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走在街上,迎面便看見了個蒙面男子,男子的眼睛猶如冰川一樣的溫度,又有著幽邃的空洞,讓人驚悍到。
他已經料想到這是誰了,但自己也沒想到會這么快,有些無奈,但沒辦法。
他曾說過,自己生平最討厭欺瞞之人。
自己也是咎由自取。
“殿下,屬下認罰。”
孫辭紀把面罩取了下來,坐在了背墊上,沒有理睬他的話,只是靜靜地喝茶。
時間過的很慢,黑風依舊跪著,而那位主還在喝著。
數了下,這大概是他喝的第七杯。
但是正當要喝時,卻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變得有些慢,不是慢,是刻意的動作。
“報。”
孫辭紀嚴肅地說,“進。”
得到命令后,許嚴期進了這屋內,屋內沒有外人,沒有侍衛,此時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他,殿下和……黑風。
許嚴期驚了下,但是只是驚了一瞬間,過后便不覺得驚奇,隨后便望了望正安然如倚的孫辭紀,大概知道了結局。
既然殿內沒人開口,那便是他先開口問,才能打破這該死的沉寂。
“殿下,此人如何處置?”
孫辭紀看了他一眼,又望著跪著的那個人,搖了搖頭。
許嚴期不懂他的意思,但也不好開口,在他的手下辦事,都是多做少說的節奏,沒人敢說半點廢話或者是惹惱觸碰他界限的話。
“是什么念頭,讓你動搖了?”
黑風愣住了,有些驚霍,但依舊是低著頭,而那雙手被捆綁在了后面,他覺得事到如今,也便沒什么隱瞞的了。
“屬下只是覺得,拿一個女子去冒險,實屬不該。”
這句話倒是惹到了他的笑點,覺得有些悲催,可憐眼前著高大壯猛的黑風,與四年前的他判若兩人。
以前的斷情之人,現在也會有了情。
“哦?”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該?”
黑風沒有說話,待等了片刻,才半出此言。
“屬下知錯,知欺瞞殿下,知差點局屬動亂,知壞殿下好事,但殿下。”
“殿下,福安公主是個好人,是個與他人不同的公主,為何殿下只要她,為何殿下不能選擇其余公主,亦或者是其他皇親國戚。”
“屬下知,知你選她完全是她是當今寧國皇帝的疼愛,是晉國皇子疼愛的妹妹姐姐。”
“但屬下實在不知,如若換成其他公主,照樣可以進宮,照樣可以獲取情報,照樣可以打敗寧國,和……晉國,亦可統一。”
“可,事實擺在屬下面前,只有她的好心與認真對待,他愿意在雪冷天給屬下襖子加衣,也是唯一一個不嫌棄屬下,沒對屬下傲慢無禮的公主。”
“是她,讓屬下感受到了幼時沒有感受到的親情與那無私的愛,也是她,只有她把我當人看。”
許嚴期聽到最后一句話時,看了眼面前的那個人的表情,沒有浮動,沒有半點動靜。
此時,也便料想到結局,無論有千萬個理由,他也依舊改變不了事實。
但,這也與小時的他擺脫不了干系。
黑風最后說了句,“如果,殿下知道后,依舊要處罰屬下,屬下甘愿受罰,愿以死謝罪。”
孫辭紀聽完了他的話后,轉了身來,便露出了疹人的笑容,恐怖至極,像個瘋子一樣,完全不顧那平日里那心高氣傲,冷淡無情的樣子。
笑著笑著,手里的玻璃瓷杯便用單手捏爆,手上了青筋突兀起來,猛獸般地盯著他。
但,黑風早已知他的這副面孔,換句話來說,便是在十年前。
“你跟我講情,跟我講家國情懷,跟我講人間情意,那誰來跟我講,跟我講那孫家的無辜亡命?千百家奴,哪個不是被他寧國殺死,孫家上上下下的婦孺哪個不是被他寧國給欺辱。”
“黑風,事實也擺在我面前,可沒人跟我講道義,沒人跟我講情,你問我,問我這是道義嗎?這是嗎?”
最后的語言將黑風壓的止不過氣來,因為他也是出生在孫家,和孫辭紀并然如同兄弟兩字。
可如今,都變了。
“屬下知道……”沒等說完便被攔截,只見他搖了搖頭。
“不,你不知道。”
“你忘了,你在寧國忘記了孫家的仇恨。”
“你也忘了平日里我阿母對你教會。”
“你也忘了那無辜慘死的生命。”
許嚴期雖然沒在孫家,但大抵都是看過來的,血肉橫飛,血灘濃如水般,一刀刀擱在了他的面前。
看了看天色,時辰到了。
許嚴期說道,“殿下,時辰到了。”
孫辭紀最后對他說了句,“我不殺你,只因我從小便把你看作親哥哥,而如今你也忘了你到寧國是做什么的,那你便不用再去了,從今天開始,回晉國當平民百姓,安生養心。”
說完,便換上了平日公子里穿的衣服,與平日里完全不同,變得竟然讓人覺得和藹可親,有了些親近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