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待慶城隍許久了,竟沒想到慶城隍來的這么晚。”
赤山城隍身高丈二,面色紅潤,天庭飽滿,常帶笑,猶若彌勒佛陀;身著青衣官袍,上有白鶴,抬頭展翅,不像官,倒似一個富貴商人。
“轄地事情繁多,這才得空,就立馬前來拜訪,還請尊城隍勿怪。”
慶甲并沒有因為赤山城隍臉上的笑意放松下來。
眼前這位猶如富家翁的城隍,身上的氣息濃厚到讓慶甲現在的呼吸都有些遲緩。
“免貴常,單諱個良字,若是慶城隍看的起我,喚我一聲常良便是。”
赤山城隍常良卻是客氣,笑吟吟的報出自己的名號。
“常程隍客氣了。”
慶甲并沒有將常良的話當真,只是略顯尊敬的稱呼一聲城隍。
“慶城隍里面請,我已經備下宴席,就等尊下到來。”
常良也不在意,側身伸手示意慶甲向里面走去。
“常城隍客氣了。”
慶甲也是側身而入,與常良并排而行,稍微落了些許身位。
赤山城隍廟與剛建成的五虎山城隍廟大有不同。
若說五虎山城隍廟若宮殿樓閣,與那五虎山地界顯得格格不入的話,那這赤山城隍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個廟宇,雖是繁華,卻是跟赤山地界完美的融合成了一個整體。
越過了大門,經過了一道走廊后,才過了二門,又往右轉,與一座戲樓擦肩而過,繼而才到了大殿。
這大殿也不是目的地,推開的殿門,又是往里面走了許久,才又過了一處小門,來到了一處寢宮里。
寢宮里有諸多房間,慶甲跟著常良又走了些許時間,才在一處房間面前停下。
待常良推開房門后,慶甲就覺得自己又是被震驚了一下。
這里并不是多么豪華,卻是有一種讓慶甲眼前一亮的感覺。
誰也想不到,這么一處平平無奇的房門后面,藏著這么一處洞天。
對,就是一處洞天。
天然形成的石鐘乳在空中懸掛,不知是什么東西在發著光亮,房間正中央長著一組桌椅板凳。
房間整體都是趨于自然的,竟沒有一處是手工打造出來的家具。
“慶城隍,請落座罷。”
在慶甲有些愣神的時候,常良已經進了房間,坐在了那長出來的石凳上,正照顧著慶甲過去。
慶甲應聲后,也飄然入座。
剛一入座,原本空無一物的石桌上,就憑空浮現出了吃食。
這吃食也不一般。
只見那丈許的石桌上擺滿了佳肴。上有紫駝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盤行素鱗。犀箸厭飫久未下,鸞刀縷切空紛綸。
佳肴遍布,讓慶甲一時間看的有些呆了。
莫說是這一世,就是前世有些網絡大爆炸時代沖刷的慶甲,一時間也想象不到這種類神仙似的吃食。
“常城隍破費了。”
只看一眼,慶甲就知道這些東西不是凡物,他在拘魂司酒樓里吃的那些東西,恐怕連這里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哦?我還怕招待不周呢!”
常良依舊是笑吟吟的,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白瓷酒壺,就要給慶甲倒上美酒。
“多謝常程隍美意,只是今日我來有正事要做,這酒還是等正事完成后再說罷。”
眼看常良就要倒出一杯的量,慶甲趕忙給攔住了。
他這次來赤山可不是為了串門,他要做的就是收回城隍委任的另一半。
來赤山城隍這里也不是為了尋求他的幫助,不過就是過來了解一下關于赤山仙人的情報罷了。
“哦?正事?”
常良臉上的笑更燦爛了。
“與我有關?慶城隍但說無妨,要是有我能幫上的事情,自然會幫的。”
“我來此處是為了什么,我想常城隍也是知曉的,也就不再綴敘了。”
慶甲知道這就是拒絕提供武力幫助的意思,不過無所謂,他本身就不是為了尋求眼前這位強橫之人的武力上的幫助的。
“眼下來拜訪常城隍您,一是為了拜訪,算是串門;二是為了借宿,大概要在這里叨擾常程隍您兩天晚上;三就是為了赤山仙人而來。
您先別慌拒絕,我并不是要伙同您跟我一起打上赤山的,只是想借常城隍您,來了解一下關于這位仙人的情報。”
常良聞言后,直接起身給慶甲倒了慢慢一杯盞的美酒,放到了慶甲的面前:
“就這些?都不是什么麻煩事,一回兒我便讓人給你送到你要歇息的房間里去,現在就先吃酒,關于赤山仙人的事情,一邊吃酒一邊與你說。”
這一次慶甲倒沒有推辭,他知道常良恐怕不把他灌醉,是不會告訴他什么東西的。
反正也要在這里逗留一二天,現在醉上個一二個時辰,也不會耽誤功夫。
一杯薄酒下肚,常良的話匣子似乎是打開了。
“慶城隍倒是好命運,剛進拘魂司沒多久吧?這就已經穩坐了五虎山的城隍位置,我倒是好艷羨。”
“蒙各位大人看重,我初來乍到,還需常城隍多多幫扶。”
慶甲之前最厭惡這酒桌文化,可眼下卻不得不要融入進去。
“幫扶談不上。只要慶城隍您不是倒戈向仙人那邊的,我都是有求必應的。”
常良說的真誠,還不等慶甲接話,常良的下一句話差點讓他繃不住了:
“若是慶城隍上來就邀請我打上赤山,那我定然是同意的。只是不知道慶城隍如此謹慎,竟然只打聽那只賴皮蛇的消息。”
“常城隍倒是豪邁。”
慶甲壓抑住喉嚨里差點噴出來的酒水,奉承了一句,卻是也捕捉到了常良話中最重要的信息。
那赤山仙人恐怕是一只蛇妖了。
難不成這諸山的仙人都是一個個妖怪不成?
“不是我豪邁,是你太謹慎了。那仙人有什么好懼怕的?我一人便可以給他們殺穿嘍!”
常良卻是有些喝大了,隱隱有起身拍桌的意思。
“慶城隍,你這謹慎的性子可是要改一改。這位赤山仙人可不是一個善茬子,你要是這般拘謹,恐怕是辦不成你要做的事情呀!”
“我省的,多謝常程隍指點。”
又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廢話,慶甲一邊應承,一邊還要陪著吃酒,一時間也有些醉了。
待到后來,更是醉的雙眼迷糊,被人扶著去了房間睡覺。
而剛才醉的最狠的常良,眼下卻沒有任何醉意,反而是眼睛放著精光,似乎是在想著什么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