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興致去打獵？”

洛玉笑著迎了上去，怪不得他不會用最喜歡的弓了，段君澤的箭法也算不錯，不過洛白的弓是特制的，沒有幾年的功夫根本用不慣。

“前段時間頭痛癥發作，一直沒有陪你，還好冷風換了藥，現在已經好多了，這段時間你在忙什么？聽說你總往宮外跑，可是鄉下的田莊出了事？”

段君澤拉著洛玉的手，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在京城開了個鋪子，過段時間芳華和阿儀就要進京了，我總該為他們做點什么，再說我沒什么朋友，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只要你喜歡，開多少間鋪子都行，只是別把自己累壞了，御花園里的合歡花開了，今天又是滿月，我們一起去賞花吧。”

“好。”洛玉點了點頭，從前在段君澤的府邸，兩個人無數次花前月下，把酒言歡，只有段君澤知道她的喜好，才會這么做。

“你們要干什么？”

冷風安排好錦衣衛剛進屋，就被幾個黑衣人按倒在地上，頭上的黑巾去掉，冷風發現自己被丟在一個幽閉的密室里。

“做什么？自然是要殺了你！別以為你做的事天衣無縫，妄想控制皇上，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能讓你茍活到今日，算是對你的仁慈。”

夜戰用寒光閃閃的匕首，在冷風的臉上劃了一道。

“能走到今天，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你確認我死了皇上還能活著嗎？”冷風抽了一下嘴角，任憑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藥的配方我已經拿到了，藥丸也配了出來，你在配方里加了大量的罌粟，到底安的什么心？”

“呵呵，你以為皇上的頭痛癥只吃這些藥丸就會好嗎？不妨試試，看看你們南陽國的皇帝會不會變成一個瘋子！這間密室，想必你做了不少壞事吧。”

冷風掃了一眼，昏黃的燭光下，幾處石壁顏色暗紅，想必都是沁了鮮血，當初他只有七歲，在這間密室里，眼睜睜的看著親人，一個個慘死在他的面前。

“你……你對皇上做了什么？”

夜戰討厭冷風此刻的表情，輕蔑的眼神讓他恨不得剜出他的眼睛，一刀刺在冷風的腿上，鮮血如注，冷風卻依舊猙獰的笑著。

“你這個瘋子！當初怎會讓你留在九皇子身邊？我且留你幾日，不過你現在活著，一定會比死了還痛苦！”

夜戰又在冷風身上刺了幾刀，命人把他用鐵鏈鎖起來，丟在密室的角落里。

“皇上的頭疼癥又發作了，吃了藥也不見效。”夜戰蹙著眉走進來，坐在殷昭昭身邊揉了揉太陽穴，畫屏倒了一杯茶悄悄退了下去。

“不是按照藥方配的藥嗎？怎會不管用？是否罌粟的量少了藥效不夠？”

“平日皇上頭痛癥發作都是冷風負責，把皇上關在御書房里鬼鬼祟祟，恐怕不是吃藥這么簡單，我總感覺冷風有問題。”

夜戰沒想到，皇上的頭痛癥發作起來如同瘋魔一般，捂著頭不停撞墻，幾乎連人都不認得了。

“憑你的手段還撬不開他的嘴？我看這幾年你越發仁慈了。”殷昭昭用手指輕柔的幫夜戰按著頭。

“冷風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如果不是因為皇上，我早就一刀結果他了，看來問題真的出在他身上，娘娘，您有沒有感覺冷風和當初的布洛長得相似？”

“不可能，當初那些人不是都死絕了？葬在亂墳崗，就算還有一口氣，也會被餓狼吃了。”殷昭昭搖了搖頭。

“他的嘴很硬，似乎胸有成竹我不敢殺他，您看皇上的癥狀，明明是頭出了問題。”

“去看看，我就不信他什么都不怕，膽敢害我的孩子，我也不會讓他好過！”殷昭昭瞳孔微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的頭痛癥發作得如此厲害，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

洛玉疲憊的從段君澤的房間走出來，明明是洛白傷了腦袋，看段君澤的樣子，這病不是裝出來的，青云城找到的到底是誰，她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夜戰把冷風關了起來，看情形皇上根本離不開冷風，也許這是冷風算計好的。”

“段君澤從前沒有頭痛過，這事蹊蹺，派人盯著他們，先不要給皇上松綁，別讓他傷了自己，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

“是。”

“左相等在書房，還有盧將軍、張將軍，人都到齊了。”

“好，我換身衣服就過去，把大理寺的司徒泰也叫過來。”

“是！”

皇上已經不能處理朝政了，雖然實權還在殷相手里，不過洛子安從前的部下也被提拔上來一批，如今段君澤病了，洛玉不得不做些什么。

“你終于來了，我以為還要等幾天，看來皇上的病發做了。”

冷風猶如一條破爛口袋，靠著墻壁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見到殷昭昭，露出一口帶血的白牙。

“你對澤兒做了什么？你究竟要怎樣？”

夜戰扶著殷昭昭在椅子上坐下來，密室里燭光閃爍，殷昭昭盯著冷風的臉，他現在的神情，確實和布洛有幾分相似。

“此時此景，讓您想起什么了嗎？當初，您在這密室里做了偷梁換柱的大事，還殺了十幾口人，連三歲的孩子都不曾放過，殷昭昭，你的報應來了！”

冷風的臉因為疼痛有些扭曲，陰森森的聲音猶如鬼魅，說完這些話又咳出一口血來，給原本看不出顏色的衣裳又添了一道血跡。

“你……你是誰？”殷昭昭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我是誰？您忘了嗎？我是布洛的小兒子，當初我是最后一個死的，被捅了三刀，夜戰不放心還補了一刀，沒想到我還活著吧？哈哈哈……”

密室里回蕩著冷風歇斯底里的笑聲，殷昭昭打了個寒顫，靠向夜戰，夜戰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前扣住了冷風的下巴。

“沒想到你如此命大，說！你對皇上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那就要問現在的皇上到底是不是您的親生兒子，爹，娘，小妹，我茍延殘喘活了這么多年，終于給你們報仇了！”

冷風突然發力掙脫了夜戰的手，惡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殷昭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頭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