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任天的刀疤
- 動漫人
- 星辰四爺
- 2243字
- 2025-08-25 21:07:14
辦公室的陽光像融化的金子,淌過葉霖推來的文件袋。張欣兒的指尖在袋口徘徊,十年的疑問像潮水般漫上心頭,她甚至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服務器機房余韻未消的嗡鳴里格外清晰。
“打開吧。”葉霖的聲音帶著種卸下重擔的沙啞,他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桂花茶,水汽模糊了鏡片后的目光,“張默是我最好的兄弟,他的事,我欠你們一個交代。”
張凡輕輕碰了碰張欣兒的手背,蓮花玉佩透過襯衫傳來溫潤的觸感。他想起第 45章電梯反光里那個舉著手機的身影,突然明白有些守護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而是像葉霖這樣,在暗處默默扛下所有風雨。
文件袋里最先掉出的是張黑白照片,年輕的葉霖和張默勾著肩膀站在天喜動漫的招牌下,兩人手里都舉著剛印刷好的《龍族少年》單行本,笑得像得到糖的孩子。照片背面有行鋼筆字:“等這部火了,就帶欣兒去看真正的龍。”字跡蒼勁有力,是張默的筆鋒。
“這是 2013年拍的。”葉霖的指尖在照片邊緣摩挲,指腹蹭過張默的笑臉,“那時我們剛拿到第一筆投資,以為好日子要來了。”
張欣兒的眼淚突然砸在照片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她認出父親當時穿的那件灰色夾克,后來總掛在書房的衣架上,袖口磨出的毛邊里還藏著她小時候畫的涂鴉。“我記得這件衣服。”她的聲音哽咽著,指尖撫過照片里的夾克,“他總說等忙完這陣就帶我們去游樂園。”
張凡翻開下一頁,是份泛黃的診斷報告,患者姓名處寫著“張默”,診斷結果是“急性應激障礙”。日期恰好在任天第一次挪用公款之后,報告下方有行醫生的批注:“患者反復提及‘刀疤’‘龍形 U盤’,建議心理干預。”
“刀疤?”張欣兒突然抬起頭,瞳孔因震驚而放大,“是不是在左臉,從眉骨延伸到下頜?”
葉霖的茶杯在桌面頓了頓,桂花茶濺出幾滴在文件上:“你見過?”
張凡的心跳驟然加速,他想起第 41章倉庫里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當時月光恰好掠過對方的側臉,露出道猙獰的疤痕。“是任天。”他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寒意,指尖在診斷報告上劃出刀疤的走向,“那天在倉庫,他左臉就有這樣一道疤。”
張欣兒的身體突然劇烈發抖,像被投入冰湖的石子。她踉蹌著后退半步,撞在張凡懷里,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后背。“是他……”她的聲音破碎得像風中的紙片,“十年前在發布會后臺,搶走我爸畫稿的人,臉上就有這道疤!”
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來——刺眼的閃光燈、父親掙扎的身影、黑衣人的獰笑,還有那道在燈光下泛著寒光的刀疤。當時她躲在道具箱后面,親眼看見那人用美工刀劃破父親的畫稿,龍形 U盤從散落的紙張里滾出來,被他一腳踩碎。
“欣兒!”張凡感覺到懷里的人抖得像片落葉,連忙把她攬得更緊。他能聞到她發間的薄荷香混著淚水的咸澀,突然想起第 45章在兜率宮她埋在自己胸口的樣子,原來那些被塵封的恐懼,從來都沒真正消失。
張欣兒的哭聲在辦公室里回蕩,像只受傷的小獸在舔舐十年未愈的傷口。她抓著張凡的衣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還說……要讓我們全家都不好過……”
“沒事了。”張凡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聲音溫柔得像月光,“現在有我在,他再也傷不了你。”他低頭時,看見她頸后那顆小痣在淚水中閃著光,像小龍女藏在鱗片下的逆鱗。
葉霖默默遞來紙巾,目光在兩人交纏的影子上停留片刻,轉身望向窗外:“任天年輕時混過幫派,這道疤是替老大頂罪被砍的。他總說這是‘勛章’,其實是他敲詐勒索的通行證。”
文件最底下壓著張銀行流水,任天的賬戶在十年前突然多了筆巨款,匯款人信息被刻意抹去,但備注欄里“龍形 U盤尾款”幾個字卻異常清晰。“他不僅搶了畫稿,”葉霖的聲音里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還偽造證據誣陷張默挪用公款,把所有臟水都潑到他身上。”
張凡突然注意到流水單背面有行鉛筆字,是張默的筆跡:“欣兒別怕,爸爸在蓮花池藏了備份。”字跡潦草卻有力,像在倉皇中留下的密碼。
“蓮花池?”張欣兒猛地抬起頭,淚痕未干的臉上閃過一絲光亮,“是不是公司后院那個?我小時候總在那里喂魚!”
葉霖的眼睛突然亮了:“對!那里種著片并蒂蓮,是你媽生前最喜歡的。”他抓起外套往門口走,“現在就去看看!”
三人趕到后院時,夏末的陽光正透過荷葉的縫隙灑下來,粉白相間的并蒂蓮在風中輕輕搖曳。張欣兒蹲在池邊,指尖撫過碧綠的蓮葉,突然想起父親總說“蓮花開時,真相自會浮出水面”。
“在這里!”張凡的聲音從假山后傳來,他正扒開一叢茂密的蘆葦,露出個銹跡斑斑的鐵盒。盒蓋上刻著的龍形圖案已經模糊,但依然能看出與張欣兒掛繩上的紋樣如出一轍。
張欣兒的手指在鐵盒上顫抖,張凡握住她的手一起打開鎖扣。里面沒有 U盤,只有疊用防水袋包裹的畫稿,最上面那張畫著成年的小龍女,額間的花鈿變成朵小小的蓮花,身邊站著個舉著火尖槍的哪吒,混天綾上繡滿龍鱗。
畫稿背面有封寫給女兒的信:“欣兒,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爸爸可能已經不在了。但別難過,我把最好的故事藏在了畫里——真正的英雄從不是打敗敵人,而是守護想守護的人。就像哪吒與小龍女,看似水火不容,實則生死相依。”
張凡的指尖撫過畫里哪吒的臉,突然發現那雙眼睛的輪廓,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他轉頭看向張欣兒,發現她也在看自己,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閃著如釋重負的光。
葉霖望著并蒂蓮輕輕嘆了口氣:“張默總說,你會遇到能懂你畫的人。”他拍了拍張凡的肩膀,“看來他沒說錯。”
風吹過荷塘,帶來陣陣清香。張欣兒把畫稿緊緊抱在懷里,突然想起第 44章日記里的那句“想爸爸”,此刻卻覺得父親從未離開,只是變成了池中的蓮花,變成了畫里的英雄,永遠守護著她。
張凡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輕輕畫了朵蓮花。陽光透過荷葉的縫隙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像給這個遲到十年的真相,鍍上了層溫暖的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