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中抽出,余薇薇把照片塞進相冊里,繼續收拾房間。
喜歡上他的時候,兩岸是青山。我被困在了汪洋大海中,他乘船劃過,向我伸出援手,贈予希望的曙光。
這輩子的好運都用在了和他青梅竹馬這事上。
特別關心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廖讓:“發現了個大秘密,快過來。”
“?”
“和干媽有關。”
嗯?我媽?余薇薇飛快的腦補了好幾段劇情,又似乎不太合理。
于是她關掉手機,打算去一探究竟。
因為搬到了店里住離的就沒那么近了。余薇薇乘公交到廖讓家的時候快五點半了,天空逐漸染上了淡紅色。
大門沒有關,余薇薇邁進去恍若回到了一個月以前。
“唉,閨女怎么那么早就來啦?”趙云青抬頭,挑了挑眉“廖讓在樓上。”
余薇薇回應了一聲,就往樓上走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驚天大秘密。
廖讓房間的陳設很簡單,床,沙發,書桌,書架,床頭柜,衣柜基本上都是白灰調的,陽臺的玻璃門沒有關,房間里顯得寬敞明亮。
讓她意外的是李蕭也在。
“嗨,嫂子!”李蕭抬手,五指張開朝她打了個招呼。廖讓抬眼,用手里的書往他腦門上用了一拍:“皮一下開心是不是?”
余薇薇早習慣了在沙發上坐下,廖讓和李蕭坐在旁邊的床沿上:“到底是什么秘密?”
廖讓頷首示意李蕭,李蕭會意打開電腦,是一篇報告。
公益楷模余淑瑤,累計向貧困地區捐款貳拾萬肆仟圓人民幣,平均每個月捐款壹仟圓人民幣,從未中斷。過底下附帶了張她的照片。
不是重名啊。
余薇薇用鼠標操控著頁面往下滑,她不得不震驚20.4萬,平均每月1萬,那么就是17年前開始捐的款,那時候她也不過剛出生。
對于這件事,余薇薇從來沒聽誰提起過,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了。
李蕭坐到了余薇薇旁邊:“這可是我發現的哦,讓哥跟我說你和你家人的也要來的時候,我剛好刷到這個,覺得你們眉眼間竟有些相像,就隨口問了句,結果還真是啊!17年啊,每個月都捐,阿姨真是善良。”
生活吻她以痛,她報之以歌。
六點半,晚飯。李蕭前腳剛走,余淑瑤和余佩妮后腳就來了。
這次聚會主要是為了慶祝廖毅的回歸,廖毅是名軍人,一年基本都呆在部隊里。性格和藹,一點都不古板,所以余薇薇和他相處的還不錯。
廖毅和趙云青一直很恩愛,這大概是余薇薇仍然相信愛情的原因吧。
餐廳。
余薇薇的左邊是廖讓,右邊是余淑瑤,再右邊分別是余佩妮,趙云青,廖毅。
眾人圍成一圈。自從和趙富哲鬧得不愉快之后,很久沒這么放松了。
她沒有提起捐款的事,眼神偷偷瞄了眼廖毅前面的一盤蒸魚,后者好像絲毫沒有要夾的意思,長輩還沒有動過的菜,她先夾會不會不太禮貌啊?
余薇薇習慣性用筷子翻松米飯,心里還在魚和不禮貌之間做著斗爭。
突然,碗里多了塊魚肉,是廖讓夾的,余薇薇回以他感激的眼神。
廖毅喝了口果汁,繼續講著部隊里的趣事:“有一回部隊里面請假回家的小聞,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女朋友,就偷偷告訴了小段一個人。小段是個軍醫,借了輛三輪車去接他們,結果你們猜怎么著?結果他們三翻田里了,哈哈哈!到軍營都成泥人了,哈哈哈哈哈!”
眾人笑得合不攏嘴。
“哦?聞上一還有這光榮事跡?”廖讓挑眉,語氣微微上揚。
小聞,聞上一,他們認識?
“沒想到吧,小聞回來那臉叫一個臭,連著三天都沒理小段。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后來小聞再也沒敢坐三輪車了。”
“聞教官也是干爸部隊里的嗎?”余薇薇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干脆繼續叫教官好了。
“哦?小聞是你們教官啊?”廖毅終于夾了塊魚肉,“云城真的說大也不大,兜兜轉轉還是這么一些人。廖讓和小聞很早就認識了,小聞比他大幾歲,小段又是小聞的好兄弟。倒也投緣,小聞和小段一個學武,一個學醫,每次小聞來部隊小段都會一起。受傷了,都是他給看的。”
余薇薇轉頭疑惑的看向了廖讓。她和廖讓認識的也不晚吧,怎么不知道這回事?
廖讓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解釋道:“就小學那會兒的暑假,我不是都會有一兩個星期在訓練嗎?就那時候認識的。”
“原來如此。”
“嗯,”廖讓用手指劃著轉盤,直到把魚肉轉到他們之間才停下來“自己夾。”
“哦。”余薇薇夾了一大塊魚肉在碗里。
說起來趙富哲那邊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只怕是在悶聲憋大招。
余薇薇靜靜的吃著魚肉,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為了過個熱鬧的年,他們這段時間就暫時住在廖讓家了。
飯后,她被派遣回家拿換洗衣服,并由廖讓護航。
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冬季的天色暗得快,金黃的月牙掛在漆黑的夜空中,周圍只有寥寥幾顆星星。
余薇薇跟著廖讓上了三路公交。
而讓她意外的是,這個點的公交還有那么多人,還都是些大媽大爺。
兩人還站在上來的地方,廖讓靠在門旁邊,右手穿過扶手,繞回來插在兜里。
一個優雅的防摔姿勢,不愧是你。
相比之下,余薇薇就慘了。她和廖讓面對面站著,公交車突然剎了車,她猛地往前傾,下意識伸出右手撐住,于是就來了個……
額……
壁咚。
廖讓憋著笑:“你要是站不穩的話,可以扶欄桿的。”
社死怎么辦?該以尷尬收場嗎?不,當然不行。
余薇薇頂著乘客疑惑的目光,撩了撩頭發,朝他拋了幾個媚眼:“爺帥嗎?”
“哧(Chi,形容笑聲),我命油我,不油天。”
廖讓別過頭不再看頭她。
“哼,”余薇薇剛想說些什么,手機就響了,華為默認來電鈴聲,來電鈴人,是她的妹妹余佩妮。
余薇薇用大拇指把綠色按鍵往右拉,電話被接通了:“喂?姐。剛剛我出去散步,聽見對面許梅和趙富哲說想要咱媽的房子。還不準趙富哲現在和咱媽離婚,我就說趙富哲怎么一直磨磨唧唧的。”
“我知道了。”余薇薇把撐在車上的手收了回來,皺著眉頭,有些煩躁。
房子本來就是余淑瑤的,趙富哲說找房子麻煩讓他多住一會兒,房本上沒他的名字,許梅想要也要不到。
只能說余淑瑤太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