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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面二人的神色反應,西王妃殷氏頓時悲從心生抽泣起來。
孫秉仁忍著驚悚的感覺連忙出聲安撫,“王妃娘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夫人,不要難過,看完病就好!”邊連廣也連聲安慰道。
西王妃殷氏的情緒這才稍作穩定。
隨后,孫秉仁抄起一旁案幾上的魚線,分別將魚線用魚鰾膠粘黏在西王妃的額頭與手腕共六個穴位處,然后將六根魚線攏成一束,捏在手中閉目號脈。
只見孫秉仁單手打稽首,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后手中魚線竟然泛出淡淡的藍光,而孫秉仁的額頭此時也逐漸溢出汗水。
身旁西王爺邊連廣瞧的出神,頭回見這樣號脈的,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不禁心中疑惑,“難道說傳聞是真的?”
“呼~”
不待邊連廣往深處琢磨,一旁的孫秉仁已然號清了脈絡,長舒一口氣,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起身收拾東西,沖王爺點了點頭示意一下,輕聲退出了房間。
邊連廣快走跟上前去,出了里屋,趕忙給孫秉仁讓了讓座,“孫先生請坐。”接著又吩咐道:“給孫先生上茶。”
“不必了王爺,我交代一聲就回去了。”孫秉仁拱手作揖。
“孫先生,不知道脈號的怎么樣了?”邊連廣擠出一絲笑容,客氣之中透著憂心。
“王爺,在下觀王妃身體并無大恙,只是…只是……”孫秉仁頓時不知口中話語如何說出。
“只是什么?”邊連廣忙問。
“只是…只是王妃這臉上的變化似乎跟腹中胎兒有關!”孫秉仁輕聲說道,不知是否應向西王爺道喜。
“什么!?”邊連廣似乎沒聽清,聲調忽然拔高。
孫秉仁頓時感到西王爺語氣有些不對,小心重復道:“在下是說王妃有喜了,而王妃臉上的變化應該也與胎兒有關…”
這句話從孫秉仁嘴中說出,入了邊連廣耳中,頓時在他腦子里炸開了鍋!
只聽西王爺邊連廣突然一聲大喝:“來人!”
頓時兩個彪形大漢沖進屋內恭敬道:“王爺!”
邊連廣滿臉怒火,開始對孫秉仁客氣的神情早已煙消云散,雙目噴火,嘴中吒喝道:“給我把這個神棍扔出去!”
孫秉仁聞言頓時大腦一片空白,急忙道:“這…這…王爺…王爺…這是怎么話說的?”
兩位大漢可不管他這一套,快速沖向孫秉仁抹肩頭攏二臂,囫圇個的扛起孫秉仁便往王府門外走去。
“王爺!為何拿我!?我何罪之有啊!?”孫秉仁被扛著向外沖去,大聲質問道。
而屋內的西王爺邊連廣,氣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對孫秉仁的叫喊充耳不聞,也不搭話。
“二位大人,放開我!我要找王爺問個明白!”又氣又急的孫秉仁掙扎著沖兩位大漢喊道。
二人置之不聞,扛著孫秉仁快速奔到王府大門外,從肩上接過來孫秉仁用力的摔出王府外的大街之上。
“誒喲!”
這一摔頓時把孫秉仁摔得個七葷八素,眼冒金花鼻青臉腫,差點沒背過氣去。
躺在地上緩了半天,這才勉強站起身來,待到孫秉仁掙扎著爬起身來,上前欲敲開王府大門再問個明白之時,從王府大門內突然沖出來一隊人馬,沖著沁心堂西京分號的方向疾馳而去。
還沒反應過來的孫秉仁正站在原地發懵,此時從門內又走來了一個勁裝男子,正是西王爺邊連廣的隨從滿虎。
滿虎快步走到孫秉仁面前沖著孫秉仁低聲威脅道:“如果不想給你孫家找麻煩,就把今天這里的所見所聞全都爛在肚子里!”
“我要見王爺!讓我見王爺!死我也要死個明白!”孫秉仁不明就里氣急敗壞地喊道。
“就你還想見王爺!?原來以為你是個有真本事的大夫,結果卻是個裝神弄鬼的庸醫!王爺沒弄死你就不錯了,還想見王爺?”滿虎厭惡的掃了孫秉仁一眼。
“誰是庸醫!?我如何裝神弄鬼了!?”孫秉仁沖著滿虎大聲質問。
“哼!不是庸醫為什么給我家西王妃號出了喜脈?還大言不慚的說王妃的臉與腹中胎兒有關?我看你不是庸醫,更像是個騙子!”滿虎反問道。
“不可能!我行醫幾十年,號過脈絡不計其數,一個小小的喜脈怎么可能號錯?”孫秉仁大聲反駁道。
“嗬,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滿虎瞪著眼噘著嘴,“王爺連年征戰早已失去生育能力,你這個濫竽充數的庸醫居然給王妃號出了喜脈,號錯了脈本事就是你醫術不行,但你居然還敢污蔑王妃聲譽,王爺斷不能饒你,說你是神棍已是便宜了你,留你這個庸醫一條性命是我們王爺不愿見血,你若是敢到處胡言亂語,王爺非讓你血濺當場!還不快滾?”
“我不服,明明就是喜脈!我沒有號錯!為什么不讓說?”孫秉仁仍是不服。
“沒有號錯?來王府家中看診的大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為何偏偏是你號出了喜脈?”滿虎氣勢不減。
“那是他們學藝不精,醫術不明!”孫秉仁大聲辯解。
“我看你是咬屎橛子硬犟!老老實實滾回你孫家去!再敢胡鬧,別怪王爺追究你胡說八道的罪名!”滿虎擺了擺手,不耐煩的打發道。
想到西王爺的勢力,孫秉仁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六神無主的走回了沁心堂分號,當他站在店鋪門口時,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又驚又氣。
只見沁心堂分號店鋪內外,一片狼藉,門外的牌匾,屋內的桌椅板凳,柜臺柜門全都叫人砸了稀巴爛,店里的大夫伙計三五成群,二四成雙全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見此情景,孫秉仁急忙沖進店內,隨手扶起一個伙計驚呼道:“怎么回事?這是怎么了!?”
那伙計虛弱的說道:“西王府…是西王府的人…進屋就砸,見人就打,還讓我們滾出西京城,別再來丟人現眼…”
孫秉仁頓時想起在西王府門前看到的那群人馬,頓時氣急攻心再也承受不了,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