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漬,你說能就能啊,你看看,你看看,這腿還有傷,這么小小的一個人,誰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再者講話了,咱們這邊是丐幫,又不是醫館,看病不還得去醫館掏錢,別到時候沒為丐幫賺到錢再搭進去不少,你死了我們找誰要錢,沒人疼沒人要的,到最后除了黃土一把,還有啥。”一個老乞丐駝著背,拿著粗壯的樹干改的拐杖,瞇著眼睛倚靠在一旁,看著像個和和氣氣的老頭嗓子卻出奇的尖,在一旁對著不知道什么碎碎念念。
“我不需要去醫館,我會抓藥,我能自己上山采藥,我,我只是想要一個睡覺、吃飯的地方,我不會麻煩你們的,我能給你們賺錢的,除了一口飯,其他的我都能上交。。。”我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一用力就牽扯到昨天的劃傷,疼痛快速蔓延,本來麻木的傷口又被牽連的生痛,眼角也被疼出淚花。
我長的一般,但眼睛水汪汪的很適合扮可憐,林老太太身邊的丫鬟總是喜歡在背后這么說我,今天我也算用上了。
“我不會白白賴在這的,我也會出去乞討,我可以在集市走街乞討,我能走很多路,我是窮人家的孩子,我體力很好的,我只是想有個地方呆著,我沒有家住了。”我撅著嘴,像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聲,淚卻一層層模糊了我的目光。我將手伸出,似乎想要證明什么,可惜泥沙將雙手遮蓋,除了臟兮兮的小手,什么也看不出來。
“呦,這娃子可憐的,這咋還沒家了。”
“就是,才這么點的娃子,還有傷。”
“小何有家的,可是弟弟和阿公(對父親的方言俗稱)不喜歡小何,帶小何去了一個很嗆又很香的壞女人那,她說從今以后小何都沒有家了,要在哪里賣命。”
這是畫煙的故事,她曾哭哭啼啼的對著一個小侍衛這么說的。
周圍的乞丐聽我這么講完后,看著我的目光好像也都柔和了些,不過那個駝著背的乞丐卻皺著眉頭,似有一些不悅。
“你逃出來又有什么用,你也活不下去,還不如再回去,你好歹還能活著。在這,要不然是死在腿傷引起的感染,要不然就是凍死在之后的冬天。要我說,你還不如回去,回到那當個什么也不會的搖錢樹,至少凍不死你的,也餓不死你的,好歹能有口飯吃。”
“不,我不要回去的,那個壞女人不會救我的命,我已經跑出來三回了,我要是再回去,那個壞女人絕對會打死我的。求求你們了,讓我在這留下吧,我很乖的。”我聲淚俱下,胡亂抹著臉頰的淚,我偷偷望著那老乞丐的方向。
他是一個有地位的。他每次問得話都沒有敢唱反調,每一次說話時別人都會沉默聽他講完,他是個很重要的人,他能決定我的去留。
老乞丐看著我,欲言又止,又嘆了一口氣,才開口:“讓她先去城墻那邊走走吧,唉,讓小五帶著吧。”
“好。”
一個瘦瘦但不高,穿著一身破布麻衣的男子從一旁站出,向我揮揮手。
“帶著去河邊洗洗,然后熟悉熟悉路線吧。”老乞丐順著腰捋了兩下,然后拄著拐杖扶著樹,坐在了樹下的石頭上。
“栗老,那個。。。臟一點不是會賺更多的錢嘛,洗干凈了就辦不了可憐了,萬一再被哪個府里當丫鬟買了,這不就。。。一次性交易了嘛,這多少有點虧吧?”小五攥著我的手,原本想走,卻又徘徊了半天,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
“讓你洗干凈是怕除了腿上還有傷口,還有腿上的傷口容易感染。再說了,你洗干凈了看看沒事了,你就不會拿泥再涂回去嘛,你咋就那么笨!”栗老拿著拐杖敲著地,對著小五就罵罵咧咧,連帶著其他乞丐也跟著笑。
“知道了,知道了。”小五牽著我就走。
遠離他們一段距離后,我這才敢放開手,大腿在長時間的刺激下已經開始變得麻木,松開時也沒有感覺到顯著的疼痛,不過還好,我現在有地方待了,我有新的身份,我可以不用那么恐慌了,那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