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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食

果真,沒過半小時,警務督察就到我們所里,要調查我們是不是未依法履職,后來這個事的確不是我們的事,也做個調查筆錄后,就結束了。我在想,多虧我們現場執法都很規范,沒有什么問題。但我認識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當事人和你永遠不一條心,工作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的確工作之余,我們最在乎的還是伙食。剛工作那會,我們的飯菜是一個姓葛的老大爺做的,菜品什么的都比較一般,我們經常是清湯寡水,老是沒吃上什么好吃的,當時最好的菜是炒蛤蜊,喝著蛤蜊的湯就著饅頭吃是個大菜了。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一個好差事,那就是打掃衛生。我們所和大隊離了比較近,經常大隊領導晚上自己加個餐,然后吃完就讓我們過去打掃衛生,我們打掃衛生時,順便就可以吃一些大隊領導吃剩的飯菜,說來不怕笑話,這可是我最愛干的活。那剩的菜太好了,我幾乎都沒見過,有八帶,墨魚,黃花魚,黑頭魚,扇貝,蝦,蟹等等,可以說我許多第一次認識的海鮮就是在這段“工作實踐”中獲得的。太好吃了,我邊吃剩菜,邊打掃衛生,干的很賣力,以便下一次打掃時,領導點我的名來打掃,這是榮譽啊,不然哪有好吃的。

我們的工作干好了,轄區群眾也會給我們送一些海鮮,有一天下午就送來了一麻袋海蠣子,這個東西,我見過但沒吃過,今天是第一次吃,好多沒蒸開口,我也吃不到,干著急。這時,吳立功大哥拿了個小刀,從縫里撬開海蠣子,就能吃到里面的肉了,我邊看邊學,也拿個小刀,撬著吃。但是,初學戰斗剛剛結束,一小隊德國兵進了村子,大道兩旁全是黑色的碎瓦吃海蠣子,肯定不熟練,我不是被海蠣子劃破手就是被刀子攮到手,沒有辦事,一個字“饞”,我為了解饞,也愿意多犧牲幾滴血,然后,整個廚房就我和吳立功大哥再吃,要想一麻袋海蠣子有多少,大約幾十斤,要吃完那不得幾個小時,好多戰友都意思意思,然后就回去了,只有我和吳哥執著,吳哥也喜歡吃,我也喜歡吃,而且這種野生的的確好吃。這是實話,我后來也吃過許多次海蠣子,但有這次好吃的幾乎沒有,野生的特別是蒸的沒開口的帶著體液的最香。但沒開口的要撬開才能吃到,所以要用刀子操作。我和吳哥那是吃的天昏地暗,后來吳哥實在是吃飽了,但還有很多,又看著我實在是血淋淋的,太慘了,就給我剝著吃,我也是感動的不行。但我清楚,我為什么這么努力,不是單獨的想吃美味,而是不服輸,同樣是吃,為什么我不會!我沒有資格不努力學習技能,這有訓練器材(海蠣子),有老師在現場(吳立功大哥),有時間(晚上,沒有事情)等等,所以我想用這一次足夠海蠣子的機會徹底學會吃海蠣子,這就是我的學習作風。我在辦案子和學習處理警情也是這個作風,就是抓住機會猛學,不放過任何鍛煉提升的機會,因為我相信自己,我想成功。的確,功夫不負有心人,之后我再吃海蠣子就成為了老師,也幾乎從來沒有因技能不到吃不上的海蠣子,更是很少幾次的出現因吃海蠣子搞破手。

但有的時候事與愿違,我在學習辦案上也是相當刻苦,我不畏辛苦,幾乎所有的拘留人我都參與,想學會如何辦案。但整個案子的辦理要好多過程,比如,出警,調查,制作筆錄,抓捕嫌疑人,查證證人,固定證物,制作文書,撰寫呈請,找公安局領導審批,查前科,打印戶籍信息,調前科信息……,反正我干個一整年,送了幾十個人,天天想好好學,但幾位大哥總是或這或那不讓我接觸,讓我總是感覺摸不到精髓,這就是讓我感到痛苦的事。這個世間,不是你不想學,而是想學沒有人真心的教,而且有的時候是“貓防老虎”,老是低層次的教,我也是無奈了,難道這也要防。難道像我這么好學的人這么難成功。我后來懂了,是不是我學的能力太強,還是我急于求成,學的太快,給這些大哥造成了壓力,不管如何,我懂了,我也不這樣“努力好學”了,我漸漸學乖了,老警官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不主動想,不主動干了,時過境遷,還有許多許多的事要干,我也就不在乎這些事了,所以我也可以說是學的半途而廢,沒有真正成功,但幾乎所有的工作都懂了。

工作的沖勁被打擊了一下后,我也漸漸的回歸,正巧趕上第一次年終檢查,我的工作重心放到了整理檔案,這個工作真正的考驗了我,我也懂得了什么是年終檢查。我那付出,幾乎是天天感到下半夜,但我就得還是漏洞百出,也不知道讀不對的起領導。工作無外乎今天干出一年的工作,大體就是今年開展了一個學習,怎么證明你學習了,那要留痕,每天有學習記錄,每月有學習總結,每隔幾天有上網信息,有照片證明學了,有考試試卷,有成績統計,有季度總結,半年總結,有統計表,有年度總結,有會議研究記錄,有日常部署,等等。最主要的是一年不是搞一個活動,搞十個八個活動或學習教育都是稀松平常。那我不天天干的夜以繼日,頭皮發麻。結果干了一個星期,還是漏洞不少,也不知道領導批評了我多少,但第二年領導都調整到了好的工作崗位,我認為起碼我的工作起了微弱的作用,至少不是反作用。

干來干去,到了年終,也就意味著年快到了,工作的總結基本結束,我也有了點空余時間,想想自己的生活總結。領導看到了年終,就給了我幾天假,讓我回家一趟,陰歷年前再趕回來。我看了看手里的錢,想了想長這么大最虧欠的就是家人。我拿著一年攢下的3000多元錢,叫上朋友陪我去給媽媽選了一件呢子大衣,帶毛領的,2800元。余下的錢買了一些特產給家里的親人們分分,送送。想想的確是不容易,一年3000元錢!想到這,我還要說說,我的一次成長,那就是被騙錢,我們當時工資都打到工資卡上,一個月900元左右,每次發錢都是同時的,我一個戰友大手大腳,每次月底前十天就沒錢了,領了工資就取錢還錢,過不了兩天又沒錢了,他經常借我的錢,我當時嘴懦,不好意思拒絕,也認為都是朋友,借了一定還。但實際上不是,我這名朋友臉皮很厚,而且借錢的時候很會裝窮,借完錢等發工資的時候,他總有理由說不夠用的,然后我就沒有機會讓他還錢。這樣我就一直在借給他錢,每次也不多,但是一直在借給他錢,他從來也不還錢。后來他知道我節省,有時候吃飯也讓我結賬。我覺得是朋友吃個飯也很正常。但他黏了我久了,然后就把我當成一個免費的刷卡機。后來我們培訓結束后就要各奔東西,他沒有浪費這次機會,又向我借了2000元錢,說的回單位之后就還給我,我還是相信了他,或者說我找不出理由拒絕,就這樣我借錢給他3000元,花到他身上的錢也有1000多元,各分配到新單位后,他過了一段時間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他是要給我還錢,非常高興。但一接到電話聽他一說又是哭窮,說家里遇見了個什么事,急需用錢,又要向我借3000塊錢,我當時也很奇怪,我到這段時間正好又攢了3000塊錢,好像也就最多多100塊錢,他就這個卡這個時間點來借錢。看來那種借別人錢不還的人智商是非常高的,但他又給我找了非常多的理由,開始,我被他忽悠瘸了,又想借給他錢,在他忽悠我去,準備把銀行卡的錢轉給他的時候,我忽然醒了。我明白了,他前期借我的錢知道我們要分開,他就自始至終沒想還過,這次還想再次借我的錢,因為分開之后我很難找機會上他這個單位去找他。所以他覺得還是不用還我的錢,但他這個朋友真正真正的把我心傷透了。我當場拒絕了他,我的心也從此放下了。我通過這一次借錢的經歷,明白了借錢人的心理以后,我再也沒有上過這些人的當。這個經歷是痛苦的,我的3000元錢到現在他也一直沒有還我,論利息已經遠遠超過3000元了。我的判斷也證明是對的,從這次我拒絕不借他錢之后,他從來沒有打過電話來說要還錢。他所謂的拿了工資就把我那原來3000塊錢還給我,還是騙我的,騙了很多年。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干了一年只有3000塊錢的原因。我辛辛苦苦的攢錢,一個月只掙900塊錢,我仍然被騙了3000塊錢之后還剩下3000元錢。我做的這個決定給媽媽買衣服,花了2800塊錢,我認為是值得,非常值得,因為媽媽是我最親愛的人,她對我付出太多,我很感恩。而我那個朋友騙我3000元錢,也成為了我的人生的老師,我會記一輩子,然后這就是我上了交了學費的一次課。我拿上給媽媽買的衣服,還有一些特產回到了老家。這僅有的一個星期的假,我思考了很多,我回憶了從小到大的一段經歷,那是一段什么樣的經歷,我為什么選擇這份工作,我的人生值不值?一個月掙900元錢,一年只有7天假,可以回家見父母。這就像夢一樣,我回到了人生之初。

那是上個世紀80年代,一個冬秋交際的日子,我在老家的一個農村出生,當時爸媽都在農村工作,農村有一個醫院。我是我媽媽的二胎,當時我們還有計劃生育,本來不該由我出生。我有一個哥哥。他應該比我大一歲,他快滿一歲的時候,有一天好像是非常非常的冷,我爸媽把他捂得過于嚴實,好像最后被憋死了。我爸媽非常非常的傷心,他們后來傷心過后又準備要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我。我的命是爸媽給的,也是這個已故的哥哥給的。所以我生來母親和父親對我加倍的呵護,生怕我磕著碰著。我聽說母親曾經為了給我喂奶,**爛的都流血了,仍然堅持給我喂奶,那是生疼生疼啊,我那小時候裹奶的勁兒這么大,裹出來的都不是奶而是血啊。在父母的百般呵護下,我健康快樂的成長著。但我是非常調皮的,也經常讓爸媽不省心。

我干了好多次危險的事,那時的孩子都干了些危險的事,多數和孩子無知,父母也不會帶孩子且工作繁忙等原因有關。有一次,我帶著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小兄弟跑到醫院家屬院外面玩。我們那天逃過了大人的視線,然后跑的非常遠,離開醫院向東走,然后再向北走,大約要走20分鐘,我們到了一處曬糧食的場,當時糧食都是各家割各家的,割完了都剁好,輪流放到場上晾曬,我們就在場里玩,玩著玩著就發現一個大井,我們為確保安全,我就和小兄弟趴在地上,慢慢匍匐前進爬過去,伸頭看看里面是啥。一看是個枯井,里面放著爛的地瓜。然后,我們又匍匐退了回來,繼續在場上玩,沒過一會又看見一個井,我們用同樣的方法爬過去看,發現里面是白菜。等我們發現第三個的時候,我們發現了樂趣,這個井的井口較大,而且井也不是很深了,我和小兄弟目測大約1米多,井里中間被土填高了,井的四周都是水,水里面是許多小青蛙,我就喜歡抓小動物,這下高興了。我給小兄弟說,我們下去抓小青蛙吧。我們兩個4,5歲的小孩,像模像樣的開始研究了,我們分析一米多跳下去爬不上來怎么辦。我說我大,下去后,我抱著你,你往上爬,然后把我拉上來。還看到旁邊有幾個大石頭,我們又商量,把大石頭推下去,到時候壘起來,我們踩著往上爬,就更好爬了,我們越想越感覺可行,也把大石頭推了下去,然后,就直接跳下去玩了。這一跳可好,露出水面的泥有點松軟,我們下去后,都有點黏腳,我們也沒想這么多,就開始捉青蛙了,但從上面看著挺淺的,可以抓,但下來才發現并不淺,我們才四五歲,也就1米高,伸手都夠不到井口,特別是井里面的土是饅頭狀,中間高,四周低,我們能向井口爬的位置就更高了,而且因為靠近水,非常黏腳。而且下來也發現水也是比較深的,我們看著小青蛙挺多,但是也是捉不到,我們玩了一會,天有點灰了,我們也感覺到天上正在下雨,這時想到離開家好長時間了,也該回家了。我們現在就開始研究如何爬上去,這可好。我們兩個研究的一個一個被否了。首先我抱著小兄弟,讓他先上,因為我們當時跳下來之前只看見中間,現在往上爬,要站在井口垂直向下的地方,那個地方比中間距井口深了幾十厘米,根本爬不上去,而且小兄弟也沒有勁,我們這么小的小孩也不可能爬上這一米多高的井。我當時還裝作鎮定,因為我們還有第二個方案,把石頭壘起來,然后往上爬。這又是物理學問題了,石頭推是滾動,我們兩個人推對抗的是摩擦力,這個很小,但我們要挪到粘到泥里的石頭,可是要對抗的是石頭的重力外加石頭和濕泥土的粘合力,這對于兩個四五歲的小孩是不可能實現的,我們拼命抱石頭也是只能抱起小的來,但還要壘起來,根本不可能。石頭都是長方體,還沒準有可能壘起來,場上的石頭都是不規則的固體,哪能壘起來。這第二個方案又報廢了,當時天越來越黑了,雨也越下越大。我的“沉著冷靜”也到了極限,我們兩個無助的小孩只能放聲大哭,我們邊哭邊想,早知道不亂跑,早知道聽媽媽的話了,早知道不跳下來了……后來,哭了半天,我們也害怕,哭是不是會引來狼、“夜貓猴子”什么的,因為媽媽晚上哄我們睡覺的時候常說晚上會來恐怖的動物。這就更加害怕了,我們哭了半天也累了,這下可壞了,爸爸媽媽不可能找到我們了,我們跑出來太遠了,我們感覺年紀小小的就可能……正在我們絕望的時候,來了一位中年叔叔,他一看我們兩個小泥孩在里面哭,又冷又餓,被雨淋的蔫的不行。馬上,叔叔伸出他的大手,把我兩個提溜了上來。叔叔問我們是哪里過來的,我們說是醫院的,叔叔告訴我們這是枯井,不能進去,很危險。這以前是地窖,用來冬天放東西的,這樣冷天可以存得住東西。我都聽了進去,也懂了,我們哭著寫了叔叔,跑著回到了家里。這時,家人也是急的不行,看我們都成這樣了,也沒打舍得打我們。長大后,我也長想,我們怎么這么調皮,也經常后怕,如果沒有人救,如果被野獸吃了,如果這位叔叔不是好人,把我們給賣了……但人生沒有如果,這一次對我觸動很大。

本以為經歷了這一次,我會從此改過自新,但實際卻相反,我沒過兩天就忘了傷痛。還是天天調皮。我和那個小兄弟真是不知悔改,我們又一起去撿馬賽克,當時建樓最先進的就是在外層貼馬賽克。我們小孩都喜歡撿了玩,特別是我這么調皮的,不顧危險去建筑工地撿,結果有一天我得到了一個噩耗,我的那個小兄弟在工地偷撿馬賽克時,被掉下來的施工樓板砸死了……我嚇得魂飛魄散,這不隨時可能降臨我的身上嗎。我的爸爸媽媽也對我更加嚴格管教了,因為他們受不了我再出事了。然后,基本上就是我爸媽沒時間看我的時候,就把危險的東西收起來,把我鎖在家里,他們認為只有讓我離不開家,就基本上沒有大的危險,這一招的確好使。但我像被圈起來的野獸,哪能受得了,我每次被鎖家里,等爸媽回來后就大哭大鬧,爸媽也只能騙我,說以后不鎖我了,但不鎖又有什么辦法呢,我太調皮了。以后,我醒的時候,爸媽是鎖不了我的,這時,爸媽也只能商量一下,誰稍微方便一點,就帶著我上班,我真是天天跟著爸媽去單位上班,爸媽身邊的人都知道我,我的調皮也是讓所有大人都討嫌。但沒有辦法,爸媽太忙的時候,叔叔阿姨也只能幫著管管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了,害怕的危險不多,我的膝蓋天天摔得新傷蓋舊傷,現在左腿的膝蓋前還有一個高大約1.5cm的骨質增生,特別明顯,夏天穿衣服都能看出來,我長這么大,從來沒發現又像我骨質增生這么高的。我怎么能摔成這樣,就是不知畏懼,我在媽媽工作的地方玩,媽媽辦公室外是一個高四五個臺階的水泥路,我每次都是跳下去,而且經常用膝蓋著地,那是什么感受,現在想想心里都感覺疼,當時,我一點都不在乎,天天摔得血淋淋的……我現在想想,爸媽養我真是挺難得,我一直沒讓他們省心。為此,在兩歲多的時候,我爸媽就提前把我送進了育紅班,現在叫幼兒園。但在育紅班,我也是不聽老師的,我是上課唯一一個不聽老師招呼的,老師帶我們在屋里上課,我就不打招呼就去外面滑滑梯,玩木馬什么的。老師管不了我,就找我爸媽,給我辦了退學,真沒想到,育紅班被退學的也是幾乎沒有人了。怎么辦呢,我爸媽把我這個大困難告訴了我爺爺奶奶,但爺爺奶奶都是農村人,年齡也大了,還要種地,還有要養我幾個年輕的姑姑和叔叔,根本不可能有時間管我。這不,我把爸媽愁的不行,四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給我爸媽說,她不上學了,看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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