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照阿玉樂的路線,一天后,我背著她走出了那里。
外面是黑夜
可我卻看到了光
我把阿玉樂放下,還沒走兩步,就倒在一旁的草叢里。
我夢到了那些在我面前死去的的人。
而沈箐沐對我說:“要回去了嗎?回去吧!”我說不出來話,只是流著淚醒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直射我的眼睛,我聞到了一股花香,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一下就坐起來看著周圍。
那一刻我又感覺自己在夢里,半座山的花映入眼簾,這讓我感覺不可思議,能在九月份開花的很少。
“這是杜鵑花,是我阿姐最喜歡的花。”阿玉樂在我身后說,我回頭一看,她杵著一根棍子,小腿已經被簡單的固定好。她指著山下道:“從這個方向走大概16公里會遇到一個村子。”
我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上來。”我一路背著阿玉樂穿過這片花林。
到了日落西山,我終于看到了一個村子的輪廓,阿玉樂留在這里養傷,而我執意要離開。
她沉默了許久,試探的問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深深地嘆著氣,“你又何必多問?”
“如果要回來,可以來找我,那個地方…至少我清楚。”
“嗯。”
村民說從這條大路能到高速公路,運氣好的話會有車搭你。他們很好,有個年輕人大概十幾來歲,他騎著摩托車送我到高速路口上,我對他說了謝謝。
剩下的時間里我獨自在這里等著,我知道現在黑燈瞎火的手沒有人會停車,但事情總會出乎意料。
有輛面包車停在我的面前,我急忙上去問司機能不能載他一程。
“先上車慢慢說。”
開門的那瞬間,我的笑臉僵在臉上。
“是你!”我忘記他的名字了,只記得是那個刺身男,他抱著手假寐。
后面還有兩個人,都是熟面孔,有個人也認出我來,還發出驚訝的聲音,“原來真是你啊!”我看了他一眼,坐上車后里面的氣氛很壓抑。
我問他:“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位置的?”
“你說呢?”那兩個人從后面把我給控住。我掙不脫,開始有點慌亂:“你們做什么?”
“別亂動,不會把你怎么地。”后面的人笑著說。
我斜眼看到那個男人從里袋拿出一個折疊刀,渾身都僵得不敢動彈,他是我舅舅的人,應該不會傷害我,但那把刀就停在我頭上,心里還是發緊。
下一秒他左手直接按在我顴骨上,那把刀劃破我的額頭,血直接從我眼睛流下,我倒吸一口氣,接著他從我傷口里摳出一個黑色的東西甩出窗外。
做完這些動作他們就放開手,那個男人則是低頭擦拭血跡,我捂著傷口問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定位器,”后面那話多的湊過來跟我說,“哦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叫阿滿,他嘞我喊他二狗子嘿嘿,我打小就跟著言哥混。”
他那小麥膚色我記得很清楚,畢竟全人堆里他最扎眼,旁邊那個就比較不顯眼,“我叫張…”
“我知道你,你是我們先生的外甥,上個任務剛結束本來不想來的,但知道是你我就跟著來了,你可不知道我們之前那個任務有多刺激,來我跟你展開說說……”阿滿邊說邊包扎傷口。
啊,這個人真能說,愣是一點細節都不放過,我要是有他這本事也不至于才寫這么點。本來這一天疲憊不堪的,我一聽就直打著哈欠,開始我還能假裝附和,后面直接不說話了,但這人完全不管,自顧自地說。
我疲倦的把眼睛閉上了。
直到了凌晨四點,我一個人在面包車里醒了,身上還披著一件衣服,這應該是那個叫阿滿的。
開門下車后,那個阿滿在旁邊抽煙,他看見我就跑過來搭拉我的背,開心點說:“啊你醒啦,睡得怎么樣?嘿嘿。”
“還好,”我趁著月光下只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心里一咯噔,直直問他:“這里是哪里?我要去找我舅舅。”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說:“唔,先生現在可是休息時間,還得等上兩個多小時,才能上去見他呢。”
“我朋友被困古東山里……”
他打斷我說的話:“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呢,你現在上山的話他也不會見你,恐怕到最后你要被趕下山的。”
我本來還想在說什么的,但看到他一臉苦惱的模樣我還是放棄了,其實我心里還是沒底,自從我媽離開京城我就在也沒來過南云,也沒有見過舅舅,他會不會幫忙還是個未知數。
煎熬的度過那兩個多小時,阿滿的嘴也稍微不那么聒噪了。遠方裸露出魚白色的天空,而后又是粉色,阿滿終于帶著我上山了。
這是一座茶山,而山頂上是我舅舅的別墅,我腳下踩著階梯看著四周,這座山有小部分修整了,其他的就和小時候的記憶一模一樣。
我不免低聲嘆了一口氣,阿滿似乎聽見了就回頭打趣我:“小少爺這是好久沒來這了感慨呢。”
我聽忙著搖頭,“咱倆年齡相仿經不得你這樣,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使得使得,你既然是先生的外甥,我們這些當手下的還是懂的。”我只能干笑兩聲,后面就隨他說去吧。
……
到了門前,我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背影和一個女人。
“小鐘姐好久不見啊!”阿滿打招呼道。
女人在給他整理腿上的被子,只是點點頭,而后想到什么就回頭看到了我,她先是低頭跟我舅舅說了什么,就走向我笑著對我說:“是小瓷來啦,阿滿你先回避一下。”
“好的小鐘姐。”
那個女人把我帶到了舅舅面前,在我的印象里他身體不好,寡言少語,也就只有仝奕鐘不離不棄陪著他。
“舅舅。”我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低頭懇求道:“請您救救我的朋友,他還在古東山里。”
“姓沈的,挖你的眼睛抽你的骨髓,讓你感染病毒心肌炎,這人你還救嗎?”他的語氣就像在問我吃飯了沒。
我一時的被震驚的說不出話,捏緊拳頭又放松。
“咳咳……咳,”他轉過來的模樣與我童年不差分毫,只不過他渾身的氣質讓我感覺滄桑了不少,沒記錯的話他只比我大了十來歲。
我猩紅的眼睛看著他,只說了一個字。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