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肖遙本身就一米七多的身高,雖在女子中顯眼,但假扮成男子就不會那么違和了,而且上當今太子戎本身身高就是個硬傷……
當沈肖遙穿戴好衣衫,以斗笠遮面時,紇沐白的雙手就順著她的腰身纏繞了上來,用力一提,輕輕一轉,她就自然而然的跨坐在了他的雙腿上。
這月黑風高,女上男下的……
沈肖遙不舒服的想挪開屁股,卻被他摟緊了腰身,“別動。”
聲音落下的同時,他攬著她的腰身靠向自己,借著車窗外的月色,他抬手順著她的脖頸一點點摩挲著。
察覺到一向如刺猬的她竟難得的乖順,他詫異抬眸,夜色朦朧中,竟見她未施粉黛的面頰藏著一抹淡淡的紅。
“嗤……”他笑,“一個連臉都不要的人,竟然也會害羞啊?”
“瞎了你的狗眼!”
沈肖遙惡啐了一口,隨即眼珠子一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擠眉弄眼的笑:“你不是讓我等著嫁給你們耀云國太子笙么?好歹我也是個要當太子妃的人,你三番五次的占我便宜,若是以后我喝多了,睡懵了,告訴太子笙你占我便宜,你覺得他會是個什么表情?”
最后一個字說出來之后,沈肖遙驚訝的愣住了,因為她的聲音早已變成了青霄國太子殿下的聲音!
這狐貍,不過是在她的嗓子上捏了幾捏而已……
紇沐白收回手,不理會她的驚訝,更沒在乎她剛剛的恐嚇:“這個問題……等你有本事嫁過去再議也不遲。”
什么叫有本事嫁過去,不是他找她回來聯婚的嗎?
難道……
忽然,車身一陣,沈肖遙慣性朝著前面傾去,伸開手臂支撐在了馬車壁上,剛要松口氣:“地震了?”
沒想到這馬車卻再次一晃,沈肖遙那原本支撐在兩側的手一打滑,身子再次朝著前面栽倒,紇沐白條件反射的攬住了她的腰,拉著她靠向自己……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馬車再次恢復平靜,沈肖遙發現紇沐白的俊臉緊貼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的唇也輕輕壓在了她的嘴角上。
唇上軟軟的,唇角癢癢的,鼻息間全是他特有的香氣,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掃過她的面頰……
‘轟!’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耳邊爆炸,爆得沈肖遙瞬間支撐起身體。
操!那可是她的初吻!!
就這么喂了狗了……
無從發泄,只得對著車門外咬牙切齒:“怎么趕車的?信不信老娘去勾欄院找十個姑娘來,上到你親娘都不認識你!”
“太子殿下……您的形象哎……”身后,響起紇沐白的聲音,少了一絲慵懶,多了一分難得的無奈。
“主子,有人故意擋住了馬車。”
居然有人敢攔這狐貍的馬車?
沈肖遙將身邊的車窗挑起一道縫隙向外看去,只見縣衙的正門口,果然還堵著另外一輛馬車。
隨著車門打開,一個俏麗的女人由傭人攙扶著下了車,錦繡羅裙,鬢發高束,一臉的高高在上。
沈肖遙瞧了瞧那被暴露無遺的大餅子臉,又看了看那丁大點的綠豆眼,不由得感嘆:這還真是她丑她驕傲,她磕磣她自豪啊!
這女人她倒是認識的,前世也見過幾面。
納蘭言偌,侯門遺孤,因父親為國爭光戰死沙場,幾乎是從小被青霄帝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性格張揚,為人蠻橫,雖只是被冊封了個寧國郡主,但放眼滿朝卻無人敢惹。
童恩擋在馬車前,試圖阻止納蘭言偌走近的腳步:“還請寧國郡主留步,這馬車是耀云國紇提督……”
“滾開!”
納蘭言偌一巴掌拍向童恩,童恩被拍得差點沒趴在地上,她抬頭看向紇沐白的馬車,語氣之間則充斥著紈绔的驕傲:“耀云國的官跑到我青霄國顯擺什么?什么提督不提督的,說白了還不就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咳……
沈肖遙順著話音轉回身,朝著身后的紇沐白看去,如果不是此刻車內太暗,她真想好好看看被一個娘們喊成娘們的紇沐白,是怎樣一個表情。
“都說青霄寧國郡主為人豪爽不拘小節,今日一見果然讓我大開眼界啊,奈何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然定當與寧國郡主好好暢談一番呢。”
紇沐白隱藏在暗影之中,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不過那發出來的聲音,依舊還是那樣的慵懶閑散。
他……竟然忍了?
沈肖遙不僅驚更是震,一個手握兵權,全力滔天的男人,竟然忍了這么一個只知道咋呼的草包郡主,就算這里是青霄又如何?想來若是她的話,那郡主恐怕早已趴在地上滿地找牙了。
“咣當!”
車門被人踹開,那納蘭言偌竟爬上了馬車,根本沒有什么男女之間的忌諱可談,伸手就拉住了紇沐白,扯著他的袖子往外拽。
“少和我說那些個沒用的,你給我出來,今天我就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那娘們一樣的臉,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能對你如此客氣!”
廢話……
好歹這紇沐白也是耀云來的聯婚使者,青霄帝不客客氣氣的,難道還拔刀相向不成?
沈肖遙這一個呆愣的功夫,紇沐白已被那納蘭言偌拉了出去,剛巧聽見動靜的縣衙跑了出來,一見那杵在自己衙門門口的這些人,沒一個能惹得起的,夾著尾巴掉頭就想跑,卻不料被納蘭言偌抓了個正著。
“孫縣令,你說他是不是個娘們?”
孫縣令一個芝麻小官,哪里認識紇沐白,壯著膽子抬眼瞧了瞧,先是被紇沐白那過人的姿色驚了下,隨后趕緊順從的點頭:“是……”
納蘭若言見縣官點頭了,就更生氣了:“叫你一個男人長得如此妖艷,我今天就讓我的侍衛們輪流睡了你!”
她說著,扯著紇沐白就往自己馬車旁的侍衛面前推了去。
紇沐白微微皺眉,忽一道冷風掃過,強勁的力道準確無誤打在了那揪著他衣衫上的手。
“啊——!”
一聲慘叫驟然而起,納蘭言偌被掀到在地,捂著自己疼到沒了知覺的手,她怒然瞪向紇沐白:“放肆,你竟敢打我?!”
“你放肆!”
比她還要高亢的聲音緊跟響起,沈肖遙邁步走出馬車:“侮辱盟國使者罪不可恕,來人,將這寧國郡主給我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