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感受到些許涼意,快步往家走,走著走著就停下了。
她要回家干什么呢,找方默堯嗎?問他為什么要搬家嗎?
安語苦笑著,眉頭微微蹙著,眼里霎時盛滿淚水。
她佯裝著沒事,緩緩邁著步子。
分手了還要糾纏到什么時候,你提的分手你還要說些話來裝可憐嗎?
安語一遍遍地質(zhì)問自己。她完全找不到答案。
她不該這樣做的。所以毅然決然還是選擇掉頭,往學校里面走。
方默堯就在車里,看著安語緩緩離開的背影,在街道旁邊愣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回到了校園里。
方默堯注意到,她沒買吃的。
方默堯下車,到超市選了些東西,拎著個袋子往校園里面走。
保安大爺認識他,只是打聲招呼就好了,根本不攔他。
方默堯盡量保持平常的狀態(tài),不讓學弟學妹們看出來自己心里的波濤洶涌。
方默堯進了校園后,直接往高一一班走,碰巧剛到門口就碰到了唐悅?cè)弧?
唐悅?cè)徽颐ν庾?,忽的看見了在一群同學間不穿校服格外亮眼的方默堯,很是驚訝:“你,你怎么能進來啊?”
方默堯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提起袋子,聲音有點沙啞:“幫我給安語?!?
唐悅?cè)槐砬樵絹碓娇鋸垼骸澳阍趺粗牢乙鋈ソo她買吃的?真是奇怪”一邊說著一邊接下了袋子,“替安語謝謝你啊?!?
方默堯不禁看向教室里,他沒看到他想看到的身影。
方默堯不想再多停留,轉(zhuǎn)身就要走,又留下一句話:“別告訴她?!?
唐悅?cè)话櫭迹焊闶裁磁枷駝∏榘 ?
“行?!钡沁€是答應(yīng)下來,“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碧茞?cè)灰姺侥瑘蛞荒槻簧嵛臉幼?,心里也是一陣憐憫。
方默堯愣住,抬眼擠出笑容:“謝謝你?!?
唐悅?cè)换氐浇淌液蟀汛臃旁诎舱Z桌子上:“安語快吃。”
安語有點驚訝于唐悅?cè)毁I的這么快:“謝謝你?!?
唐悅?cè)徊唤睦锔袊@,這倆人可真是,你謝完他謝,夠客氣的。
“沒事啦,不知道這些是不是你喜歡吃的,隨便買了點。”唐悅?cè)蝗鲋e都不用打草稿。
安語盯著這些吃的出了神。
唐悅?cè)灰膊恢涝撜f點什么,伸手打開了一個面包包裝遞給安語:“快吃吧安語,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總會過去的,相信我?!闭f著,又打開一盒牛奶。
安語聽到唐悅?cè)坏脑挘睦镆魂囁岢亲右凰幔蹨I又有點忍不住。
她趕忙拿起面包轉(zhuǎn)移注意力,大口大口地吃著,面包混著眼淚的味道,咸的,甜的。
唐悅?cè)悔s忙拿衛(wèi)生紙遞給安語,輕輕拍著安語的胳膊。
安語接過衛(wèi)生紙,卻還是忍不住,一把抱住唐悅?cè)弧B裨谔茞側(cè)徊鳖i間小聲啜泣著。
唐悅?cè)幌仁且汇叮直ё“舱Z,輕聲安慰著:“他真的沒欺負你嘛,他要是惹你不開心了你跟我說啊?!?
安語沒有別的反應(yīng),只是緊緊抱著唐悅?cè)唬眢w還微微顫抖。
唐悅?cè)痪o皺著眉頭,輕輕撫摸安語的頭,心里很是心疼。
方默堯一路上總有一些認出他的同學在背后議論紛紛,竊竊私語。方默堯權(quán)當沒聽見沒看見,徑直走到車里。
這時候趙云臨來了電話。
“你怎么樣了啊,昨天喝成那鬼樣子,好點了沒啊,我說你不能喝酒就別喝了唄,怎么,借酒消愁呢?”趙云臨一通說。
方默堯默默聽著,最后來了一句:“你滾?!彪S后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趙云臨表情扭作一團:“哎我去,關(guān)心你一下你嘛,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方默堯雖是這么說,但是還是去去找了趙云臨。
“咚咚咚”
趙云臨還在沙發(fā)上玩游戲,聽到聲音,又忙著開門。
剛一打開門,看到面前的人是方默堯,趙云臨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
“不是哥們,你也心口不一啊?!狈侥瑘驔]管別的,徑直往屋里走,連鞋都沒換。
“剛剛是誰讓我滾啊,是不是你???”趙云臨一邊看手機,一邊又笑著看向方默堯。
方默堯也不吱聲,瞪了他一眼。
趙云臨見他不說話,就放下了手機:“到底怎么了,也不跟我說?!?
方默堯頭都不抬:“分手了?!?
“?????”趙云臨咽了口口水,“咋回事兒啊,不會是因為我說錯話了吧?”
那天在KTV的場景浮現(xiàn)在趙云臨眼前。
方默堯皺眉,他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琢磨趙云臨話中的意思,只覺得趙云臨聒噪:“你能不能小點聲?!?
趙云臨尷尬地笑了笑,嘴角抽搐:“啊哈哈哈,沒事的方總,只要你想要,我們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
趙云臨沖著方默堯挑眉。
方默堯一臉嫌棄:“我可不像你?!?
趙云臨不服氣:“像我怎么了,像我多好,從來不為女人流淚,像我你現(xiàn)在也不至于遭這罪?!?
方默堯無力與他爭辯,瞟他一眼:“你家有酒吧?”
趙云臨睜大了眼睛:“不是你別嚇我啊方總,您真別喝了我求你了。”
方默堯很熟練地往酒柜那邊走,伸手就拿出一瓶羅曼尼康帝,沖著趙云臨搖了搖。
趙云臨嘴唇抿成一條線,皺著眉頭,卻盡量展現(xiàn)出笑容,只不過這笑比哭還難看:“哥你知道的,這酒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方默堯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點頭,別過臉,不說話。
氣壓低到極致,趙云臨一看這小子哄不好了,最終還是狠下心,拿來了開瓶器:“好了好了,陪你還不行嘛?!笔炀毜卮蜷_了酒,倒在高腳杯中。
“就我這么寵你,你還對我這么不好?!壁w云臨噘著嘴,撒嬌道。
“謝謝你啊?!狈侥瑘蚝鋈粊硪痪?,還緊緊盯著趙云臨,可是目光里不帶有一絲感情。
趙云臨五官都扭曲了:“算了,你還是罵我吧。”
兩人就這么默默地相對著喝酒。方默堯有時候忽的停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云臨時不時瞟他一眼,看他這樣心里有些不爽。
“不是你,你之前也沒這樣過啊?!壁w云臨沉不住氣了。
方默堯抬眸,眼睛微紅。他笑了一聲。
趙云臨愣住了:“不是哥們,我求你說句話吧,你想把我憋死啊?!?
“你不會懂的?!狈侥瑘虻痪?,隨后又提起杯,“你這種人不會懂的?!?
趙云臨滿腦袋都是疑惑:“什么叫我這種人啊,我什么人啊?你怎么像喝了假酒似的呢?!?
方默堯好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說道:“這酒……好難喝?!?
趙云臨真是來氣,又很無奈:“這全球限量的酒就這么被你說難喝???我苦苦收藏的寶貝酒你還說難喝!??!”
方默堯眼神渙散,盯著遠處,思緒飄向遠方。
趙云臨很無奈,對著面前這個人打不得也罵不得。
“對了,夜阿姨那邊下個月的玉石拍賣會叫我去捧場,叫你了嗎?”
方默堯眼睛都不動一下:“不知道?!?
趙云臨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別這么頹廢,我怎么這么看不慣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
說罷,趙云臨自己也一愣。
他確實曾經(jīng)沒見方默堯這樣過,想安慰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想罵醒他又不干罵。
方默堯聽到這話,很認真地抬起頭望著趙云臨:“這話我都聽膩了。”
一串記憶猛的鉆進趙云臨的腦海,他想起了那次方麗蕓跟方默堯吵架的時候方麗蕓說了這句話。
趙云臨不敢再跟方默堯?qū)σ暎奶摰卣f了句:“我,我不是那意思?!?
方默堯嘴角一勾,很明顯的苦笑:“你知道我不會怪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