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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殊死一搏

梅婉眼看著重新朝他聚攏過來的各路人馬,一咬牙,踢開了抓著她的那只手,大聲道歉:“對不起,生死攸關(guān),見諒?!?

她左躲右閃揮舞著匕首,沖出了大門。此時她已經(jīng)筋疲力盡,腳步開始發(fā)軟,力氣漸漸流失,后面是不肯消停的追兵,她沒有選擇,只能咬牙堅持奮力逃跑,專往黑暗偏僻的小路里竄。

腳下一個踉蹌,梅婉摔在地上,后面幾個大漢看準(zhǔn)時機(jī)撲上來,牢牢壓著她,梅婉只覺得心肺似乎要炸開似的悶痛,無法動彈。

一滴淚劃過她的面頰,她費(fèi)力開口,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沒有簽賣身契,你們抓我回去是觸犯法律的……”

沒有人理她,她被甩了幾個耳光,耳中嗡嗡作響,牛皮繩將她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一路被拖著回到了春花樓。

梅婉被拖回春花樓的時候全身都像被重力碾壓過,痛得幾乎沒有知覺,她干脆不再掙扎,完全恢復(fù)了冷靜,如果前面只剩下死路,反而人在一瞬間變得透徹,她豁出去了,恐懼已經(jīng)完全被一腔怒火代替,如果今天她出不去,注定要死在里面,她一定要拉幾個墊背的一起下黃泉!

出乎她想象的是,剛才還人聲鼎沸熱鬧的春花樓,現(xiàn)在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圍成一個大圈,當(dāng)中只有三個男人,一個全身散發(fā)冷冽氣場坐著,一個低著頭站在他后面,另一個臉上賠著笑額頭幾滴大粒的汗珠顫巍巍的緩慢下滑,猛地抬頭看到梅婉,他臉上立刻變得狠戾,指著前面的空地,幾個打手就把她甩過去。

那個男人笑得諂媚卑下:“齊大少爺,就是她害您摔下來,要?dú)⒁獎幠痪湓挼氖??!?

齊大少!腦中一閃而過的兩字是機(jī)會,她就像溺水掙扎無力的人突然遇到一塊浮木,迸發(fā)了所有的力量,做殊死一搏。

她沒有哀求,沒有哭泣,而是直視齊瑞之,用平常的語氣道:“大少爺,好久不見。”仿佛她們認(rèn)識,還很熟。

妓院管事嚇了一跳,無措的看著齊瑞之,他想斥責(zé)嘲笑梅婉,又擔(dān)心她和齊瑞之真的有某種聯(lián)系,擅自而為那么最后倒霉的會是他,他靜立不動,一言不發(fā),等待齊瑞之指示。

齊瑞之冷笑著,看好戲一般看著梅婉,并不說話。齊瑞之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妓院管事不知道該怎么做,急得滿頭大汗。

梅婉看在眼里,抓住機(jī)會及時喝叱道:“你還不過來解開我的繩子?!睉B(tài)度傲慢,滿眼不耐。

妓院管事硬著頭皮詢問齊瑞之:“齊少爺,你看……”

齊瑞之笑起來,狀似不明白的笑問:“這不是吳管事的地方嗎,怎么還要詢問我怎么做?”齊瑞之面上笑著,眼底卻有十分的不滿、憤怒,周身的戾氣發(fā)散在這偌大的前樓,落針可聞沒有人敢說話。齊府在梅郡甚至是南方都是不可小覷的勢力,而本家的大少爺齊家繼承人竟然從二樓摔了下來,有個閃失這里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吳衛(wèi)抹抹頭上越來越密的汗珠,向人群使了一個眼色,一個雜役躬身過來,輕手輕腳的解開了梅婉的束縛,梅婉松了口氣,腦中仍然高速旋轉(zhuǎn),她勉強(qiáng)站起來,對吳衛(wèi)冷聲道:“吳當(dāng)家可知生意買賣貴在你情我愿,這樣強(qiáng)取豪奪只會拐進(jìn)死胡同,觸犯律法從來都是不會有好處的,總在河邊走,終會濕了鞋。我一沒有簽賣身契,二沒有收你的買命錢,只因為我孤苦無依,就被你欺辱。若是有一天,你拐帶的是貴人,我看你的腦袋你的命都不要要了!”既然齊瑞之沒有表態(tài),那么她就要把姿態(tài)做足,這樣才能狐假虎威,找到機(jī)會逃跑。

吳衛(wèi)一直點頭哈腰應(yīng)是,眼角卻一直朝齊瑞之那邊瞥,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他的衣衫,他是妓院的負(fù)責(zé)人,如果齊大少要怪罪,第一個有事的就是他,他只能盡力擺低自己,爭取寬大處理。

看吳衛(wèi)的態(tài)度,梅婉醒悟她搞錯對象了,真正能決定她命運(yùn)的是齊瑞之,只要齊瑞之一句話她就可以沒事了,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齊瑞之身上,探詢他的態(tài)度。

齊瑞之感到梅婉的視線,也抬起眼來,直視梅婉,梅婉心中想的是自己的命運(yùn),她并沒有任何其他想法,直直看著齊瑞之,兩個人就這么對視了一陣,因為他們的對視,她的身份在眾人心底有了改變,要知道在梅郡,還沒有人敢直視齊瑞之。齊瑞之首先移開眼睛,站了起來,向梅婉走過來。梅婉提著整顆心,緊張得手腳發(fā)軟,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齊瑞之不愿意救她,她就和吳衛(wèi)同歸于盡。

齊瑞之站到她前面,這樣的近,超過了安全距離,她忍住想要退后的沖動,輕輕的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我是無辜的?!?

齊瑞之反問:“我為什么要救你,我是個商人,沒有利益的事我不會做。”

梅婉哀求道:“如果有可以用到我,不犯法的不違背良心不沖突我做人原則的,我都可以幫你,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齊瑞之笑了:“果然是個聰明的,還知道保留底線,好,記得你說過的話?!?

梅婉真正的松了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地,一點力氣都沒有,眼淚無法控制的從眼角溢出。

齊瑞之不理會吳衛(wèi)的諂媚,走到門口回頭看她一眼:“還不走,想留下來嗎?”

梅婉聽了急忙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跟上他,猛地想起了大喜村同來的其他兩個女子,她趕上去懇求道:“大少爺,還有和我同來的其他……”

吳衛(wèi)在門口送齊瑞之,聽了梅婉的話,搶先道:“沒問題,我馬上讓她們走。”

梅婉正要松口氣,齊瑞之冷冷開口:“你說你是無辜的,那么她們也是無辜的嗎?”

梅婉解釋道:“她們都是被騙的,都是……”

“只怪她們蠢,你以為你是誰?”

梅婉乖乖的閉上了嘴,她自身難保,好不容易有了脫身的方法,她不敢冒險。她默默跟在齊瑞之身后出了春花樓,眼看著齊瑞之上了一架奢華的馬車,她猶豫再三走過去低聲道:“齊少爺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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