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池歡喜的叫聲把一直癡癡看著三皇子的趙婕妤的魂給叫回來了,她下意識轉頭。
只見一青年太醫手提醫箱匆忙走了進來:“臣叩見陛下,叩見皇后娘娘。”
皇帝在其還未跪下之時便朗聲道:“快起,去看看三皇子吧!”
小胡太醫應聲道是,便徑直走過去為三皇子把脈,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小胡太醫不覺中,額頭竟生起了冷汗。
不過幾瞬的功夫,小胡太醫凝聲道:“陛下、娘娘,三皇子病情重,以微臣之見,應用針灸推拿之法!”
聽到這話,旁人還未發一言,吳太醫下意識想反駁,三歲孩童怎能用針灸之法吶!
可他不敢說,最后只能閉嘴。
旁人沒注意到這,李懿然卻注意到了,只是最后也沒說什么!雖憐憫這孩子,卻也不想為自己徒惹事端。
皇帝聽完小胡太醫的話,嘆了口氣,問身邊的福太監:“太醫們呢?”
福太監忙道:“剛傳來消息,在東梢間呢!”
皇帝揮手:“讓人都過來,一同為三皇子診治。”
立即有人去辦了,不多久,聽到了錯落的腳步聲。
太醫們來了,在場將近十個太醫,一一為三皇子診治,有人以為以湯藥慢治,有人以為,病情兇險,用針灸之術。
皇帝揉了揉眉心。
趙婕妤心急如焚,見太醫們一直討論,卻始終沒有定論,“啪”地跪在皇帝跟前:“陛下,先出個主意吧!三皇子等不了他們一直爭論啊!”
她的一雙美目由于哭泣和睡眠不足致使泛紅,即便在這時,也是滿滿的淚含在眼中,她只輕輕眨眼,便有成滴的淚相連流下。
此話一出,太醫們安靜下來,不敢發一言。
皇帝有些不忍,對著太醫們道:“你們將最有把握的法子拿出來?!?
太醫們相互對視一眼,最后是太醫令郭俊向前一步,謹慎道:“回陛下話,這最有把握的是湯藥之法,只是三皇子的病情有些嚴重,不知湯藥做效可快,可若用針灸之術,三皇子不過稚童,難以承受啊。”
皇帝見他們實在推三阻四,無法決定,閉眼道:“那便快把藥方拿出,速速著人去煎?!?
說完,便大跨步到了三皇子床前,看著這個一直懂事刻苦的孩子。
三皇子病的糊里糊涂,嘴里人在輕呼:“娘……娘,孩兒馬上讀書……孩兒會背了……”
趙婕妤眼眶發紅,看著那個孩子。
賀婕妤從頭到尾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看著,忽然有些感觸的蹙眉,低聲對李懿然道:“娘娘,妾身想回宮看看公主?!?
李懿然點頭,略有憂心道:“去吧,你是做母親的,定看不得這樣的場景?!?
賀婕妤福身,便轉身離開了。
李懿然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叫安泰去傳話,讓河舟郡主今日不必入宮了。
趙婕妤擔憂的看著三皇子,時不時摸摸三皇子的頭,漸漸的越來越焦慮,到最后忍不住哭出聲:“陛下,三皇子的額頭愈發燙了。”
皇帝也著急上前撫摸,忽然轉身踢翻了座椅,怒道:“藥呢!”
宮人顫顫巍巍的上前,害怕道:“陛下,已好了,慎溪姐姐正在倒出來。”
皇帝沉著臉不說話。
小宮人便一直跪著不敢去。
不多時,藥便來了。
湯藥喂在三皇子口中,三皇子卻用舌頭頂出來,那湯藥就順著孩子稚嫩的臉龐劃過,到脖子,最后影在衣服中。
在趙婕妤眼中,這就像孩子的生命力在流逝,一點兒,一點兒……
皇帝道:“強喂他喝?!?
最后,宮人們掰開三皇子的嘴給硬灌了下去,趙婕妤看得心頭慌,便是李懿然都有些不忍。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懿然腿都坐麻了,忽然想起賀婕妤離開一事,告知皇帝,皇帝不置可否,對著李懿然道:“這邊也不知要等多久,你先回宮吧!”
李懿然見皇帝神色間掩不住的疲憊:“陛下才該去休息,這前朝后宮處處仰仗著您,你先去休息,妾身替你守著。”
皇帝看了看神色呆滯,一直望著三皇子的趙婕妤,嘆口氣道:“朕去主殿休息半個時辰,這邊有什么動靜,立刻叫醒朕?!?
李懿然頷首。
皇帝去了主殿,趙婕妤卻不眠不休的守著孩子,李懿然見其憔悴道:“趙婕妤,你先去休息,我在這守著。”
趙婕妤置若未聞,只看著床上的骨血。
李懿然嘆了口氣,道:“你想三皇子若是好了,卻見你倒下了,該多難過啊?!?
就在李懿然以為趙婕妤會置之不理時,她忽然哭了:“是啊,我的孩子最是體貼我了!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得這場風寒,便不會躺在這里,像沒有呼吸一般?!?
李懿然不知該如何作答,但趙婕妤也不需要李懿然回答。
說完這句話,便像方才一般如雕塑一樣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