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見不是你
- 天野長歌
- 夫容
- 3768字
- 2025-08-21 09:47:31
薩甘關上色解楞汗國汗王與西寮皇帝阿保堇于盟臺會面,西寮皇帝當面向汗王道歉并贈送貴重禮物以表歉意,誰知壓軸禮品“鬼工球”在兩個帝王之間爆炸,幸運的是帝王兩大貼身保鏢高手在“鬼工球”爆炸前幾秒預知危險,當即推開主子脫離危險區,并在眨眼功夫內清除布置在帝王身后的對方的十名“反制”武士,兩位帝王被自家武士救走...
現在,熱得冒煙的花崗巖會盟臺上只剩下兩個貼身保鏢如兩條蛟龍在互相絞殺,這是一場極其精巧復雜卻又致命的高手對決:雙方出手看似優雅甚至有點“禮貌”和謙讓,但其實都是在通過內功修為,步伐路線,招數結構在試探對方,起初他/她不知道自己的一擊會不會真正傷害對方,所以總是留了一手,但當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的出招當回事時那種驚訝之情難以言表,于是接下來一招比一招狠,但每一招都如同打在空氣里,擊中棉花被,千斤之力被化解的蹤影全無,此時的他們才意識到,久違了,很多年不曾遇到的對手今次終于領教.....
那是攀巖走壁,那是泰山壓頂,那是火里逃遁,那是冰雪求生...
那是懸崖上走天梯,黑暗里踏深淵,風暴中躲雷電.....
那是禪房里無盡的吟誦,那是獨守寒舍的等待,那是輾轉反側的思念...
他/她就在眼前,嬌美的一副身影,炫麗的一道光暈,爽心的一縷清風,灼人的一團火焰....
是他?是她?停下來,撲向對方,放下無情的劍,忘卻紛繁的塵世,重回清凈的虛空?
但現實不讓他/她哪怕只有這一閃念....
這時整個薩甘關突然地動山搖,盟臺頃刻間四分五裂,連著薩甘關的城墻火光沖天,天空中流星般飛來看不清道不明的榴彈火炮,砸在關墻上,墻體崩裂,旋即倒塌,剛剛下得盟臺的汗國和西寮將士身上的獸皮藤甲如同干柴著火,燒得他們就地翻滾,喊叫聲不絕于耳...
原本在盟臺上似乎沉侵在斗技斗智的兩個帝王保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個措手不及,兩人為了躲避炮火躍起身子于半空,沒想到兩人撞了個滿懷,這一撞把兩人撞回塵封的記憶里,一個觸碰到對方剛毅的胸脯,讓她震顫,一個嗅到對方迷人的沁香讓他迷蒙,這一瞬間兩人腦子里同時閃現一個人影:雖然都戴著面罩,但兩人心里都知道:是他,是她!
但還沒等他/她叫出對方的名字,盟臺中心兩丈高的華表石柱“轟”的一聲不偏不倚從兩人中間霹靂般砸下來,兩人見勢又一個跳躍,但此時整個盟臺,整個薩甘關都全部塌陷,烈火熊熊,濃煙滾滾...他們的雙腳沒有辦法著地,只見兩人蜻蜓點水一般在烈火和煙霧里往關下跳去。
在嘈雜的炮火聲,火焰聲,將士的謾罵聲,城墻的崩裂聲中,可以聽到兩個微弱的聲音:
“杜鵑...”
“玄空...”
色解楞汗王先幾步被御林軍大將和武士護衛,往薩甘關下邊走邊跑,一邊咒罵西寮皇帝:
“阿保堇小人害我!他要干什么?!軍師何在?公主何在?”
這時從關下飛奔而至的一名斥探報告:
“陛下,軍師報告,西寮帝和西寮天庭兵守護在關外,沒有進入關內,您暫且放心!”
這名斥探剛走,又一名斥探到:
“榴彈炮來自西南方向,軍師曼格斯正在分析情況,公主就在關口等候,比什卡在組織防衛反擊。”
汗王下得關來,一出關門,薩伊達和塞下曲率五旗軍將士正在門口等候,薩伊達正要上前擁抱汗王,汗王正想要質問薩伊達大公子扎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沒想到突然頭頂一聲巨響,從盟臺上飛下來一塊巨石,砸中關門,關門頓時斷裂,汗王和眾武士還沒來得及躲開,大半個身子就被倒塌的關門砸中,將他們死死的壓在下面...
薩伊達奮不顧身沖過來搶救,但此時更多的石塊從盟臺和關墻上滾下來,把薩伊達,塞下曲和五旗軍砸的四仰八叉。
就在此時從盟臺飛縱下來一個頭戴面罩,素衣束身的優雅武士,她就是剛剛還在與寮帝貼身保鏢打斗的汗王的盟臺護衛貼身保鏢。盟臺華表倒塌把她們砸開,她感覺對手不會給汗王造成危害,于是趕緊回來看護汗王,沒想到漢王被壓在倒塌的關門下,已經不能動彈,周圍都是被崩裂的墻磚和巨石砸中倒地的汗國五旗軍將士,其中有兩個女將,就是薩伊達和塞下曲。
素衣束身武士和軍士一起把汗王從倒塌的關門下救了出來,汗王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大門下面還壓著一個護衛將軍和兩個武士。素衣束身武士一邊指揮搶救被壓的將士,一邊吩咐另一個護衛大將趕緊喚五旗軍醫搶救汗王,自己迅速來到薩伊達的身邊。薩伊達右腿被一塊巨石砸中,倒在地上痛疼的起不來,衣服甲胄著火,她一邊翻滾身子滅火,一邊想爬起來,看到素衣束身武士后驚叫一聲:
“師尊!您....”薩伊達頓時眼淚盈眶,她認出來在薩甘關上的盟臺保護父王的貼身保鏢原來是慧靜(海棠)師傅的親姐姐杜鵑,血水河谷三美人之一的宓妃香師!
宓妃香師把薩伊達扶起來,示意她不要聲張。
薩伊達試著走了幾步:
“還好,就是擦破了皮很疼,應該沒有骨折。”
此時塞下曲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三人很快來到汗王身邊,此時色戒楞已經躺進了汗王的輦車。此車是由夏朝皇帝送給色戒楞十一世的玉輅改裝而來,車更加寬敞,高了兩尺,由四匹蒙哥汗血寶馬牽引。車里可以同時容納十人,包括巴特爾武士和軍醫護士。
素衣束身的宓妃指示薩伊達和塞下曲:
“你們兩個率五旗御林軍迅速護送汗王離開此地,第一站可以到羊欄屯東南大營救治汗王。”
“我說過西寮不可信....軍師和比什卡在干什么?”薩伊達看著平時威武不屈的父王躺在擔架上突然感覺有點心酸,同時一陣緊張,似乎巨大的危險正在降臨。
“我去見曼格斯,回頭到羊欄屯找你,你放心!”
宓妃雖然說出了一句“放心”的話但心里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擔憂。她不是擔憂西寮的襲擊。血水河谷和汗繡警相互重疊的情報系統讓宓妃看透了西寮皇庭的內幕,寮帝自認為此時沒有準備好與色解楞干仗的勢力,但宰相拓石衍老謀深算,他的家族勢力正利用寮帝兒子阿保申搞事情,遲早會有這么一出,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襲擊的炮火遠超中原夏國能制造的兵器,她雖然很多年沒有回到過眉山,但她自認為血水河谷與眉山是息息相通的....
當汗繡警頭子知會她汗王要會面寮帝時,妹妹海棠哭著喊著要來薩甘,被她制止了。她一是擔心妹妹慧靜感情用事,二來她要去驗證一件事:因為她知道寮帝的身邊多了一位怪人,她要去會一會這個怪人,因為在她的心靈深處還埋藏著一線希望。果然,很多年沒有音信后,他終于出現了!她注意到他一個腿的些微不平衡,只有一點點,不是真正的高手根本覺察不出來,但她不是別人,她是那個曾經寄生在他的心里,她的心與他的心一起跳動的人!他的出現如同久旱甘霖,給她的心靈帶來莫大的心靈慰藉,同時亦解釋了她這些年來的疑惑,但他的消失和再現卻仍然是一個迷!
她們在離散很多年后終于“重逢”了,但此時她們各自肩負不同的使命。她相信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她們本可以相認但炮火又把他們拆開,假如相認,她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宓妃交代完薩伊達匆匆離開,她還是要去解開這個謎。他,玄空子,她等待了十幾年的人,為何加入了西寮皇庭?她可以斷定他不是在保護寮帝阿保堇,他沒有理由選擇與汗王對立,但他在保護什么?
宓妃一邊苦苦思索,一邊向崩裂的磚墻石瓦和烈火濃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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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寮皇帝阿保堇覺得很冤枉,他只身前來汗國薩甘關會面色解楞汗王是實實在在來道歉的。他知道拓石衍和阿保申有他們自己的小九九,但他都做了準備,他不會讓他們破壞自己的“誠意”,因為現在不是與汗國對立的時候!五個禮品都是他安排親信準備,他自己選擇,尤其最后那個“鬼工球”不但代表西域最好的工藝,價值連城,而且它象征圓滿....。但他還是低估了拓時衍之流的勢力,看起來就連他最信得過的武藝超群的貼身保鏢玄空子也被蒙騙過去,雖然他提前把自己推開,沒有被鬼工球炸傷,但玄空子并沒有提前識破這個詭計還是讓人做了手腳。
而且最要命的是鬼工球爆炸后從西南方向接二連三射來的榴彈火炮,直接砸向薩甘關,會盟臺,砸向汗王和他的五旗軍,看架勢非得把汗王炸個粉身碎骨不成?要是漢王死了,色解楞汗國就不穩了,哈捏王就可能稱霸了,他看透了哈捏王和他的兒子比什卡,個個野心膨脹,一旦得勢,西域大漠將不得安寧!
阿保堇知道榴彈火炮發射的地方是西寮國帕米爾山下的薩甘河,幾個月前耶來辛朵說為了保護“乃賽利”節日專門要了五千天庭軍及二十艘艨艟屯駐薩甘河,但他不曾想到那些冷兵器的佼佼者還掌握了只有夏朝人才有的熱武器?
“陛下,我們得趕緊,這些火炮和榴彈不長眼睛”
“好像都是往汗國薩甘關內打去,傷不到....”
“薩甘關那一面已經被打的塌陷了,這一面也岌岌可危!快!”
果然,還沒有走到一半,“轟隆隆”幾聲響,薩甘關北面的城墻已經倒塌,會盟臺上的華表頃刻間斷裂倒下,往關內砸了下去...眼看寮帝要被薩甘關城墻四分五裂的石頭砸中,這時一個武士從盟臺上跳下,他像老鷹抓小雞似的一把把寮帝架起來,幾個飛步從亂石中疾馳而過,在離關墻二三十丈的沙河地界落下,南岸邊就是西寮的天庭大軍...那里停著寮帝的龍輦乘輿車,輦車東邊是拓石衍,西邊是阿保申的玉輅車,拓石衍東邊是古娜,阿保申西邊是耶來辛朵,眾人看到寮帝狼狽的樣子都迅即下車,揮劍上前準備勤王,盾牌手瞬間在阿保堇周圍建起一道天盾圍墻。
但還沒有等到寮帝從沙地里走上南岸,這時從薩甘關上飛來暴風驟雨般的箭矢,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阿保堇抽搐了一下,突然倒下,連同他一起倒下的是護衛他的貼身保鏢,他就是神秘的“玄空子”,還有身邊一排護衛武士。
眾人驚呼,天庭軍弓弩手迅速還擊...等到阿保申進到天盾圈里,走近阿保堇一看,一支巨大的汗國弩箭穿過玄空子的右胸脯直直的插進了阿保堇的心臟.....。
寮帝當時就全身癱瘓,奄奄一息。
玄空子還沒有斷氣,他的左手還緊緊的抓住那枝銅箭,鮮紅的血正從箭口處嘩嘩往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