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柔舒緩的鬧鐘音樂將貝多泉島主從美夢中喚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島主抬起脖子看了下時間:六點三十分。于是他翻了個身,發現睡在身邊的妻子艾莉婭也已醒來,此刻正用她那雙美麗抑郁的藍眼睛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哦親愛的,抱歉一定是我不小心把你弄醒了,你再多睡一會兒吧。”
艾莉婭卻幽幽的說:“我只是擔心你,整天都這么忙,連覺都不夠睡。”
島主笑了笑:“忙是肯定的,誰讓我是一島之主呢?等過段時間我卸任了,到時我第一件事就是和你帶上兒女一起去環游世界,怎么樣?”
艾莉婭興奮的說:“真的嗎?老實說剛才我還夢到和你在埃及金字塔里迷路了,后來好不容易找到出口,卻……”
島主就問:“后來卻怎么了?”
艾莉婭緊盯著丈夫,眼里還充滿對當時夢境的恐懼:“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確切的說這個男人是從外面破墻而入的。
島主和夫人不約而同被這不速之客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島主立刻挺身向前,對著塵土飛揚中的那名身穿白襯衫、藍西褲、黑皮鞋的男子厲聲斥喝:“你是什么人?!竟膽敢擅闖本島主的居室!!!”
入侵者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并用極度囂張的口氣回答島主:“我叫達戈,是重生島新機械人的首領,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強的機械人。很抱歉打擾了閣下和尊夫人的美夢,現在我來就是為了告訴閣下一件事:純人類統治地球的歷史已經宣告結束,接下來將由我們新機械人重新創造一個新的世界。當然,這一切都將從重生島開始!至于閣下嘛,可以和您的家人離開重生島——剛才您不是還說想環游世界嗎?無論尊駕走到哪里,只要乖乖聽我們新機械人的話,我保證你們一家都會平安無事直到善終。”
貝多泉島主說:“看來木爾們新機械人準備叛變了?”
達戈笑著搖搖頭:“Oh,no no no!我們不是什么叛變,而是拿到本該屬于我們的權益——您,已經被奪木又了,貝多泉先生!”
說到最后“貝多泉先生”這五個字時,杝每說一個字就用手指用力指一下貝多泉島主,一共指了五次。
“哦,我的天,這個機械瘋子是怎么闖進來的?”島主夫人急忙呼救:“快來人啊,有人要行刺島主,救命啊!”
“呼救沒有用的,夫人!”達戈一邊說一邊卷起袖子:“我既然能大搖大擺直闖進來,證明島主行宮里的所有警衛都已被解決掉了,現在……”
達戈話還未說完,數百道激光突然從島主居室的各個角落發射而出,同時擊中杝。
然而達戈卻毫發無損。
達戈站在居室中央,看都未看那些激光的出處一眼,只是牢牢盯住島主夫婦二人,冷冷地說:“認命吧,反抗是沒用的!”
“島主先生、夫人,請您二位先離開,這個怪物就交給我們了!”
這時居室里的電腦、電視、電話、電燈、桌子、椅子、櫥柜等家具甚至書架上的所有書都嗖的一下子變身成二百多名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機械戰士,迅速將達戈里三層外三參層圍得水泄不通。
緊接著島主和夫人腳下的床驀得直向地下飛沉,島主夫婦亦隨之安全轉入地下。
“哼哼,家具變形金剛嗎?”達戈朝周遭沖上來的機械戰士掃了一眼,聳聳肩雙手一攤扮個鬼臉:“看來又要開打了!”
林振羽在一片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的香霧中醒來。
他剛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房間的地板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器皿,這些器皿里盛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面條、饅頭、包子、餃子、餅、油炸類食物、蛋糕、面包、三明治、水果、粥、蜂蜜、奶、茶、咖啡……所有食物所散發的熱氣匯聚起來便在林振羽的家里形成了一片淡淡的香霧。
“我又是在做夢嗎?”林振羽用力搔搔頭皮,翻身正欲下床,又發現滿地的早點讓自己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親愛的,你醒啦。”這時穿著白色圍裙的崔恩惠從外面拉開陽臺的玻璃門,將臉探進來:“家里怎么沒有廚房啊?”
面對恩惠那張鮮花般盛開的笑臉,林振羽卻只是用手掰著光光的腳底板,坐在床上直發愣。
見林振羽犯傻,恩惠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你呀,自從昨天人家回來,你就時不時會這樣盯著人家發呆……”說到這里杝故意嘟起小嘴撒嬌:“我突然回來是不是讓你很不習慣?”
林振羽忙說:“啊?沒有沒有!哦,你問家里怎么沒有廚房是吧?那是因為我不會烹飪,又不想雇人幫我做飯,所以當初買房子時就買了這種大房子……”
恩惠歪著腦袋掃視了一下家里,就搖頭說:“不行,沒有廚房的家哪有女主人的用武之地呢?這樣肯定不行!待會兒我出去買些材料把家里重新裝修一下——首先就得隔間廚房出來,之后還要購買一切烹飪所需的器具……”
林振羽聽杝自稱“女主人”,忍不住笑道:“只要你喜歡,怎么樣都好。”
恩惠催促道:“你快點吃早點吧,都快涼了!”
林振羽看著房間里滿滿一地的早點,不覺失笑:“這早餐也太豐盛了吧!我都不知該吃哪樣好?就是每樣都吃一口或喝一口,也要個把鐘頭才能嘗完啊!真辛苦你了,起那么早出去買這么多早點回來。”
“這些才不是買的呢!”恩惠指著自己的鼻子:“因為家里沒有廚房,人家特意跑去對面的美食城花錢借人家的廚房親手為你做的呢!”
林振羽驚喜的環顧四周:“你是說,這些全是你親手為我下廚做的?為我做的?”
“嗯。”恩惠點點頭。
林振羽伸出雙手緊握住恩惠的雙手,眼角濕潤的說:“你也知道我是孤兒——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特意為我精心準備過這么豐盛的早餐……”
恩惠從林振羽的大手中抽出一只手,先是輕輕替他抹去眼角的淚水,再柔聲的說:“親愛的,我們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林振羽再次抓住恩惠的手看著杝說:“喬波真的答應放過我們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恩惠就笑:“傻孩子,你到底要我把昨晚的話再重復多少遍啊?自從前晚你走后,喬波說既然我不愛他,即使再怎么強迫我也沒什么意思,所以就放我離開天空之城了。不信的話你看看這兩天的各大傳媒就會發現沒有任何關于我和喬波訂婚的報導——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你就放心吧。”
說完拍拍他的脊背,柔聲道:“快吃吧。”
林振羽就說:“其實我這幾天胃不怎么舒服,喝碗粥就行了。”
恩惠便問:“那你要喝什么粥呢?你看,我為你做好的有:八寶粥、綠豆粥、紅豆糯米粥、蓮子粥、黑木耳粥、白木耳粥、芝麻粥、紅棗粥、燙粥、番薯粥、砂鍋粥、咸粥、潮州粥、廣東粥、福建粥、江南粥、艇仔粥、及第粥、豬紅粥、芥菜粥、燒骨粥、蔬菜牛肉粥、黃鱔粥、魚片粥、水蟹粥、皮蛋瘦肉粥、柴魚花生粥、油鹽粥、麥片粥、山芋粥、烏雞肉粥、胡桃粥、枸杞粥、胡蘿卜粥、栗子粥、菊花粥、梨子粥、豆腐粥、雞蛋粥、干酪面包粥、豌豆粥、土豆粥、裙帶菜紅蛤粥、大醬粥、脊肉粥、柏子仁粥、銀杏粥、金銀花粥、鮮藕粥、荷葉粥、麥冬竹葉粥、豆漿粥、薄荷粥、蘆根粥、南瓜粥、百合杏仁粥……你想喝哪一種粥呢?”
林振羽拍拍胸口:“我的媽呀,這么多種粥如果我每樣都喝一口,今天一整天都不用吃飯喝水了。”話雖這么說,他卻已俯下身,左手端起一碗八寶粥右手端起一碗蓮子粥呼呼大喝起來。
恩惠這時忽然說:“陽臺上的那些花很美哦。”
林振羽一邊喝粥一邊含糊不清的答應:“是啊。”
恩惠就問:“都是同一個女孩子送你的吧?”
林振羽先是一呆,卻又故作鎮定:“真厲害!你是怎么知道的?”
恩惠就說:“看來你沒用心去看那些花盆啊。如果你用心看了,就會找到共同點的!”
林振羽趕緊放下碗跳下床跑出去,將陽臺上所有栽著鮮花的花盆都一個接一個的捧起來上下左右仔細的觀察著。
當看到第十七盆雛菊時,林振羽忽然停下來了。
恩惠走到他身后,輕聲問:“怎么不繼續看下去了?發現了嗎?”
林振羽說:“不用看了,每個花盆底下都刻著:‘花開堪折直須折’。”
恩惠就說:“那你可不要辜負了人家的一片苦心。”
“什么啊,她對于我來說,不過就像是……就像是……自己的妹妹。”林振羽扭過頭不去看恩惠的眼睛,只說:“我飽了。麻煩你幫我去東北角的書架上找一本藍色的樂譜,我很長時間沒有練習鋼琴了——現在公司恰巧給我的這半個月假期可要好好派上用場啦!”
貝多泉島主夫婦的大床此時正如一艘小艇般在黑暗的地下隧道急速滑行。艾莉婭死死抱住丈夫的胳膊,只覺得雙耳里灌滿了風聲。
她非常焦慮的問丈夫:“不知道孩子們現在怎樣了?”
島主緊握住妻子那抓住自己胳膊的冰冷的手背,本想說兩句話安慰她點什么,結果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因為此時此刻的他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然而前面隧道的頂部倏得就被炸開了!
一個魔鬼般的男人縱身從上面洞口跳進來,正好擋在滑行的床前。杝只輕輕一推雙掌,便令床硬生生停下來。
是達戈。
緊接著從上面的洞口處傳來了島主夫婦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爹地、媽咪,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眼下的情況再明顯不過了:他們七歲的女兒和五歲的兒子已落入魔掌!
“哦,見鬼!”艾莉婭徹底崩潰了。她在床上對著達戈一邊掩面而泣一邊跪下:“求求木爾們,別傷害我的孩子,木爾們要怎樣都隨木爾們的便!”
達戈不置可否,只是將剛才敵人殘留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機械手抓下來并扔掉,然后轉臉看著貝多泉島主。
“不錯,木爾們目前確實控制了整座重生島,但是木爾們若以為這樣就贏了,那木爾們就大錯特錯了!因為——”說到這里貝多泉島主的口氣忽然變得無比堅定和自信:“冰冷的金屬永遠代替不了熾熱的情感和高尚的心靈。木爾們就擦亮眼睛等著瞧吧:真理必將戰勝謬論!正義必將戰勝邪惡!文明必將戰勝野蠻!”
徹夜失眠的陶陶好不容易剛睡著就被隔壁菊池曜子的歡愉聲給吵醒了。
“可惡的家伙!”將整個腦袋埋在枕頭底下、咬牙切齒拼命捂著雙耳的陶陶終于忍無可忍,猛地掀開毯子一咕嚕滾下床,光著腳丫將地板踩得“啪嗒啪嗒”直響,沖到門前拉開房門拐個彎就殺到曜子門前,然后舉起兩只小粉拳狠狠的在門上擂鼓并破口大罵:“給本姑娘安靜一會兒!大白天叫什么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
然而門內回應陶陶的卻是曜子那更加過份的聲響。
客廳里正在看早間新聞的凱瑟琳忍俊不禁:“她愛叫就讓她叫吧,看她能瘋玩到什么時候——咦,你老打門手不疼啊?”
“哼!”陶陶重重地踹了房門一腳,這才憤憤的揉著小手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這家伙自從買了新機械人回家,整天就關在房里忙胡搞,小心早晚被榨成干!”說到最后一句時,她還特意沖曜子的房門吼了下。
“好了好了,別罵了!”凱瑟琳就笑:“你倆真是天生一對活寶!”
“呸,我才不要和這小妖相提并論!”陶陶撓撓蓬亂的頭發,忽問:“秀晶和莫妮卡呢?”
“她倆比曜子也好不了多少!”凱瑟琳悠閑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樸秀晶自從買回那個外形和她前男友一模一樣的新機械人后就一直在外浪漫;至于莫妮卡嘛……”
這時茶幾上凱瑟琳的手機和陶陶房內的手機同時響起短信提示音樂。
“看來是莫妮卡給我們群發短信了。”陶陶手機現在響起的這段音樂是為莫妮卡一人專設的,所以她知道是莫妮卡的短信。她對凱瑟琳說:“你念下吧,省得我進房去看。”
凱瑟琳就念:
“親愛的老大、樸公主、蘿莉和陶美眉:
你們好!我現在和杝每天都很快樂,所以這段時間我已在外另購新居和杝同住,也許過段時間你們就會收到我的喜帖——為我祝福啦!按陶美眉她們中國人的傳統,到時各位可要準備好紅包哦!真的很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我的關照和愛護,和你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讓我愉快充實!我房間內的一切物品請幫我妥善保管,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常聯系啊!”
然后結尾署名:“愛你們的:莫妮卡。”
陶陶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這么快啊?這是做任何事一向都小心謹慎的莫妮卡嗎?”
凱瑟琳淡然一笑:“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人家要嫁給新機械人,你能管得著嗎?不過這樣也好,對于她那種苛求完美的人來說,嫁給新機械人也許才是最好的歸宿——無論對她自己還是對那些追求她的人,都是件好事。”
“機械人!機械人!機械人!”陶陶兩手抓起自己的頭發拼命地甩著腦袋:“討厭的新機械人!這幫家伙把我們的生活整個都給攪亂了!我恨死新機械人了!”
“還在為林振羽的事傷心?”凱瑟琳緊盯著陶陶那雙紅腫如兔子般的眼睛問:“我們的林妹妹昨晚又以淚洗面、淚濕枕巾了嗎?”
“我才沒有呢!”陶陶把臉撇過去,可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
“我看你干脆學樸秀晶那樣,買個外形和林振羽一樣的新機械人得了。”凱瑟琳半開玩笑的說。
“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什么用?!”陶陶反問凱瑟琳:“那么老大你呢?你怎么不買一個?這些年你孑然一身,既不談戀愛也不找床伴,難道你以后真打算去當修女啊?”
“對于一個曾經心碎的女人來說,‘愛情’什么的,還是不碰為妙。”凱瑟琳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這樣吧,今天反正沒什么正事,悶在家里倒不如出去走走。你說呢?”
這時曜子房內又傳出聲響。
“我先換套衣服!”陶陶掩耳轉身狂奔進自己的房間:“再呆在家里我就快被那小妖吵死啦!”
崔恩惠從林振羽房間東北角的書架上抽出一本藍色封面的樂譜問:“是這個嗎?”
林振羽眨了下眼睛:“對。”
恩惠就翻開樂譜:“里面都是些什么曲子啊?”
林振羽說:“都是我以前手抄的一些琴譜,當中也夾雜著一些日記。”
“日記?”恩惠立刻饒有興趣的問:“我可以看看嗎?”
林振羽點頭說:“可以。”
恩惠就迅速在樂譜中翻查:“真沒想到你會在五線譜中寫日記!”
林振羽臉上忽然現出一絲不解之色:“恩惠,難道你忘了嗎?我們以前都喜歡在五線譜上寫日記!”
恩惠就說:“是嗎?哦……我的意思是,這些年你一直還有這習慣?”
林振羽酸澀一笑:“其實這幾年太忙,漸漸的也就沒有再寫了……”
“呵呵,我找到好幾篇了!”恩惠抬頭問林振羽:“你的隱私真的不介意讓我看嗎?”
“當然不介意。”林振羽看著恩惠的雙眼,忽然無比深情卻又無比認真的說:“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心只有你能夠讀懂!”
“那么我就讀了哦。”恩惠于是低頭去念五線譜上的那些文字:
“2063年1月28日除夕夜星期天晴
這一年的最后一秒,
所有愛我的人都爭先恐后發來短信說,
往后每年的鐘聲一響,他們都會陪我老一歲,
其實他們都知道我只想和誰一起老。
你卻不在身邊。
“2月14日情人節星期三雨夾雪
本該是兩個人的日子,
卻要我一個人對著全世界強顏歡笑。
走在寂寞邊緣,旁觀別人的浪漫,
火樹銀花,如夢如幻。
你卻不在身邊。
“3月12日植樹節星期一多云
春暖花開的季節,
我在橋上看魚兒們相忘于江湖。
當年一起種下的許愿樹,
早已經該開花時開花、該結果時結果。
你卻不在身邊。
“4月1日愚人節星期天陰轉晴
如果愛情是上帝編造的美麗謊言,
那么被騙,我心甘情愿。
然而某天在駝峰上醒來,才發現:
人性的荒漠還是一望無邊。
你卻不在身邊。
“5月4日青年節星期五陰轉晴
江南,水巷,
那個曾經飛蕩雙槳伴隨我的白衣女郎,
而今卻只在殘存的水墨畫里激揚起一波晚唱。
物欲橫流,我已經靠不了岸。
你卻不在身邊。
“6月6日愛眼日星期三雷陣雨
偶爾會想念櫥窗后那雙神秘的眼,
黑白鍵盤上的鮮花和明信片,
還有趁我不備時睫毛上那炙熱的一吻。
咖啡嫌苦,蜜糖太甜。
你卻不在身邊。
“8月1日七夕星期三多云轉晴
穿過云層,我在機艙里笑下面的癡男怨女,
每年此時都要對著鵲橋哭哭啼啼,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實在傻得可以!
你卻不在身邊。
“8月9日盂蘭盆會星期四昏天暗地
昨晚獨自看恐怖片,
剛看到一半竟突然停電,
我被黑暗撕扯吞噬得毛骨悚然,
不自覺就沖你呼喚。
你卻不在身邊。
“9月27日世界旅行日星期四碧空萬里
海水很藍,
我躲到船尾抽此生的第一支煙,
卻不經意在這云霧繚繞間,
頓悟了你的孤單。
你卻不在身邊。
“10月6日中秋節星期六太陽雨
月亮還像從前那樣圓,
我將從前的合影再次關進胸前的項鏈。
信箱里全是情侶們的留言,
發高燒的我慢慢記錄他們愛的合弦。
你卻不在身邊。
“11月11日單身節星期天愁云密布
漸漸的我開始習慣,
習慣了一個人下班、一個人吃甜點、一個人逛商店。
一個人在人海中探險,
一個人看潮漲潮落,默默無言。
你卻不在身邊。
“12月22日冬至星期六極夜
當想你成為一種習慣,
睡眠也變得困難。
獨自對著鏡子說晚安,
長夜竟如此的慢。
當想你成為一種習慣,
呼吸也變得麻煩。
現實里雖已各自分散,
記憶卻仍在糾纏。
沒有你的夜我不習慣,
你卻不在身邊①……”
念到這里,恩惠不覺合上樂譜,無比羞愧的對林振羽說:“對不起親愛的,看來我當年的不告而別確實令你后來的生活很不愉快……”
林振羽走到杝身邊拉起杝的手說:“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往后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恩惠溫柔地撫摸著林振羽的臉頰:“好,從今以后,我每天都要聽你為我彈奏的樂曲。”
“嗯,我現在就為你彈奏當年你最喜愛的那首歌曲。”
林振羽從恩惠手中接過樂譜,大步走到房間中央擺放的斯坦威大三角鋼琴旁,掀開琴鍵蓋板,將樂譜打開擺好,先習慣性地整理下衣襟,再坐下用他那纖長的細指在八十八個黑白鍵上飛快的試音,又清清嗓子熱了下聲帶,這才開始為恩惠自彈自唱一首經典名曲《Loving you》:
“Loving you is easy,cause you're beautiful,
And loving you it's all I wanna do.
Loving you it's more than just a dream come true.
And everything that I do it's out of loving you.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do do do do do
ooh aah
No one else can make me feel the colours that you bring.
Stay with me while we grow old.
And we will live each day in springtime.
Cause loving you has made my life so beautiful.
And everyday of my life is filled with loving you.
Loving you,I see your soul come shining through.
And every time that we,ooh…
I'm so in love with you②
……”
不待林振羽一曲唱完,恩惠便自他身后輕輕擁抱他。林振羽轉過臉來,兩人情不自禁親吻在一起。
剎那間,林振羽只覺得天地間一片寧靜祥和。
備注:
①此處崔恩惠所讀的林振羽的12篇日記均選自本人2007年12月首發于新浪博客的第三張“小玩意兒”專輯《水瓶座戀章(Grey)》中的《月記》(又名《你卻不在身邊》)。原文是從女性角度出發創作的,這里由于小說需要,引用時部分內容略有修改。另外,《月記》里的日期均是2006年的;本章林振羽那12篇日記則均是2063年的。
②這首《Loving you》由美國女歌手蜜妮·萊普頓(Minnie Riperton,1947-1979年)和丈夫李察·魯道夫(Richard Rudolph)共同譜寫,本歌于1975年1月首度進榜,十一周后就在4月5日奪得了全美的冠軍,也讓全球歌迷注意到了蜜妮·萊普頓這個有著足足五個八度音階的寬廣音域的驚人美聲。可惜的是剛剛成名的蜜妮·萊普頓在1976年發現自己患了乳癌。1979年4月2日蜜妮·萊普頓病逝于洛杉磯。蜜妮·萊普頓堪稱有史以來天賦最佳的女歌手之一,可惜在歌壇卻只能曇花一現。《Loving you》成為她留給世人的絕響。本章所選的是沙尼斯·威爾遜(Shanice Wilson)華麗翻唱版的歌詞。歌詞大意(引自百度百科):
愛上你很容易,因為你如此美麗
傾心于你,是我心愿唯一所系
愛著你,不只是一個美夢成真
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愛你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do do do do
ooh aah
沒有人能夠讓我感受到你所帶來的色彩艷麗
陪伴在我身邊,直到我們年華老去
而我們將春天般的度過每一個日子
因為愛著你使我的生命變得如此美麗
而我每一天的生命都盈滿了對你的愛意
愛著你,我看見你的靈魂閃閃發光而來
而每一次當我們在一起
我就越來越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