了高貴圣潔的她,他差一點輕薄她……

想到這里,他自懷里掏出絲帕遞了過去,“這是你的……”

她接了過去,十指再次交握,過了很久才放開彼此。

她望向了天空的月亮,“云疏月淡,橋成何處?應是鵲多烏少,人間夜夜共羅幃,只可惜姻緣易老。經(jīng)年恨別,秋初歡會,此夕雙星怕曉,算來若不隔銀河,怎見得相逢最好?”她情不自禁地吟道,亦有感于詩中的意境。

“你怎么了?”見他一直不說話,羅環(huán)馭擔心地站近了點。兩人之間僅一步之遙。

“沒什么!”傅恒刻意轉(zhuǎn)開頭回避她關切的注視,努力壓抑內(nèi)心幾乎就要泛濫的情潮,冷冷道:“只是覺得掃了格格游湖的興致。”

聽到他見外的話,羅環(huán)馭有些失落。于是轉(zhuǎn)開了話題,“淳穎的事,我知道你幫了很大忙,謝謝你!”

“我只是做自己應做的事!”提起淳穎,他的口氣不太平穩(wěn),“既然現(xiàn)在他跟七公主的事已經(jīng)不可能了,而他也恢復了宗室的身份,你跟他之間……”他說了一句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你以為我喜歡淳穎所以才會這么幫他?”羅環(huán)馭張大了嘴,“我不喜歡他!”看到傅恒不太相信的樣子,她又加重了語氣,“是真的!我愛的人是……”

見她急于解釋的樣子,他的心一陣狂喜,她好像很在意他的感受,原來她對淳穎的關心并不是出于喜歡。

他開始有點相信淳穎說她愛他的事了,這令他覺得開心——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高興。

“我相信你!”他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句。

“對了,那天在客棧……你說……說我和你的妻子長得很像,怎么我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妻子,能不能跟我說說,她……是個怎么樣的人?”她想知道。

他真的在她的面前說過這樣的話嗎?他記不得了,他只記得他握著她的手,跟她說了好多話。“她……長得很美,也很溫柔,只是……”傅恒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即使自己真的喜歡她,那又能怎么樣?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交集!也不可能有!想到這里,他的目光再度黯了下來。

羅環(huán)馭剛要開口問他只是什么的時候,突然一陣劍光閃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人已被提到了空中,嚇得她尖叫起來。可隨即就被人在后腦勺擊了一掌,暈過去不醒人事了。

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羅環(huán)馭被劫走的同時,傅恒也早已被人圍住,對方人數(shù)眾多,即使他的武功再高也無法立即突出重圍。

打斗聲很快招來了大批官兵的注意,眼看羅環(huán)馭已被帶走,圍住傅恒的幾人相繼伺機逃走了。令他頗感奇怪的是,黑夜中,這些人幾乎轉(zhuǎn)眼就不見蹤影了。

雖然傅恒對官兵表明身份說明情況后,立刻追了上去,但劫走羅環(huán)馭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格格被劫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乾隆的耳中,當夜他不得不下令停船且召集所有隨行人員安排尋找羅環(huán)馭。

竟然明目張膽地在他的羽翼下將她帶走?為什么他沒有好好守護她?為什么明明那么在意她,還要將她推開他的世界?沒有了她的人生,他還剩下什么?

月亮仍然清亮,幽幽然照射著清幽的西湖。傅恒在湖邊漫無目的地走著,就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么一向冷靜的他對于羅環(huán)馭的失蹤是那么地擔心,那么地恐懼。他甚至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何時放下感情他不知情,或許是第一眼的驚艷種下情根,因二人之間存在的種種不可能而苦苦壓抑,因為明白一旦爆發(fā)即造成不可收拾的熾狂。那份情放在心底發(fā)酵,終于釀成一杯苦酒,叫他一口飲下。

那一刻,他終于了解了一個早該了解的事實——他對她的感情何止喜歡?他愛她!從來沒有像愛她一樣愛一個人到這般無法自拔的地步。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這么地揪心,這么地不知所措,這么地方寸大亂。

原來,他的心還在,也許,那雙閃亮的黑眸早在他當初救下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牽動了他那冰封已久的心——冰封得麻木到他以為已經(jīng)不存在的心。是她讓他找到自己的心,她不能這么快就離開他的生命!不能!

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仔細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終于找到了一支羅環(huán)馭遺落的珠釵。順著這條線索,他想起了當時幾個劫走羅環(huán)馭的人似乎對他們此次南巡的路線十分熟悉,尤其是對羅環(huán)馭的行蹤更是了如指掌,由此,他大膽地推測劫走羅環(huán)馭的人很可能就在南巡之列。

同一時間,皇后的龍船上,她正鐵青著一張臉。

“什么?羅環(huán)馭那個死丫頭被人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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