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麻哈無朵千戶長,第二天上午在云霧坪鷹嘴石上,舉目四望,秋風(fēng)爽爽。半個永川縣都在眼底,無數(shù)的黃紅色土地簇擁著叢叢綠色的山巒,時起時落,就像血盆中漂浮著幾片菜皮……遠處的黃瓜山橫亙在北面,擋住了瞭望北國家鄉(xiāng)的視線。雖說黃瓜山像一條巨蟒,氣勢宏偉,可已被套上繩索,哪里還由得它自由行動?對面的女石筍已是一個黑乎乎的,山頭上已經(jīng)插上了元軍的黃龍戰(zhàn)旗,正在疾疾的秋風(fēng)中飄拂、搖晃。幾十個黑磴磴的元軍,手執(zhí)鋼刀,正耀武揚威地守衛(wèi)、巡視,展現(xiàn)出一派勝利者的威風(fēng)!下寨東寨門處,也插著元軍軍旗,正有百多號元軍,在百戶長——干察角爾的帶領(lǐng)下,向男石筍的寨門挺進!
麻哈無朵看著、看著,臉堂上露出了笑容說:
“骨朵老弟,你聽見過云霧坪的民謠沒有?”
“是聽見過,只是記不清。只知道前兩句是‘好個云霧坪,生在半天云’,后面的就記不起了。”
“我補充幾句看對不對:‘糧田數(shù)百畝,禾秫四季生。四面懸崖壁,攻占不可能。避亂神仙地,悠然享太平!’對不對呀?”
“是的,兄長說得一點不錯,很對!”
“真的對嗎?”
“對!是這樣的。”黑炭肯定地回答。
“對個屁!現(xiàn)在我們鎖定了云霧坪。海派、天派通通完蛋了。難道還是‘避亂神仙地,悠然享太平’么?”
麻哈無骨一句反問,把黑炭整得個啞口無言。
“我是說,兄長背的民謠對,哪個說攻不下來呢?”
“民謠對,對啥子?就是民謠錯了,應(yīng)該重新寫過。現(xiàn)改為:
好個云霧坪,
生在半天云。
糧田數(shù)百畝,
禾秫四季生。
雖有懸崖壁,
一火燒無存。
元軍威風(fēng)長,
除患.....。
麻哈無朵結(jié)尾句的“保太平”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對面干察角爾向寨門發(fā)起的一片“打殺”聲打斷了。
“這兒斜對著寨門,正好看個究竟。讓我們就在這鷹嘴石上——坐山觀虎斗吧!”
麻哈無朵,黑炭等六七人,就欣然地坐在鷹嘴石上,等待著勝利的好消息。
話說干察角爾四十來歲,身材高大;黑色的鐵盔上直立著明晃晃的尖刀頂尖,紅纓披拂,頗具威風(fēng)。粗而黑的三角形的眼睛中,黑色的眼珠子明亮有力。粗大的鼻梁下短須蓋著上唇。由兩邊耳鬢圍向下顎的尺把長的胡須,把下半個臉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大片。一開口,便發(fā)出豁亮的聲音。讓人一見,便知是一個久經(jīng)沙場,富有經(jīng)驗的百戶長。
干察角爾帶著元軍進攻大寨門前,把元軍分成三隊:前隊負責(zé)掩護,中間的一隊負責(zé)燒門。每個元軍都帶著火器和一大捆干柴,或干木棒;第三隊負責(zé)沖進寨門。只要寨門一攻破,便傾全部兵力,殺進寨子,攻占男石筍山。
話說簡莊主,在鵝頭堡上布置了十幾個團丁,鵝項頸上布置了五個團丁,余下的團丁負責(zé)守寨門和放流動哨。
由于由石筍山到鵝項頸及鵝頭堡,都要從大寨門出去,很不方便。于是在天王殿右側(cè)面的圍墻上架起一道竹橋。五丈多長,由兩組三根楠竹梱綁中間頂上兩根八字楠竹聯(lián)接而構(gòu)成。這樣就從圍墻上出去,通過楠竹橋梁,直達鵝項頸的巖邊上。
就這樣,一道竹橋就把三點連通起來了,人員調(diào)動迅速快捷,靈活方便。
真是:
小小竹橋作用大,
三點聯(lián)通抗敵頑。
簡莊主看見熊熊大火,把下寨山林樹木化為灰燼,而且女石筍和東寨門已經(jīng)丟失,自然心中起伏滌蕩,難得平靜。
真是:
火燒山林燒心緊,
運籌謀劃愁更愁。
但想到在天王殿上大家的激昂表現(xiàn)和足計多謀的獻計獻策,心情慢慢地寬松下來。
剛剛天亮的男石筍山峰依然是那么的雄壯挺拔,傲然威武。半環(huán)形的寨墻依然是那樣雄偉地保衛(wèi)著筍峰的一切安危。站在山腰,迎面吹來的灑灑金風(fēng),雖然帶著淡淡的余火煙味,卻不失給人帶來涼爽清快的美意。
江山真是“如此多嬌”啊!可是上寨人和門上白天火炮的隆隆震吼和陣陣彈雨,又在簡莊主的心上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影。幾口清茶下肚后,不免引起了對家人的思念:
“夫人怎么樣了?云香怎么樣?幾天沒見,究竟生活得如何?……石筍峰頂畢竟與彌佗寺不同。”
簡莊主翻騰的思緒再以無法平靜,就帶著石英經(jīng)九塆十八盤向峰頂行去。
簡莊主一步跨進玉皇殿,只顧往前走,一腳踩在什么綿綿的東西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
“誰?什么人?”
隨著呼喊聲,一把明晃晃的短劍撲面而來!
“玉珠!別亂來!”
石項連忙上前一把接住玉珠的短劍,說:
“你看清楚,是簡莊主來了。”
“簡伯父,真對不起。我剛才正在做夢,迷迷糊糊中,還以為是……”
玉珠連忙退出玉皇殿,讓開路道,讓簡莊主通過。”
前面剛離去,后面的石英卻被玉珠一把拉住,并使勁地捏了兩把。
“英哥!你終于來啦!我……”
“別!我是陪簡莊主一起來看……”
石英怕說漏了嘴只好省掉后面的話語。
玉珠使力甩開石英的手臂說:
“哼!你就不理我了!”
玉珠翻著白色的鳳眼,埋怨石英,心中泛起了怒氣。
簡莊主一進老君廟,幾點香火的殘光立刻印入眼簾。老君廟中正坐著白夫人,云香伏在懷中。
“夫人!夫人!”
白夫人抬起頭,聽見是尚奎的聲音,連忙睜大眼睛說:
“老爺,你上來啦?就在干草上坐吧,這兒沒有凳子....”
“你們像這樣子不行,三個都在睡覺,就不怕出事嗎?云香和劍雄又沒正式訂婚。”
“是我叫他們兩個睡的。我瞌睡少些。白天我看看,晚上他們輪流放哨。況且,石英也沒在。”
“你倒真會打主意,他兩個晚上輪流放哨,萬一做出些什么事來,我們這老臉往哪兒放?”
“哎呀!老爺。我竟然忘了告訴你,那劍雄就是張興——張玉珠。他跟云香一樣,是個假男兒,是與石英訂了婚的。他們?nèi)齻€,就是石英、玉珠、云香都在我面前義結(jié)金蘭,成了同生共死的兄弟。不!是同生共死的兄妹。玉珠只有男兒裝,而云香已換成了女兒裝,快滿十七歲了,就讓她還其‘貓貓——女兒的本來面目吧!”
“原來如此。這個劍雄簡直把我都蒙住了。真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云香的相好也真難找!”
時近半晌,東方的驕陽放出了萬道金光,似乎要把這被大火焚燒的上下寨看個一清二楚。光芒是那樣的艷麗生輝,照映著太上李老君——本來是太陽光射不到的巖下——臉上也放射出萬道金光!
本來姓白,而又生相潔白的白夫人,那冬瓜似的長園臉,雖說眼角增加了幾絲皺紋,比原來清瘦了一些。可是,在陽光的映照下,卻白里透紅。真是:“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再加上幾天來思念的親密尚奎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心中一陣驚喜,臉上也泛出了青春的笑容。真叫尚奎有些心動。
可是,這些天的忙碌,大戰(zhàn)在即的催逼,“國”字臉上的兩顆大眼珠,雖說光芒常在卻顯得十分的疲憊。
尚奎停了一下,從寬大的嘴唇中發(fā)出了低沉的問話:
“你一切還好吧?你們住在山頂上,吃喝都不方便,真令人擔(dān)心啦!”
“我已年過半百,活起也很費力,早就該死的了。只是我舍不得女兒云香,她才十多歲呀!應(yīng)該讓他們逃出這個彈丸之地才是。”
“這個問題我已想過。只是,她又怎么能離開你這個朝夕相伴的老娘呢?”
云香一覺醒來,看見父親站在面前,聲音顫顫地說:
“爹!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喲!”
云香話未說完,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漱漱而下。
這時,石英從峰頂盤石上急沖沖地下來說:
“伯父!不好!女石筍也被元軍占領(lǐng)!還有一隊人馬向大寨門殺來!”
簡莊主來不及多說,便同石英一起下峰。還未下到九塆十八盤,上寨人和門頂上的大炮“轟”“轟”“轟”地大吼起來。剎時間,引起了一陣驚動。
鵝頭堡和鵝項頸上彈如雨下,樹葉翻飛。
簡莊主顧不了那么多,和石英一起迅速經(jīng)過九塆十八盤,跑到各自的位置,應(yīng)對敵人的進攻。
話說干察角爾的先頭部隊,利用地勢的高低不平,分散行動,步步向大寨門逼近。
寨墻上只有二十多個團丁,隱藏在寨墻的垛磴下,密切注視著元軍的一舉一動。
石英對李三說:
“不要輕舉妄動,等敵人靠近時,才投石放箭、打炮,要節(jié)省彈藥。”
“嗚!”元軍的一支飛鳴箭直向寨上射來。
元軍并沒攻擊寨門,而在東角上向寨墻上不斷放箭。石英指揮團丁,搬來兩門木炮,對準(zhǔn)元軍“轟”“轟”兩炮。無情的彈雨鋪天蓋地殺向元軍。
真是:
彈雨紛飛從天降,
元軍驚魂無處藏。
打了兩炮過后,團丁們又迅速裝火藥,填上鐵釘、鐵珠、石子等彈料,又向元軍開炮!
連過三輪,打了六炮后,暫時顯得一絲安靜。
“打吧!盡情地打吧!看你有多少火藥炮彈!”
元軍的喊聲,不由得引起石英仔細觀看:
原來元軍躲在砂石后面、石坎下面,況且手中還拿著盾牌,阻擋飛彈。即使那些走彎路的“找人彈”打在元軍身上,也只不過受點輕傷而已!
石英正在疑惑之際,突然寨門口升起一股滾滾的濃煙,直沖云霄。
原來,元軍二隊趁東面打殺激烈,順著土坎壁悄悄摸到寨門前,迅速堆上柴草和干木棒等,點火燒寨門了。
李三急忙對石英說:
“你快去看看!火燒寨門了!”
石英急忙回到寨門內(nèi),指揮安排一切。
天空驕陽似火,氣溫干燥熱烈。寨門前的干柴遇到烈火,柴燃生風(fēng),風(fēng)助火勢,雄雄烈焰騰空,炎炎熱浪襲人。
真是:
干柴烈火勢兇兇,
頃刻木門煙霧濃。
熱浪頻催吐火舌,
大門瞬間變通紅。
常言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火燃燒用水不就能滅火么!
可是,在石筍寨子中,只有“一碗水”,連吃都不夠,哪兒又有水來滅掉寨門的大火呢?
坐在鷹嘴石上的麻哈無朵,看見寨門瞬間被烈火吞設(shè),不禁放聲大笑道:
“‘陸遜燒營七百里,劉備敗走白帝城。’一把火戰(zhàn)敗了七十萬劉備大軍,保住了東吳的安寧。而今天則是:我軍火燒石筍山,戰(zhàn)敗頑惡立功名。只要山寨一破,兩個“丁丁”自然潰敗無疑。那就讓我們慢慢地啃鵝頭,嚼鵝項頸吧!”
不久,看見寨門前的火苗弱下來,元軍便有二三十人,從寨門的土坎下冒出,踏著火炭沖進寨門,殺聲震天,勢不可擋。
麻哈無朵更和眾人急拍手掌,大聲喊道:
“如此成功,真乃天助我也.....”
隨即信口作歌曰:
鐵騎橫掃江南北,
豈懼云霧石筍山?
火星一點魔怪滅,
凱歌高奏伴我還!
話說石英見寨門被烈火焚燒,心中一點也不著急。只是叫團丁們沉著應(yīng)對,千萬不要慌張,定叫元軍有來無回。
不久,寨門被烈火燒垮,變成火炭,一塊一塊地落下來,門洞大開,一點防預(yù)功能都沒有了。
元軍就像螞蟻般涌進寨門,而且口中“沖”、“殺”聲不絕!
轉(zhuǎn)眼間,已有十幾個元軍沖進寨門。一個個頭戴鐵盔,背披鎧甲,數(shù)把弧形大砍刀,金光閃閃。大有一下子踏平山寨的氣勢。
可是,元軍進門一看,眼前是直上的二十幾步石梯。石梯兩邊有隨著石梯而上的石坎,高有五六尺。兩邊石坎上還立著順梯勢而上的木欄桿。
元軍向上沖了一段路,突然前面“咔嚓”一聲,落下一排木欄桿,擋住了前進的上山道路。
驚慌失措的元軍,還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正在張望時,突然寨門內(nèi)側(cè)也“嗶”地落下木欄,活生生地截斷了退路。
元軍見勢不妙,就揮動彎刀,奮力砍向木欄,試圖退出寨門外。
這時欄桿外的團丁,將石灰瓦罐,紛紛投向走投無路的元軍。
那些瓦罐一打破,里面的生石灰粉末紛紛騰空而起,四面散開,將元軍的頭、臉、手、腳渾身都涂上了一層白白的雪霜。
特別是眼睛,既看不見一切,而且又被辣得生痛,淚流滿面,分不清東南西北。原本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元軍,通通變成了瞎子。
緊接著,便是飛箭、石塊、竹尖、鐵釬等致命之物,紛紛殺向狼狽不堪的元軍。
元軍的“沖、殺”聲立刻變成了“呼天喊地”的掙扎哀鳴聲。
真是:
本想一舉平山寨,
卻遭圍殲喪黃泉。
除了有兩三個元軍奮力砍斷門后欄桿逃脫外,其余的十幾元軍通通變成了蒸好的“楂魚鰍。”
石英協(xié)同簡莊主設(shè)計的這一著“關(guān)門打狗”巧計,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山寨上暴發(fā)出一陣陣激昂的歡呼聲!
話說鷹嘴石上正在等待勝利消息的麻哈無朵,猛然間看見有兩三個白樸樸的元軍從寨門的火堆中滾出,心中便是一驚:
“是怎么回事?沖進去了還要退出來?”
接著傳來的“打殺”聲,便告訴他:沖進去的元軍完蛋了!
麻哈無朵臉上的興奮一掃而光,只得哀聲嘆氣,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到關(guān)帝廟重新安排作戰(zhàn)計劃。
元軍被“關(guān)門打狗”吃了大虧后,接連三天,都沒有進攻。石筍山、鵝項頸、鵝頭堡都顯得特別寧靜。
真是:
金風(fēng)涼意起,
心神爽快生。
云常見無動靜,不免思念起峰頂上的母親和云香妺來。便約了石英一同上峰頂。
“娘!你好!云香!你好!”
“別講話,三哥,”云香說,“別打斷伯娘的思路。”
“老三,你上來了。”白夫人說,“我正在給云香講老太太的——在游石筍時作的詩句。我說到哪兒去了?云香,你說說。”
“伯娘,你正說到‘六合仙臨歸何處,大佛寺內(nèi)笙歌傳’。”
“對,還有兩句,讓我把詩補完:‘丹鳳起舞天將晚,繁星千萬照山川’。這是老太太特意作的碑槽地名詩,里面崁了十幾個地名。”
“現(xiàn)在戰(zhàn)事緊張,你們到還忙里偷閑,說什么詩句的?”云常表現(xiàn)出不感興趣。
“你們下面是緊張,可是,我們峰頂上卻沒有事情干。既無事做又沒有書看,成天只好同云香、玉珠擺擺龍門陣。”
“老太太升天后,你們是怎么安排的?”
云常見母親相問,只好答道:
“祖母被元軍慘殺后,老爹叫我安排人厚葬了的,福地在寶峰寺下面。”
“老太太,雖說她成天念佛,卻很懂詩文。就是剛才我背的老太太的‘神往的故鄉(xiāng)’,一共有十六句,夠長了吧?嵌了那么多碑槽的地名。她說費了五六天才寫好的。后來又作了多次修改。不像你,成天打打殺殺的,作過什么詩嗎?”
石英卻說:
“伯娘,三哥還是作得有‘酒令歌’呢,是專門寫簡家洞風(fēng)景點的。”
“那你背出來聽聽。”
石英背了一小半,就記不起了說:
“云香,還是你來補完吧。”
云香接著背了后面部分說:
“伯娘,三哥還是不錯的,也寫了十六句。”
“什么錯不錯呀,就知道喝酒,還吹噓‘千杯不醉何處是,唯用溶洞景點拳。”
“伯娘,云香四...四妺,也還收集有‘碑槽十二風(fēng)景詩’呢!”石英卻表現(xiàn)出濃濃的興趣。
“我只整理了七首,不妨背給你聽聽。”
于是云香背了出來。
“土是故鄉(xiāng)親嗎?作這個‘十二風(fēng)景詩’很好。可以聊表作為碑槽山人熱愛家鄉(xiāng)的一片真情。今天反正是無事,我們就作幾首詩來補上,讓我也像老太太那樣在石筍峰開貢院!包括玉珠在內(nèi),每個人至少作一首。”白夫人強調(diào)說。
云香說:
“我作了一首:
彌佗寺
松柏蒼蒼繞廟庭,
紅墻黃瓦鱗櫛生。
神佛輝光照大地,
萬民祈禱保太平。
“石英,你呢?”
石英說:
“我原來作得有兩首,最近又作得一首。”
石英先背了“二郞尖”和“澗槽溝水庫”兩首后,又背了第三首:
丹鳳
橫空展翅飛九天,
七色閃耀起波瀾。
校園雛子聲聲問,
何當(dāng)駕鳳彩云邊?
白夫人評價說:
“很好,第一句很有氣勢。最后一句更好,要駕鳳彩云邊。說明很有志向。”
白夫人說完,目光投向了玉珠。
玉珠也毫不客氣地背出詩句:
石筍
石筍高聳云霧坪,
古寨四方鐵將軍。
懸?guī)r神像依巖立,
雙峰凝望最多情。
背完后將目光投向了石英,仿佛石英就是男石筍。
白夫人評價說:
“最后一句用了一個暗中比喻,把石筍情山雙峰寫活了。”
“我的酒仙老三,該你了。”
“我還沒有想好,娘,你就放我一馬吧!”
無奈的云常想一句話推脫。
“人家都說猴子聰明,狗推不上樹,難道猴子還推不上樹嗎?”
云常在母親的責(zé)問下,便用手搔了搔腦袋,只得勉強應(yīng)付,否則就成狗了。這時銀子以為云常要逗它玩,就跳起來與云常親熱。
云常推開銀子說:
那我就對‘打兒窩’作幾句:
打兒窩
四合山外打兒窩,
路人總要拋石頭。
數(shù)投得中有報應(yīng),
嬌妻生子覓封侯。
“最后一句可以。只是第三句‘有報應(yīng)’三字改成‘終有應(yīng)’較好些。免得別人體會成要報仇的意思。”
“改得好。我也覺得有點哽,只是轉(zhuǎn)不過彎來,現(xiàn)在有十一首了,還差一首呢?”
說完,云常把目光斜視了一下母親。
云香也知趣地扯了扯母親的衣角。
“我知道我沒有說,不過老太太那首‘神往的故鄉(xiāng)’用在這里不就行了嗎?”
“伯娘”,云香說:“那是總寫,恐怕與每個風(fēng)景的特寫配合不起,還是作一首吧。”
“那我就以石筍山為題”
“伯娘,剛才玉珠姐姐已經(jīng)說過了。”
云常一聽說“玉珠姐姐”,環(huán)視了一下說:
“他是劍雄,怎么叫‘玉珠姐姐’呢?”
“她就是玉珠。雖然穿的男兒裝,但給你妺子一樣,是一個假男兒。”
云常如夢方醒,瞇起眼睛盯著玉珠:
“看什么看!簡直是個王...”玉珠看見白夫人的一臉笑容,怕引起不愉快,急忙把“八蛋”省去說:“簡直是砣王老好的爛煤炭。”
“伯娘,還差一首風(fēng)景詩呢。”
云香又一次催促起來。
白夫人拍了一下云香的頭說:
“管他好煤炭、爛煤炭。你們把老娘迷起了才難得談!硬是要把菜籽米榨出油來,那只好應(yīng)付一下:
帽子坡
冠冕堂皇鎮(zhèn)群山,
古今爭斗勢非凡。
億萬百姓無封號,
創(chuàng)史英雄柱九天。”
真是:
十二風(fēng)景詩文美,
聊表桑梓故鄉(xiāng)情。
“老三,前些天你爹上來我就告訴他,給云香她們找條生路,逃脫這彈丸之地才是。”
“啊!我差點忘了,爹叫我給你們帶了東西的。”
云常說完,伸手解開衣襟。
正是:
幾次求生無覓處,
卻有云常帶計來。
不知云常從懷中拿出什么東西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