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管父母怎么樣他們都在以笨拙的愛去愛著我們。
屋外下大雪了,媽媽嘴里念叨著俗語,“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
恍惚間才發現又過了一年。
現在的雪倒是大了起來,一天就沒有間斷過。
我和媽媽坐在屋里念叨,不知怎么就念叨到了媽媽小時候,媽媽就回憶著前兩天剛從大舅家回來。
她說大舅二舅的身體都不好,媽媽回來時從窗戶口看到了大舅難受的模樣便沒有告訴他她走了。回家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問問他身體怎么樣。
電話中我都聽到了大舅的咳嗽聲,難道真的是人老了嗎?
媽媽說大舅68歲了,快70歲了。
我不得不把我的記憶重新組裝一下,記憶中大舅皮膚黝黑,身材高大,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今年初三的時候大舅聽說媽媽左手骨折了專門來看媽媽。
見到媽媽就開始哭。
聽媽媽說姥姥去世的早,大舅很早就當家了,長兄為父,是大舅這一個人拉扯著這些弟弟妹妹們。
依稀記得大舅看到老姨在婆家受委屈,一拍桌子說“別哭了,實在不行就回家住,住大哥這里”
當時姥姥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但是大舅的仍然以行動告訴他已經出嫁的妹妹,她還有家。
這次見到大舅時他戴著棉帽子,抹著眼淚。我最怕這種煽情的時刻了,所以打了一聲招呼就在外屋陪著小孩子玩了。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印象中那個高大威猛能為弟弟妹妹們支撐起一片天的哥哥老了,喜歡開玩笑看人總喜歡瞇眼睛的大舅老了。
可能因為小嬸去世原因,我才發現一切的速度都那么快。父母還是會吵架,我在厭煩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他們也快60了,他們花白的頭發,佝僂的身軀,以及被生活壓迫的無奈。
向生活妥協的永遠是弱者,和生活和解的人才是最后贏家。
我的父母沒有那么優秀,他們一直在向生活妥協。年輕的時候背井離鄉尋找生計,老的時候回到家鄉不能造福它,只能默默接受它所回饋給我們的一切。
因為這是家,縱然排斥又怎樣呢。
我的父母也算不上幸運。
我的外公在媽媽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
我的爺爺在我印象中是一個會酗酒的老年人。
可能因為他們殘缺的家庭才導致一些事情上的極端。
我又太多無力干預的事情了。
我喜歡下雪,在那個只喜歡夏天的年紀我卻獨獨愛冬天。
小時候寫作文班上的人大都是寫我愛夏天。因為可以穿裙子,可以游泳。只有我,我寫的是冬天,因為我可以玩雪。
一片一片是大雪帶來的寧靜。
我喜歡的這種的美麗卻是大人眼中的一種煩惱。
每當下雪時我總會出去玩,哪怕是自娛自樂也不亦說乎。
媽媽每次都會說我,說我把鞋子弄濕了,把地板踩臟了。或許媽媽根本不會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她會在我不注意中把雪掃走。推成一個小山丘似的。
小時候爸爸會貼心的不去破壞那一片干凈潔白的雪地,但是我大了之后他就會掃走。
因為我的年齡已經不適合玩雪了。
玩雪原來還有年齡限制啊。
原來沒有人可以讓我一直去享受小孩子的福利。
可是現在我想告訴小時候的自己: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