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野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知道不是別人，正是越陌尋。
“嗯？你們剛才說要送誰下地府啊？怎么我一來還不說了呢？拿我當外人是不？”越陌尋一臉嬉皮笑臉的，直接坐在楚西野的案桌上，拿起他的毛筆，細細擺弄著。
楚西野給了東明遞了個眼色，關上門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里這下子只剩下楚西野和越陌尋兩個人了。
“那日你為何會出現在漱芳齋？”楚西野先開口問道。
越陌尋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不是你派我過來給那秀女鳳華錦送藥的嗎？”
“你和鳳華錦是什么關系？”楚西野無心和他插科打諢。
“你猜？”
“我可懶得猜，你若想說你自然會說，你若不想說，誰也逼不了解。”
“你倒是還挺了解我的。”
楚西野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極其的復雜，放下手里的毛筆，起身說道：“你既喜歡她為何不帶她走，偏偏讓她留著這是非之地，難不成你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成了梁穆王的寵妃。”
越陌尋突然神色一變，臉色鐵青，彎了彎嘴，沒有說話。
“怎么？真的被我說中了？”楚西野嘲弄一笑，又故意拔高語氣，“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這話瞬間沖到了越陌尋的血管了，頃刻怒了，“你怎知她對我無情。”
“你以為你私下做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孫長史是你派來的奸細吧。你以為你和鳳華錦能夠如此容易的出入獄行司的原因是什么？真以為我當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嗎？”
越陌尋被楚西野此話一震，沒想到十年多未見，楚西野竟然如此深暗于城府，和曾經那個被他玩弄兒在手掌里的楚西野不是一個人了。
他怔了一會兒又死鴨子嘴硬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什么不當場拆穿我們？”
“誒？好貓自是要好好調教一番，這樣才能抓的好的老鼠不是嗎？”
越陌尋視線一凝，搖著頭說道：“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然而，楚西野卻說道：“不是你不懂我了，是我們都變了而已。”
“那你為何派錦瑟跟蹤她？一切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嗎？”越陌尋想不通地問道。
楚西野發出了張揚的笑聲，“我若不派人跟蹤她，又怎么會炸出你們之間的關系？我原以為你們是不識得的，可那天我看見你出入她的屋子，又派人去查了你和他的過往。”冷一笑一聲，“原來西楚和云國交界處的大火鳳華錦也有份。”
越陌尋恍惚間心頭一驚，沒想到楚西野竟然會知道他這么多的事情。
“你竟然早就看見了。”
“不然呢？嗬嗬！你們不過都是我這場局里的一顆棋子罷了。”
越陌尋此時竟感到了有一絲絲的危機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嗎？只要你離開西楚，這件事我可以不和鳳華錦說。否則，你覺得她會怎么樣對待一個利用過她的人呢？”楚西野漫不經心地細細說與他聽，時不時地還透出一絲嘲諷的意思，“哦？對了，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給她令牌的人是你吧？或者換句話說，她現在還不知道是你利用她，在西楚和云國的交界處放了一把火吧？”
“你······你······算你狠！”越陌尋梗著脖子罵道。
“你若安安分分地待在北越，我自然不會廢這般力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整個西楚都在我手里，你們私下里做的那些小事兒我會不知道？至于，孫長史讓他在西楚作威作福這些年已經算便宜他的了，怎么？你們主仆倆不知足？還真想顛覆我這西楚的江山嗎？”
“好，好，好。楚西野，今日的事我暫且先記下了。”說罷，越陌尋便氣沖沖地離開了。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好的一切竟然全都被楚西野給毀了。
······
鳳華錦當晚回去后便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想不通楚西野為什么要這樣做，日夜沒睡在想法子怎么救孫長史出去。
第二日一早就被陣陣敲門聲給吵醒了，推開門一看竟然是寧美人。
“娘娘······您這是？”還沒等她說完，寧美人就繞過她，走進了屋子里，尋了個地方坐下。
“鳳華錦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鳳華錦一臉懵，“交易？”
“你若是能幫我扳倒錦瑟，你說什么，想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怎么樣？”
鳳華錦心想，她定然是被前幾日錦瑟嘲諷了一頓后，心中憤憤不平，便因此來找自己給她尋個法子，打消錦瑟的囂張氣焰。寧美人也知道錦瑟做了寵妃后，對我不會有什么好處，所以又來說合我。既然這樣不妨和她聯手，一來的確可以打消錦瑟的囂張氣焰，二來寧美人既然是楚西野的人，想必她也定會知道一些楚西野的秘密。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怎么樣？鳳華錦？”寧美人偏著頭問道。
“自然是好的。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你說，什么條件我都應你。”
“既然你是楚西野的人，那你定會知道不少關于楚西野的秘密。你若是愿意同我講這些事情，那么我定會幫你重獲恩寵。怎么樣？”
寧美人一聽提及了楚西野，立馬沉默了片刻。
“寧美人要是不愿意，我也沒有什么辦法。”鳳華錦雙手一攤。
“愿意愿意，怎么會不愿意。”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
二人立下約定，就此聯合。
鳳華錦嘴角微微上揚，眼角露出一絲絲的神秘，心想這下子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楚西野的秘密了，至于孫長史······這幾日可要盡快想法子，把他救出來才是。
晚些的時候，越陌尋來了漱芳齋，同鳳華錦說了些話就離開了。鳳華錦知道他要離開，自己也沒多問更沒有多留，而是和他喝了點酒。
越陌尋見鳳華錦沒有多問自己，更沒有有所強留自己，或者說有意和他一起離開，便也沒有多說什么。
這一次，他們二人莫名的默契。
也許，他們不說再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知道，下次還會再見面！