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充斥著叫賣聲,小孩的哭笑聲,大人互相交流聲夾雜著下流鄙俗的臟話和時不時路人的大笑。
“好熱鬧,好喜歡這種環境。”溫姑娘蹦蹦跳跳地說。
“那你以后就住在這兒?”
“哼,不要,我還要回家陪爹爹和娘。”她鼓起嘴巴,“你這人邏輯真奇怪,我喜歡這兒就要以后住在這兒,那我要喜歡你,那以后得非嫁你嗎?”這句話說出來她的心臟“咚咚”地跳起來。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狡黠。
“你想多了。”她快步走開,一面小聲嘀咕,“這個人無聊死了。”不知不覺臉卻紅了一片。
“哎哎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行了吧。”他趕緊跟上。
“你喜歡我什么呢?”
“欸木,不知道。”
“我只是和你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已,你就說喜歡我,大言不慚。”
“那你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
“因為在外面我誰也不認識,我想要你帶我到處玩。”
“你的同伴呢?為什么我一出來她就走了?”
“她一直跟著我們不遠啊。我出來本來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可她非要跟著保護我,死活不回去,然后就有一個協議,她只保護我的安全,不能管我做什么。”
“你天位因該可以自保啊。她什么境界?”
“鬼位巔峰。我們家有仇人,如果知道我在外面會很麻煩,所以我就讓她跟著了,但是你出現了就有人能陪我玩,也就不需要她待在我旁邊。”
“這就是你一直跟著我跑東跑西的原因,那你還要跟多久,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我也不希望別人知道我要做什么。”后面會越來越危險,有可能會和整個逐神帝國走向對立面,他是打心眼里喜歡眼前這個溫姑娘,他不想她和他在一起冒險。
“誰稀罕和你在一起,遇到下一個人我立刻就走,下一個人肯定比你有意思多了。”她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要她走,可她覺得和他在一起除了這次以外一直都很開心。她也很好奇他的身世,換做別人會死皮賴臉地跟著她。主動攆她走的還是第一次,可就算這樣,她還是不想離開。可能真的有些喜歡吧。
可是“別人”,他說了“別人”,難道在一起待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我在他眼里只是“別人”嗎?她好失落,回想起那次騎著獅鷲,她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抱著,連爹爹都沒有。還有在東荒叢林的種種,還有小白白的臨時爸爸媽媽。難道他就這么狠心,他一點也......算了不想了,她感覺自己快哭出來,自己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委屈。
“那算了,不說這個,我下一步打算去都城。”
沒有忍住,她一下哭了出來,她已經很難過了,可他像沒事的人一樣說翻篇就翻篇了。委屈的要命可他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她扭頭過去,身體隨著抽噎顫抖。
看著她哭出來,太仲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他從后面輕輕抱住了她,“對不起”他說到,“我知道我很過分,可我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后面會很兇險,我不想你跟著我趟渾水,才這樣說。”他摸著她懷里抱著的白沁雪。
白沁雪還在酣睡。
他比她高了半個腦袋,他的臉貼著她柔軟的長發。
“對不起。”他又說到。
她轉過來掛著眼淚看著他的眼睛。
“我不會再要你走了,那你不管遇到再有趣的人也不要離開了,好嗎?小白白不能沒有媽媽。”
“就算我要離開,我也會帶著小白白一起走。”還帶著哭腔,她氣呼呼地說著。
“那我永遠也不會要你走了。”
她閉上了眼睛。他湊了上去。
在大街中間,往來行人依舊喧嘩,誰也沒有駐足觀看緊緊抱在一起的二人。
這個世界形色匆匆忙忙,能活著就算大幸運。若是還能找到歸屬,那便是神的恩賜。
在街邊一處酒樓,兩對眼睛盯著二人,這自然就是青牙獠鬼二人。
“溫姑娘怎么和他走在一起了?那怎么辦,這任務難辦了。”
“我們二人好不容易才接到這么肥的任務。就算是溫老鬼親自來了,我們也一定要拿下他的命。溫小姐身邊的鬼位女人不在了,怕是在暗處,我們緊緊跟著,等待時機出手。”
“這么好看的女人便宜了那小子。我越想越不服氣。”
“等著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說不定殺了那小子,我們可以......”
“嘿嘿嘿。”
“但是不可再提這個話題,首要任務還是那小子的命,那種事想想就行但凡張張嘴巴就會要了我們的命。”
“我自然是知道。”
街道里,兩人還纏在一起,這就苦了兩人中間的白沁雪,在夢里,他就像被大火爐裹在中間。熱的同時呼吸還困難。他醒了過來,拼命蹬著腿。
兩個人被迫分開。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白沁雪跳到地上吐著舌頭喘著氣。
“走吧,我接下來要去都城,逐神城。”
“嗯。”
他牽上了她的手。
遠處,鮑穆看著兩人喃喃自語:“感情中的女人真可憐,小姐甚至還不知道他的神寵身份就被他拐跑了,老爺知道小姐這個樣子會不會怪罪我。”
另一處,頭上帶著頭巾的年輕女子裹住了腦袋頂上雪白毛絨耳朵。眼里只有蹦蹦跳跳的白沁雪。
“我的孩子不一樣了,發生了什么,他身上為什么有股強大的力量。”她察覺到異常。“不行,我要想個辦法看一看。”
而白沁雪的改變,他的臨時爸爸媽媽并沒有發現。
兩個人牽著手走在街上。
她就像一只小貓一樣跟在他身邊,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她不明白為什么這么信任眼前的男人,在此刻她只認為他是逐神帝國某個普通人,但是她想跟著他一輩子,她已經開始想象自己說服爹爹的場景了。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他知道綁在自己身上關乎所有族人命運的羈絆,可他想帶著身邊這個女人,他愿意拿命來守護她,“溫家,等我到了上三重境界,恐怕聲名赫赫的溫家會答應這樁事吧。那以后我要瘋狂修煉了,不能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若是老頭子沒有閉關,知道太仲這樣想他一定會得意地給所有人送上一道欣喜若狂的神識,來表達他無一言以附加的高興。太仲在圣地待了幾百年,可他前后修煉的時間不足三年,大量的時間就是躲在圣地藏書閣里偷偷讀著這群老頭子們幾千年來收集的各種各樣的藏書。
“他是最有天賦的人,不單單是我們不死族,從人類到獸類他也是最有天賦的人,身為不死族修煉速度卻超過了正常人,他是我們的希望。”族長曾這樣對著族人說到。
可為了他的修煉,所有族人都想破了腦袋。他好像對修煉并不熱衷,可他是所有族人的寶貝疙瘩,沒人會拿他怎么樣。“隨便他怎么做,我們一族向來不好戰,就算他永遠不修煉,我們永遠困在圣地,也不能逼他。”
前方會怎樣,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可以為她付出生命的女人。
他的眼神愈發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